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蒙呆呆的接过蛋糕,然后左右看了看,随后苦笑道:“还是……有些尴尬啊。”
陆羽苦着脸说道:“像个男人一点,原以为你是个心很大的家伙,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扭扭捏捏的。”
达蒙错愕道:“你怎么看出我心大的?”
陆羽道:“就冲你喜欢去那些烟花柳巷,那里面的女人见你之前见你之后,应该都会跟其他的男人睡,你却毫不在意,还十分留恋那种地方,这还不能证明你的心很大吗?”
达蒙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十分苦闷道:“你不这样说……我还真不往那方面想,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是……有点讨厌的感觉呐。”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快去吧!”
“嗯……好吧。”
达蒙颤巍巍的举着蛋糕,一步一步的向马车走去,就见他在马车前面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举着蛋糕爬了进去,也不知道里面是如何一阵修罗场,不过总的来说,这件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一半。
“哎……明明我的岁数还很小,竟然就要当一个保姆了,还真是……有些悲催呐。”
小阮从身后抱住他,有些想笑,但最终没有笑,就是用力的揉捏了几下,仿佛是对付一个宠物猫。
陆羽又叹了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平日里写写画画的东西,随后……突然将它们全部扔进火堆之中,烧了个精光。
他轻轻的问道:“你说我要这么做,真的好吗?”
小阮道:“我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毕竟是好事嘛。”
“好事啊……哎,这就看怎么说了。而且有些情况,即便是好事,其实也是不应该做的。曾经有一个地方啊,有些人很无聊,跑到一个地方,观察动物的日常生活,然后剪辑成影片,一方面是为了研究,一方面也可以依靠影片来赚钱,这些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绝对不能影响自然界中生的任何事情,不能用人力去干扰它们的正常生活,即便一些好事也不能做。所以有一个人,在跟狮子相处了好几年之后,狮群甚至已经把他当作了固定存在的东西,不会去攻击他,一些幼狮也会偶尔跟他玩耍,其中有一对小狮子,是他看着出生,看着张大,一起玩耍,用影像记录下它们每一天的变化,对它们所付出的情感,可能比自己的亲生子女还要大,但有一天,顽皮的狮子在河边触碰到了鳄鱼的领地,被攻击,幼小的狮子就是无力从滑腻的河边爬上来,眼睁睁的看着鳄鱼缓缓靠近。这个人……是可以救它的,也来得及救它,这个人也经历了无数心里斗争,困苦的挣扎,是救还是不救?最终,时间帮他做出了决定,幼狮被鳄鱼一口咬住,然后拖进了河流之中,仅仅扑腾了几下,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等那个人回去之后,回到文明的世界,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很多人,大家都说他的做法是正确的,我们就是去观察自然的,那么,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都不能去做,不能去改变它,这本身就是对自然的一种尊敬,而且一旦改变,就会引很多恶果,毕竟……我们要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狮子和鳄鱼,在我们的眼中应该是平等的,今天为了保护幼狮,而让鳄鱼失去了一次捕食的机会,说不定就会让鳄鱼营养不良,从而失去抚育后代或者诞生下鳄鱼宝宝的机会,这是一个天平,而一个旁观者,绝对不能让自己出现在天平中的任意一头上,那是自然,我们不是。但那个人却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去救,因为经过那么多天的相处,他俨然已经成为了狮群的一员,一份子,既然是其中一员,救助自己族群中的小生命,这并没有什么过错,也是符合自然的事情。但其他人又说,他出现在那里,原本就已经不是自然的事情了。小阮呐,你说,他到底应不应该救呐?”
小阮听完,仔细思索了好久好久,却依然也说不出一个定论。
最终,却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少爷因为纠结而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伸手为他揉开,然后说道:“少爷是讲缘分的,不相信什么自然与天道,而且……我知道少爷担心的是什么,若是遇到这些事情,少爷去管的话,无异于是把自己放在一个神灵的位置上,去按照自己的意愿调整整个世界,少爷不想成为神灵,但……在小阮的心中,少爷就是一位神灵呐。”
陆羽愣了一下,呆呆的睁大了眼睛,良久。
好一阵才苦笑道:“是啊,我是个讲究缘分的人呐……怎么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抬起头,看着已经漆黑的夜空,当火光渐暗,当视线适应了黑色,天空的星光……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这片星空很美,如同另一个大陆,比前世更加的深邃,并且明亮。
用力的伸了个懒腰,随后说道:“今天在城外好好住上一晚上,明天……就要进城了!”
……
大风城,从外面看的话,真的是无比雄壮的城市,又宽又长,而且十分高大的城墙,好像能挡住一切危险。
但即便是它,也挡不住贫穷和灾祸。
走进大风城中,陆羽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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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的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烂掉了,随风吹过来,有些刺鼻。
这里所有的建筑都很矮,两层楼的建筑几乎都看不到,稍微跳起来,便能将整座城市都归于眼底。
另一个感觉,就是补丁,到处都是补丁,人们衣服上的补丁,还有房屋上的补丁,即便那些看不见的心灵之上,仿佛也有补丁的存在。
走在街上,能看到人流涌动,人们都慌慌张张的走在街道上,为了温饱或者其他什么事情而奔波,也许正因为慌张,所以就对身边很多的事情视而不见。
比如瘦骨嶙峋坐在道路两旁的男人,无事可做,或者想要等待什么工作的机会,看到有人从面前走过,就会满怀希翼的抬起头来,看一眼,然后又失望的把头低下去。
他们还是在抬着头的,对于希望,他们起码还在等待。
而还有一群人,比如孩子,比如少女,衣不遮体的蜷缩在街道两旁的角落中,不管身边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尤其那些目光,都是相同的,如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