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年被佣人带到楼上去了。
整个客厅很快安静下来。
顾政那搂着自己的手早就松开了,但吕向晚还是站在那里没动。
她紧紧的抿着嘴唇。
——没错,她心里一点也不开心。
沈幸年刚才也没有看错,她的确没有半分得意。
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怎么得意得起来?
虽然表面上看,是她赢了。
没错,顾政都逼着沈幸年给自己道歉了,赢的人自然是她。
但只有吕向晚知道,是她错了。
刚才——顾政进门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让人马上去医院将沈幸年拦下带回来。
在看见她脖子上的刀口时,开口甚至是在替沈幸年解释!
他为什么要解释?
吕向晚在过了好几秒钟才算明白过来——他是怕自己会对沈幸年不利。
他怕她会抓着这个不放,怕沈幸年真的变成杀人犯!
甚至刚刚,他搂着自己的手,其实一直在轻轻的颤抖着。
种种的一切,吕向晚甚至想欺骗自己都没有办法了。
——她输的彻底!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顾政的声音传来。
吕向晚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他。
认真的神色。
那目光让顾政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怎么?”
“怎么?”吕向晚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顾政不说话了。
“你是真的关心我吗?”她问,“还是只是将我当做一个工具?一个被你用来掩盖对沈幸年感情的工具?!”
不应该揭开的。
很多事情,欲盖弥彰往往比生生撕开要好得多。
欲盖弥彰……至少他们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不是吗?
撕开后,却只有一片不堪了。
但吕向晚实在忍不住。
她咬紧牙齿看着面前的人,“顾政,你在想什么?她害死了你母亲,你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我没有。”
顾政沉着声音回答。
“没有?要我将你刚才的样子拍下来给你看吗?你敢说你没有心疼?顾政,你看见她哭,看着她道歉的时候,你心里真的不疼吗!?”
“你这么欺骗自己,欺骗我有意思么?”
吕向晚的声音越发尖锐了。
“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挡箭牌,还是激发你们感情的工具?我在你眼底里就是这样的存在是吗?”
“我没有。”
顾政的回答还是那样平静。
虽然阴沉,但却敷衍到了极致!
吕向晚忍不住笑,“顾政,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你一直都是冷静的,你之前什么时候会为了别人的两句话就生气,但在沈幸年面前呢?只要她说的话,做的事情不顺着你的意思你就会生气,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顾政不说话了。
“怎么不解释了?你连敷衍我的回答都不愿意说了是吗?”
眼泪从吕向晚的眼眶跌落,但在顾政的眼睛中,她却看不到半分的触动。
和刚才他看着沈幸年的样子,完全不同。
“你就自欺欺人吧。”吕向晚又冷笑,“我看你能欺骗自己多久?”
“不过就算你爱她又如何?你能放下你母亲的死吗?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