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完神咒的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一震,眉心间像是开了一个天窗,眼睛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打个比方说,如果之前看屋子里的情况,就像是看普通的数字电视一样,那么现在眼里看到的,就不仅仅是高清,而且是超高清。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现在屋子里出了我们几个活人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孤魂野鬼,倒是李明亮的额头,聚居着一股黑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印堂黑吗?
我轻轻地捏了捏谭如燕的手,悄声问道:“你看老李的印堂,是不是有些黑呀?”
谭如燕异常紧张地盯着李明亮看了一会儿,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什么印堂黑?我看他整个脸都是黑的。”
我又用原话,问了曹丽芳和刘怀东,他们看了一会儿,和谭如燕回答的一样。
这时我才肯定,自己绝不会是心理作用,确实是开了天眼,只不过我能看到的东西,他们看不见。
我忽然明白了,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孤魂野鬼,但绝不像影视作品中所表现的那样。
想想还是师父说的对,毕竟孤魂野鬼没有肉身,有的只是不散的神识,又或者可以称之为阴魂,也就是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阴魂不散。
我觉得,李明亮印堂的那团黑气,就是某个孤魂野鬼不散的阴魂。
李明亮一定是被张玲玲的死给吓坏了,身上的阳气顿时,阴气上升,所以才让那团阴魂有可乘之机。
它弥漫在李明亮的印堂,刚好挡住了李明亮自己的神识,这也就是所谓的心智的迷失。
在村里的时候,我也经常听老人们说过,有的时候赶夜路的人,容易遭遇鬼打墙,恐怕也就是像李明亮现在的情况一样,自己的神识被禁锢住了,身体被孤魂野鬼的神识所控制,所以才会产生所谓的幻觉,其实那种幻觉,完全是孤魂野鬼的神识制造出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付那团阴魂,我相信师父说的,既然我能看见它,我一定能对付它!
我立即气沉丹田,运行起大力金刚指,然后悄悄指着那团阴魂,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神咒,犹豫了一下,想象中最厉害的应该就是灭绝咒。
我在心中默念着:“干象天灵,坤以运载。天丁受吾,神印六甲。指人人短命,指鬼鬼灭绝,指山山崩,指水水竭,指云云舒,指木木折,指风风停,指雨雨歇。有违吾令,四肢伏折。急急如律令敕!”
神咒念毕,我运行起内丹术,感觉一股丹田之气,直接突破我的食指,化作一道闪电般的紫光,直接射向李明亮的额头。
只听噗的一声,那团阴魂被我指尖射出的紫光击中,顿时化为无数黑色的尘埃,在空中爆裂成一朵巨大的黑色烟花状,刚刚烟消云散的时候,只听李明亮“啊”地惨叫一声,顿时昏厥过去。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对于李明亮来说,刚刚我那一击是福是祸。
尤其是我通过大力金刚指,所射出的那道紫光,就像是划过天空的闪电,特别耀眼刺目,在场的人一定都看见了,万一李明亮一命呜呼,我岂不成了杀人犯?
奇怪的是听到李明亮的惨叫之后,李父和刘怀东立即凑了过去,查看李明亮的情况,曹丽芳站在原地没动,两眼看着他们。
谭如燕这吓得浑身颤抖,紧紧搂着我的胳膊,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甚至都不敢去看李明亮。
而他们的这一切表现,好像是在告诉我,他们刚刚根本就没有现,有一道紫光从我的手指中射出。
“孩子——”
“老李——”
李父和刘怀东异口同声的叫着,曹丽芳一下清醒过来,说了句“我去叫医生”后,转身朝外面跑去。
估计在他们看来,我是被吓傻了。
其实我还真的被吓傻了,我担心自己刚才的致命一击,会让李明亮小命玩完。
就在这时,李明亮突然坐了起来,满头的大汗刷刷地往下直淌,看见自己的父亲之后,李明亮一脸疑惑地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李父一怔,眨巴着眼睛盯着李明亮看了一会儿,同样一脸疑惑地反问道:“孩子,我都来半天了,你才知道?”
李明亮又扫了一眼刘怀东,还有我跟谭如燕,再低头看了一下被子,又四处望了一眼:“我怎么躺在床上了?对了,贾二虎,我们刚刚不是还在操场上吗?”
李父和刘怀东回过头了,一脸愕然的看着我,谭如燕看了李明亮一眼之后,也转过头来抬眼看着我。
我更是一脸蒙圈:几个意思?我什么时候跟他在操场上……
我忽然想起来了,那天校长把他从看守所领出来,下午我在路上碰见了他,就跟他一块到操场上去,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难道说,那天从操场离开之后,他就撞了邪,这几天一直都生活在那团阴魂把他限制在的空间里?
“没有呀,”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推断,我试探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到操场上去了?”
“你没毛病吧?”李明亮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反问道:“中午我被校长从看守所领回来,下午被告知受了留校察看的处分,刚刚走出办公大楼,你就在路上拦住了我,后来我们一块到操场的看台上坐着,你问我生了什么,我不是把自己跟张玲玲认识的经过,全部告诉你了吗?”
我去,看来他的记忆,还真是停留在了那一天。
怪不得那天从操场分手之后,他就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看到他浑身大汗,愣了一下,估计医生觉得,他开出的点滴药物,应该不会造成李明亮的身体如此虚弱,立即跟他检查了一遍,又问了一些李明亮的问题。
那些问题,都是测试抑郁症的问题,有的问题提的很幼稚。
之前提问的时候,李明亮时而显得非常认真的回答,时而又会跑神。
可这次医生再提那些问题的时候,李明亮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医生,反问了一句:“医生,你没毛病吧?我就感觉肚子饿了,浑身上下乏力的很,你提这些幼稚的问题干嘛,测试我的智力?”
医生愣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里来的吗?”
“不知道呀,我不正在问他们吗?”
“那今天是几号,星期几?”
李明亮报出了那天的日子,同时又说了一句:“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走出看守所的日子,这辈子我也忘不了!”
医生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转而对李父说:“看来他的幻觉完全消失了,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但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别呀,”李明亮说道:“我没病,就是肚子饿了。”
我走到床头柜边上,打开下午带来的两盒饭菜,已经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肚子真的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