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愣了一下,随后脸色欣慰,拱手道:“今日之事,算薛某欠你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
自己执先从未输过,也不可能输,那么对方就一定会实现自己一个愿望,一定能够治好自己的夫人。
他是这样想的。
所以开始下棋。
两人对坐而奕。
薛涛显得轻松。
而陆羽显得更为轻松。
之后。
薛涛之前所有的想法,便消失不见了。
棋艺是这样,前五十子,是互相试探。只要对手不是初学者,五十子之内真的无法看出胜负,只有过了五十子,才会显露出胜势和败势。
这便是‘棋之五十’之说,常用来形容身处同一起跑线的不同的人。
但……
才只过二十子,薛涛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在十九子时还轻松,然后下了第二十子,下完之后,他就觉得有点怪异。
然后……是第二十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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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棋子,想要放下,却突然不动了,手指捏着棋子悬浮在棋盘之上,却久久没有落下。
就从此刻开始,他的表情越来越差,渐渐的额头上出了汗水,随后脸红脖子粗,手指也颤抖起来,左动右动,就是放不下。
这样静止了很长时间。
场面也显得有些尴尬。
观众们看得也是十分迷茫,好奇于薛涛为什么这么紧张,费解于这才刚刚开始,到底有什么棋,是要这么困难。
但有些人,却看出了什么,表情同样难看了起来。
陆羽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拦腰,歪着头,用手支着下巴,有些百无聊赖的说道:“放不下?却又放不下。你放不下这枚棋子,心中更放不下这棋局,所以百般纠结,无力挣扎。何苦呐?”
听到陆羽的话,薛涛才好似活了过来,紧锁着眉头问道:“这……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只有二十子,我也没有犯什么致命的错误,甚至……如今的棋势我们也在伯仲之间,但为何……我感觉到只要自己落下一子,就棋局就输了呐?如今所有的位置所有的变化我都考虑了,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一条生路?”
陆羽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放不下。若真的放不下,不如铤而走险,相信直觉。”
“我……”薛涛愁苦道:“我可以这样吗?”
“若是凡人,自然可以。若是奕者,自然不可。”陆羽轻笑道:“但你现在还有其他什么选择吗?”
薛涛听完后,脸色极为复杂,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才勉强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之上。
然后,陆羽又放一枚。
然后,薛涛仰天长叹,站起身,拱手道:“我输了。”
陆羽点了点头道:“嗯,悬崖勒马,倒也算是机警。这点值得认可,但输了就是输了,这不光是棋局,也是赌局。东西呐?”
薛涛眼角一阵抽动,十分无奈,十分不舍,从手腕上‘费力’的拧下了一枚手镯,小心的放在棋盘之上,随后转身而去。
走出几步,才转过头来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棋?”
陆羽咧嘴一笑,说道:“幻陇。”
薛涛点了点头,心中默默记住,随后又说道:“接下来你要挑战所有人?我也是所有人之一。”
陆羽笑道:“我们的赌局……虽然是我赢了,但我也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赢,东西是不会还给你了,但我输给你的,可以输给你。”
陆羽说完便再不理会,伸手拿起那个手镯,现它十分古朴,或者说……看起来就像是随随便便用木头雕刻的一个圆环,而上面又因为被人佩戴的太久,有了油光。
看起来普通。
可当他将之佩戴之后,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副奇怪的画面,画面的中心是这个手镯,而手镯正悬浮在一片大约一立方米的空间之中,而这个不大的空间,显然就是这个储物手镯的空间了。
陆羽觉得有趣,赶忙衔起一枚棋子,神念一动,那棋子就从他手中消失,进入到那个小空间之中。果然,‘视线’所见的小空间中,确实有一枚棋子安静的躺在一角。
陆羽心念又动,那枚棋子便从小空间中消失,出现在他的手上。
太……方便了!
陆羽差点都叫了起来。
这种东西,怕是前世那个科技世界,再经过数百年的展都不可能研究的出来。这相当于在固有的空间中凭空又‘挤’出一块地方,还出入自如,还不能被外人窥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他这边玩的愉悦。
可其他人看到了,却是满脸惊骇。
储物手镯这种东西,十分珍贵,也十分便利,但并非人人都可以用的。
只有修为在七品武者之上,才有使用它的能力,要不然,连它到底有多大的看不到!
但陆羽是个什么样的修为?
没修为!
陆羽天纵奇才,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甚至包括陛下,但同时,他们也知道陆羽是毫无修为可言。
可是现在,陆羽却正在做着一件只有七阶武者才能做到的事情,这……就有些让人惊讶了。
甚至很多人开始想,莫非这陆羽一直是在隐藏修为?那么他隐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至于陆羽自己,当然不知道这样一做,就暴露了自己。。
同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他其实真的就没有那么高的修为,需要七阶武者才能使用,那是因为只有七阶武者以上的高手,才能拥有灵气外泄反馈,也就是‘灵识’的能力。
但这一点,陆羽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拥有了。
陆羽之前好不容易冲上了四阶武者的实力,但因为双臂不停的‘吸’,其实他已经掉到了二阶武者。
还有一点是没有人,包括陆羽也不知道的。
寻常高手看到储物宝物其中的空间,绝大部分是依靠感觉的,一部分是需要自己记忆的,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才能模糊的看到里面有什么。那种感觉就像是藏在身上小包裹,缝在衣服里面,只能用手去掏,脖子长的,才能勉强的看到一个边角,至于里面有什么,还有多少,却是看不到的。
但陆羽可以,清晰的如同放在面前的一个透明的盒子。
谁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同样包括陆羽。
小阮走到陆羽的身后,用湿巾擦了擦他的手,小声的问道:“那个薛涛好像有什么隐情。”
陆羽道:“他结妻子病重。”
小阮奇怪道:“少爷没有救治的想法吗?少爷不是说过,雪中送炭才能换取最大的好处。”
陆羽冷哼一声道:“小阮啊,我们……并不是那种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