裴忌说的没错。
时鸢不否认, 在心底深处,她就是觉得裴忌是不会伤害她的。
即便她曾经对他做那么的事。
可现在,她忽然开始不确定了。
为裴忌现在的眼神.....
实在太具有侵略『性』。
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下一秒就会把她拆吃入腹。
半晌, 她张了张唇, 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憋出一句。
“我和江警官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的漆眸中戾气丛, 却又为她神情中泄『露』出的紧张硬克制回去。
裴忌的声音哑了, 有恶劣地问:“季云笙知不知道你今天来跟别人相亲了,怎么,你腻了他了?”
时鸢别开眼,显抗拒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的气息再次『逼』近, “你真的喜欢季云笙?”
时鸢目光微闪, 只强作镇定:“嗯。”
很拙劣的谎话。
裴忌的视线下移, 落在她不自觉揪着衣角的手上。
不管了多久, 她一撒谎就会紧张到扣衣角的习惯还是没变。
他微勾起唇,笃定道:“时鸢, 你在说谎。”
“?”
时鸢愣了下,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只急声否认:“我没有......”
话一出口, 时鸢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于激烈,有『露』馅了。
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让裴忌眼底浓重如墨的情绪忽然淡了,连带着浑身的戾气都褪了几。
他的喉结动了下, 却不肯放她,『逼』视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问:“时鸢, 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时鸢的唇几乎快要被咬出血。
她从来就不会说谎,只徒劳地躲避他锐利的视线。
很快,她粉嫩的唇瓣上便沁出一滴血珠。
裴忌眸『色』一暗,心尖跟着泛了疼,抬手轻柔地抚去那滴血珠。
他低声书:“别咬。”
他不问就是了。
裴忌觉得,这一局,他还是败了。
憋了几天的火,气势汹汹地来,本来想给她一点惩罚,不给她再糟践自己的机会。
可看见她真的害怕了,他难受。
算了,他自己送上门的。
温热的指腹擦拭她的唇瓣,酥酥麻麻的,像是了电一样。
他的态度措不及防软化下来,让时鸢变得有不知所措。
比起以前的他,她招架不住现在的裴忌。
时鸢别开脸,脸颊悄声爬上一抹绯红。
时鸢不想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下去,只好转移话题问:“你那天要跟我说的事...是么。”
“和豫星解约,离季云笙越远越好。”
他定定地望着她,“裴氏给你的条件,比豫星强上千倍万倍。”
时鸢怔了怔,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个。
很快,她垂下眼,平静道:“我不会解约。”
只是轻轻一句,却让他眸『色』一窒。
裴忌冷笑一声,眉眼阴沉得几乎滴出水:“你知不知道,他不是么好人......”
时鸢截断他的话:“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还恩。
这,不该让他知道。
裴忌微眯起眼,声音危险:“那江遇白呢?你喜欢他那样的?”
见他还没翻这页,时鸢奈垂眼,轻声答:“我和江警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像个固执的孩子,今天不从她的口中得出答案就誓不罢休一样。
裴忌垂下眼,那双狭长上挑的丹凤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漆黑的瞳仁里只剩下她的倒影。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锁骨处,嗓音低沉得有蛊『惑』。
“那你喜欢么样的?”
“.........”
见她不答,裴忌眼底的情绪出现一丝崩裂,阴霾难以克制地从里泄出来,将他淹没。
他又徐徐问:“喜欢温柔体贴的,身家清白的,不管是谁,总归不可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对不对?”
他压低音量,贴在她耳畔,如情人般的耳鬓厮磨,声音里染着自嘲的笑意。
“毕竟我自己都讨厌这里流着的血,你怎么会不恶心呢。”
时鸢眼睫一颤,猛然出声打断他:“裴忌!”
鲜少见她如此失态的模样,裴忌慢慢勾起唇,“你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让我尝到活着的滋味,然后再亲手推下去。多残忍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时鸢脸『色』煞白,强忍着心口一阵阵坠痛。
裴忌的话,让她再一次想起那个夜晚。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条攒了很久的钱才买到的手链拿出来,却被她一下打翻在地。
少措地愣在原地,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
——裴忌,你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吗?
——我恨你。
时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够了,裴忌。”
有事,是论如何都不去的。再这样下去,他只会痛苦。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神情平静悲伤。
“到此为止吧。”
*
傍晚,夜『色』如墨。
市中心某拳击馆内。
场馆里没开灯,只有一束昏黄的光线从拳击台的上方打下来,静悄悄的。
江遇白进来时,就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氛。
沙袋在空中晃来晃去,上还未恢复原样的凹陷足以昭显出沙袋刚刚经历一场多么惨人道的折磨。
罪魁祸首就坐在一旁。
裴忌仰头喝着矿泉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最后滴落在喉结上,白『色』的背心也被汗水打湿,若有似地『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性』感至极。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视线冷冷瞥向江遇白。
江遇白莫名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让人有后背发凉。
“你来了多久了?”
裴忌把空了的矿泉水瓶掷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侧脸线条冷硬。
“忘了。”
“.........”
江遇白顿了下,建议道:“那要不你再歇会儿再打?”
裴忌把拳套砸进他怀里,“少废话。”
“..........”
察觉到裴忌今天的心情极差,江遇白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他晚上和时鸢吃饭那事儿被裴忌知道了。
下意识的,他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带上拳套上场。
原本以为裴忌只是像往常一样练练,谁想到江遇白刚一上去,一阵凌厉的拳风骤然朝部袭来,又快又狠。
还好江遇白身经百战,反应飞快地侧开脸,堪堪躲开那一拳。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卧槽,你来真的啊?”
裴忌冷冷扯唇:“少他妈废话。”
接下来的十五钟,招招不留余力。
以往江遇白和裴忌练手的时候,只觉得裴忌的身手比他们局里那帮小伙子强上不少。
可今天大概是真惹着这疯子了,几轮下来,连江遇白都有点吃不消。
他可不想今天刚遇到洛清漪,两天约她的时候就让她看见自己脸上挂了彩。
终于趁着间歇,江遇白一边躲一边喊:“停停停,结束。”
然裴忌就跟完全没听到似的,像是杀红了眼,浑身都是阴郁的戾气。
江遇白气喘吁吁地躲着,一个不留神,就差点被直击门。
他忽然急中智,吐口出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晚上都跟她聊么了?”
突然,迎袭来的那阵拳风停住了。
找到了裴忌的软肋,江遇白终于长松一口气。
裴忌眯起眼:“说。”
“其实真没么,就是我妈,前两天不是阑尾炎住了几天院吗,住院了也闲不着,天天总想着当红娘给我牵线。谁知道还牵到时鸢身上去了。”
见裴忌不信 ,江遇白有点奈:“真的。”
“我还跟她说了,之前许子郁那事儿你也出了力。”
裴忌终于收回目光,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两个字。
“多事。”
“..........”
江遇白啧啧两声:“你说你啊,喜欢人家,偏偏总在这死犟。”
裴忌的神『色』闪一丝不自然,随即冷声否认:“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
江遇白哼笑一声,起身从冰柜里拿出瓶饮料扔给他,忍不住苦口婆心道:“恨一个人可不像你这样,死不承认干么,又没么丢人的。”
裴忌捏着饮料瓶身的指节蓦地收紧,甚至隐隐泛了白。
他低着头,被汗水打湿的黑发垂在额前,狭长的丹凤眼眼尾低垂,漆黑的眼眸里缀满了一种名为悲戚的情绪,周身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半晌,他才哑声开口:“我不配。”
江遇白神情一滞,表情也微微肃然起来。
顿了顿,他才又缓声劝道:“裴忌,那事都去了。人得朝前看。”
“况且,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替任何人承担他们犯的错。”
裴忌嗓音喑哑,茫然低喃:“真的去吗。”
他用手遮着光,忽然低低笑了。
“我原本以为,我恨她。”
裴忌忽然想起了人里最破烂不堪的那一。
他像野狗一样,家可归。
不去学校上课,整天喝得昏天黑地,活得像一具行尸肉。
每一次打架都在往死里打,他不想要这条烂命了。
闭上眼的时候,耳边都是那刺耳的谩骂和指责,所以他根本不敢闭眼。
没人希望他好,相反,他烂到泥里,才算是赔罪。
所以,既然所有人都说他有罪,那他就认了吧。
让他跪,也妨,只要堵住他们的嘴。
那翻来覆去谩骂的话,他实在听得腻了。
可,有人不愿意。
她非要挤到人群前,把他从冰冷的水泥地上拽起来。
裙子弄脏了,她也不在乎。
可是裴忌却疯了。
他觉得自己狼狈不堪,其他人的眼光他不在乎,可唯独时鸢『露』出失望的眼神,会让他想逃。
他故意对她恶语相向,试图『逼』她。
裴忌恶劣地勾起唇:“怎么,你也恨透了我吧,巴不得我去死是不是。不如我也给你跪下,怎么样?”
“啪”得清脆一声,他的脸被打到一边。
素来温柔如水的女孩看着他这副模样,浑身气得都在发抖。
其实她打他的那巴掌,根本没么力道,可还是奇异地让裴忌安静下来了。
她的眼眶发红,望着他说:“裴忌,你不欠我的,也不欠任何人的。知道吗?”
“别再作践你自己,也别让我看不起你。”
那天之后,裴忌就知道。
在她这,他栽得彻彻底底。
*
“裴忌。”
“裴忌。”
江遇白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将裴忌从铺天盖地的回忆里扯出来。
他的喉结轻滚,沉声问:“又怎么了?”
江遇白啧了声,想转移话题,却又故意欲盖弥彰道:“还有件事儿,我猜你应该不知道。”
他语气揶揄:“我今晚和时鸢相亲的时候,你猜她跟我说么了?”
江遇白当然不指望裴忌这个死犟的『性』格主动问,随后便自问自答道:“她说,她还是单身。也就是说她跟那个季云笙的那传闻,不是真的。”
裴忌动作一僵,猛地抬起头:“你说么? ”
江遇白相当满意他此刻的反应,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时鸢,还是,单身。”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江遇白清楚地看见,原本阴郁的一双漆眸里,仿佛有光一点点亮起来。
裴忌不是没调查时鸢和季云笙之间的事。
只是季云笙把所有消息封锁的都很紧,再加上他有意『操』控舆论,传出来的非都是那他和时鸢关系匪浅的流言,裴忌也法确定究竟是真是假。
至于时鸢几前为么突然放弃跳舞,和豫星签约来到北城,裴忌只是隐约有一个猜测。
原本他想的是,哪怕时鸢真的和季云笙在一起了,他也会不择手段地把她抢回来。
原来,是假的。
裴忌眼底浓稠如墨的情绪一点点褪去了,狭长的眼尾微扬,不经意地泄『露』出他此刻显变好的心情。
江遇白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裴忌这人,长了一张祸害众的妖孽脸,感情上压根一窍不通。
尤其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喜欢。
他一个外人看着都着急。
江遇白换了个坐着的姿势,煞有其事地育道:“追女孩呢,不像你这样。你这种追法,成天臭着个脸,哪个姑娘喜欢。”
闻言,裴忌挑了挑眉,眯起眼盯着他。
“比如送花啊,送衣服首饰包啊,说白了就是对人家好。你得学着去爱,不是把她越推越远,知道吗?”
裴忌没说话,眉头微微蹙起,像是真的在思考话里的可行『性』。
“不然的话万一哪天时鸢真对那个季云笙动心了........”
江遇白话还没说完,裴忌已经站起身,将『毛』巾丢在椅背上准备离开。
“喂,你干嘛去?”
裴忌头也没回,丢下两个字:“回公司。”
江·真·工具人·遇白:“..........”
*
次日上午,电影《沉溺》剧组正式官宣阵容。
时鸢按照惯例点赞转发,随后,微博热搜榜就再次惨遭洗礼。
几个词条接连挤上榜首,后还跟了一个火红的爆字。
#时鸢确认出演电影《沉溺》#
#时鸢电影定妆照#
#清冷神颜女神#
造型工作室里,洛清漪拿着手机啧啧感叹:“不错不错,简直绝了。这才发出去几钟,就有这么大的声势。”
她又点开剧组官博po出来的定妆照,双指轻触放大来看。
照片里,女人赤着脚,一袭月白长裙垂至脚踝,乌发如瀑散落在肩头,杏眸红唇,五官清丽精致,背靠大海,朝镜头回眸笑着。
像是从画里跑出来的人儿,双眸温柔似水,气质却若有似地透出清冷感。
氛围感直接拉爆了好不好。
在娱乐圈里,神级美颜本身就变相代表了一种话语权。颜值即正义这句话既然存在,就必定有其道理。
再加上之前和裴忌的那个热搜,由于那天热搜突然全部消失,引起了网友对裴忌大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不少记者也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想要扒出有关这位神秘大佬的消息。
所以此时热度还没有完全下来,没想到还祸得福了,直接为《沉溺》官宣铺垫营造了大的话题和流量。
换句话说,他们还算是沾了裴忌的光?
洛清漪撇撇嘴,抬头看向时鸢。
晚上有一场慈善夜,造型师正在给时鸢做造型。
不知道是不是相亲不顺利还是怎样,从今天清晨开始,时鸢就一直是怏怏的,提不太起精神的样子。
此刻她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纤长浓密的睫『毛』垂着,像精致的洋娃娃,随意被造型师摆弄着。
乖巧,又不知怎的让人有点心疼。
洛清漪轻叹了声,没吵醒她,又低头继续刷起微博。
这才一低头,微博推送的消息又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厘姿微博疑似内涵时鸢#
洛清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点开那条微博。
演员厘姿v:“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命运不会苛待每一个努力的人。”
茶言茶语,呸。
配图是一张她今晚慈善夜的造型,脖颈上一条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尤为显眼,是着名国际珠宝高奢品牌星崎近期推出不久的高定,不少女星都很眼馋。
没想到竟然让厘姿拿到手了,现在还敢来上赶子蹭她们的热度。
趁着时鸢和《沉溺》霸屏热搜的时候来这么一条,摆着是在存心膈应她们。
这时,时鸢察觉到么,『迷』蒙地睁开眼睛看向洛清漪。
“怎么了吗?”
洛清漪咬牙切齿地把手机递给她看:“又是厘姿,不仅来蹭咱们,还连带着炫耀了一波。一个破星崎有么了不起的,好像她拿到人家全球代言人了似的。”
时鸢接手机,疑『惑』道:“她也去《沉溺》试镜了?”
“好像是去了,跟你那天的时间错开了。”
难怪,要整这么一出,在这里暗示她这个女主角来得不干净。
时鸢放下手机,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她不是经常这样吗,随她去吧。”
“不行。”
洛清漪果断摇头,愤愤道:“以前随她蹦跶就算了,今天你刚官宣女主,她就在这内涵选角有内幕。晚上还有慈善夜,她费劲巴力借来星崎这条项链,还踩着咱们博这波眼球,想得美。”
话落,洛清漪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连忙微信把蒋清叫来。
原本给时鸢今晚的造型搭配的珠宝,现在恐怕不用了。
之前出于热搜影响考虑,洛清漪就没想着让时鸢在慈善夜太高调。
可现在厘姿都拿到星崎的那条项链,她们就必须得压上她一头。
可放眼整个珠宝界,把星崎碾压的牌子,好像也就那么一两个。
这时,蒋清刚好推门进来。
洛清漪神情严肃地问:“c.y是不是最近也出了一批高定来着?”
蒋清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洛姐,你在开玩笑吧。”
c.y就是那个,全方碾压星崎,站在珠宝届顶端的国际珠宝品牌。
奢华,大气,昂贵。哪怕最便宜的一条项链也要七位数起,价格高的是上不封顶。
尤其是最近,c.y在拍卖展上展示出的一条翡翠项链,是贵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哪怕是超一线女星想借上一件cy的高定,少说提前一,且还不一定借得来。
洛清漪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可实现。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开始思索有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会儿,造型师已经把晚上要带的珠宝拿来了。
虽然也很好,可到底比不上厘姿脖子上的那条贵。
时鸢看了一眼,淡淡道:“我觉得挺不错的,就戴这个吧。”
洛清漪还是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行吧,我再去想想办法,看看还不借到好的。”
她一边说着,拿着手机就匆匆出去打电话了。
时鸢有点奈,却也拦不住她,干脆合上眼闭目养神。
她的感冒还没利索,刚刚吃完感冒『药』之后又开始犯了困。
满脑子都是裴忌昨晚离开时的背影。
他总是有本事,把她原本平静的活搅得天翻地覆。
导致她昨天夜里睡得也不安稳。
幸好这会儿,感冒『药』『药』效发作,困意一阵阵袭来,时鸢才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见时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造型师也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继续捣弄起来。
*
晚上六点。
慈善夜准时开始。
红毯前,□□短炮依排顺列架起,此起彼伏的闪光灯硬是把夜空都照亮了半边。
十月份的季节,天气已经算不上暖了,晚风是钻进骨头缝似的冷。
但红毯上的女星们又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室外的体感温度一样,穿得一个比一个少。
时鸢贼佩服娱乐圈的一点就是,个个女星拎出来都很抗冻。
她不行,小时候为意外,时鸢不慎在冬天掉进河水里,虽然很快就被人救了上来,可还是落下了体寒怕冷的『毛』病。
一到冬天手冷脚冷还算是好的,有时来例假,痛经严重的时候还可会痛晕去。
所以一有这种活动,尤其是到了深秋或者冬天,洛清漪都会专门让造型师尽量挑一不是那么“凉快”的礼服。
保姆车在红毯入口处缓缓停稳,时鸢深吸一口气,脱掉身上披着的外套,拎起裙摆款款下车。
一时间,数镜头朝她的方向扫来,快门声此起彼伏,还隐有几声抽气声混杂在里。
今天时鸢穿了一身墨绿『色』的抹胸长袖礼服,衬得她的肌肤莹白,如珍珠一般,在黑夜里都发着光似的。
丝绸的材质在灯光下格外闪耀,再加上她本身清冷出尘的气质,是透出一种极致的高级感。
往常披散着的乌发被低低地盘了起来,几缕青丝随意垂落在耳边,『露』出修长纤细的天鹅颈,上戴着洛清漪废了半个下午拿来的宝石项链。
她的眉眼妆容浅淡,唇妆却是正红『色』,在她白皙的庞上是被赋予了一种极强的视觉效果。
美,美得惊心动魄。
记者们向来最喜欢时鸢这种,几乎不用修就原图直出。
快门闪烁不停,时鸢不急不缓地踩着高跟鞋,一步步从容地完红毯。
进到会场里的一瞬间,她终于长舒口气。
冷,实在是太冷了。
如果不是特意让化妆师涂了『色』号深一的口红,她被冻到发白的唇『色』恐怕就要暴『露』遗了。
会场里也架着数不胜数的摄像机,时鸢才刚抬脚,一道身影就挡在了前。
厘姿穿着一身宝蓝『色』长款拖地礼服,踩着一双细细的恨天高,不偏不倚地挡在时鸢前。
她的脖子上还带着下午在微博上晒出来的那条钻石项链。
那条项链远比照片里看着还要华丽精致,上镶满了耀眼的钻石,在场内灯光的照『射』下简直晃得人眼睛发疼。
对比之下,时鸢脖子上的那条倒是没有那么闪耀了。
厘姿又理了理脖子上的项链,又调整了一下角度,确保摄像机拍出来的角度是最好看的之后,才笑盈盈地开口。
“时鸢,好巧啊。《沉溺》剧组最近快要开机了吧,没想到你还有时间来参加慈善夜。”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周围举着摄像机的记者灵敏地嗅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相机镜头一个个都朝她们两个转了来。
下午的热搜还历历在目,晚上慈善夜要是再来一场对撕,他们可就不愁没得写了。
时鸢当然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
非是在冷嘲暗讽,她拿下了角『色』,却还不抓紧时间好好准备拍戏进组。
她素来不会主动挑起事端,可偏偏每次都有人上赶子来招惹她。
时鸢勾起红唇,嗓音温柔:“最近还好,两天就开始忙了。你呢,最近在忙么?星崎的全球代言吗?”
她的语气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是直击厘姿的痛处。
星崎的这条项链都是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借来的,至于代言,怎么可轮得上她。
旁边还有摄像头对着,厘姿的笑容措不及防地僵住,脸上神情透着几不自然。
但那又怎么样,她至少弄来这条项链。
很快,厘姿似乎想起了么,上恢复娇笑,目光若有似地落在时鸢的颈上。
她状似意般开口:“对了时鸢,你知道我这条项链,也是朋友帮忙借来的。她的母亲你应该也认识吧,是舞蹈界里泰斗级的人物。”
话落,时鸢目光微凝,向来温柔如水的杏眸第一次『露』出几显的情绪。
她抬起眼,染着凉意的视线和厘姿对视。
厘姿相当满意她的反应,随即嫣然一笑:“星崎珠宝的总裁夫人,白锦竹。”
“这条项链就是托她的福才借到的。”
时鸢的指尖一点点陷进掌心,痛感渐渐蔓延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药』失了『药』效,她的头加昏昏沉沉,小腹甚至也隐隐传来一阵坠痛。
也正是这个时候,会场的大门被人推开,两道身影朝她们来。
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在时鸢前停下,恭敬道:“您好,时小姐。”
时鸢骤然回神,看清男人的容之后怔了怔。
“周秘书?”
一旁的厘姿也愣了一下,她见周景林,自然也知道周景林是听谁的吩咐办事。
只是,他来找时鸢干嘛?
下一刻,周景林微笑着开口:“抱歉,时小姐。为项链下午还在国外,送项链来的专机刚刚才抵达北城,所以来得迟了。”
数个镜头对准他们这里,实时转播这极具火『药』味的一幕。周围其他人的视线也都纷纷看来。
时鸢皱了皱眉,茫然道:“么项链?”
周景林点头,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的人把盒子打开。
黑『色』丝绒的首饰盒里,一条鸽子蛋那么大的翡翠绿宝石项链静静躺在里。
翡翠的成『色』极好,通透到看不见一丝杂质,周围镶嵌着几颗钻石,不是碎钻,是完整晶莹的粉钻,流光溢彩,美到让人法呼吸。
镜头声顿时响得激烈了,纷纷对准那条项链。
旁边有人眼尖,看清项链的时候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群里随即响起窃窃私语声。
“那个不是前段时间c.y珠宝展上展出的藏品吗?是不是我眼花了?不是不对外售卖的吗?”
“.....那条项链市值多少钱来着?我记得前阵子影后邱瓷想要都没拿下,拍卖场白跑一趟。”
“好像是......将近十个亿吧。”
“这条得顶上厘姿脖子上的那根十倍百倍吧。也不知道她还在那得瑟个么劲。”
很快,厘姿刚刚还笑容满的脸已经彻底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