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莫凡感到无比的难受！
心脏像是插着无数把匕首，鲜血顺着血槽滴落，没有要命却比要了命还要难受。身上也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撕咬，没有一块地方还是完好的。
这种感觉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比死还要难受。
因为他无能为力。这样的无助感最是让人揪心和无奈，明明还有一口气在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失去呼吸，失去生命。而他，只是聊以慰藉地握着手，轻抚着额头。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莫凡知道这并不是在安慰若曦，而是在安慰自己。
很多时候痛苦并不是源于爱的人的离开，而是源于自己的自责和愧疚。
莫凡现在也是陷入了这样的自责之中，如果不是他强行要下墓，如果他没有带着若曦，如果他能够在强一些，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都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若曦。
莫凡颤抖地手轻抚着若曦的额头、秀发，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若曦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但于事无补，若曦的手变得异常冰凉，像是从万年冰窟里走出来的一样。
若曦身上的温度在渐渐地失
去。
常云杉总算是从怀中掏出了丹药，忙不迭地塞进若曦的嘴里，随即他又抽出几根银针封住了其他几处穴位。
若曦的呼吸总算是恢复了平稳，温度也停止了突然的下降，血窟窿处的鲜血也暂时止住了。
常云杉早已是满头大汗，衣衫也早已被冷汗所打湿。看到若曦平稳下来，他这才长舒一口气，重重地呼吸着，瘫坐在地上。
“好险……好险……”
若曦暂时脱离了危险，莫凡心口上的刀也拔出了一把，但依然还插着许多把。
“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若曦的情况不是已经稳定了吗？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
“这……也是我疏忽大意了。本以为之前封住了穴位和服下丹药之后就能够稳定住伤势，但是没想到病情突然恶化。你看着心口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这是中毒的症状。也怪我粗心，对方可是千年魔物青禾，我怎么能按照一般的方法来进行医治呢！”
常云杉显然也是懊恼不已，重重地拍了拍脑袋，语气更是后悔不迭。
他终究是漏算了一步。
如果这个伤口是林霄或者卢一天这些人类弄出来的话，那用之前的方法完全没有问题，一定能够稳定住若曦的伤势。
可是
。
问题就出在这里，若曦是被千年魔物青禾击伤，就算是最普通的攻击，却也带着魔物的毒性，就算是一般的魔物也会对人类产生毒化的作用，更何况是千年的魔物，那毒性就更大了！
也就是说，青禾身上所带着的毒性是人类不能够承受的。就像是有些东西对动物有极大的伤害，但是对人类来说却并不是大事。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自然就没有办法抵抗。
而青禾就相当于是人类，莫凡他们就相当于是动物。
主要是当时的情况太过于混乱，莫凡又被戾气控制，随时都会将自己人锁定为进攻的目标，再加上青禾的威胁和熔浆的漫延，常云杉一时之间疏忽大意，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
“都怪我！都怪我！”常云杉脑袋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涨红了一张脸。
“师叔，你不要这样。这件事怨不得你，都是我的错，为何要把若曦带来，让她经历这样的危险。不过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解决。师叔，还有什么办法吗？”莫凡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恢复镇定。
然而。
常云杉却并没有说话，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良久，他才缓缓地放下双手，垂在身侧，脑袋
也耷拉了下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莫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师叔常云杉也束手无策了。
他怔怔地看着常云杉，正想要追问。突然有一双*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背上，扯住了他的衣角。
莫凡赶紧回身看去，见到若曦睁开了眼睛，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
“少主……”
“若曦，我在这里。”
莫凡赶紧将若曦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
“不要……为难师叔……这……这不是师叔的错……他也……尽力了……”若曦气若游丝，双眸半闭半张，艰难地说完一句话。
“若曦你好好休息，你不要说话了。”莫凡声音颤抖道。
“我知道……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不用……伤心……也不用自责……这是我自愿的……咳咳……”
若曦说着，轻咳了两声，身子微微一颤，血窟窿里也随之涌出两道鲜血，打湿了衣衫。
从血窟窿看去，能够看到若曦的心脏不禁遭到了重创，而且还有些发黑的迹象，跳动的次数越来越少，频率也越来越低。而且从伤口处，一道黑色的物质顺着血脉纹理蔓延开来，像是要将所有的血肉都拉入黑暗之中。
莫凡不忍再细看，面颊*着闭上了眼睛。
“这辈子……我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少主……我已经……很开心很知足了……谢谢你少主……等我走后……你不必自责……能够替你受伤我心甘情愿……”
“若曦，我要你好好活着！”莫凡咬牙切齿，双目中冒着怒火道。
他对青禾的愤怒已经要冲出身体，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世都要死杀死自己的女人？
青禾，我跟你不共戴天！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莫凡心中咆哮如雷，他绝对不能让若曦在自己的怀中死去，绝对不能让青禾得逞，绝对不能失去若曦！
若曦看着面红筋暴的莫凡，艰难地抬起手，温柔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莫凡的脸。
“等我死后……不要为我报仇……青禾现在……还太强大……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答应我。”
莫凡咬着牙，将若曦的手紧紧地贴在脸上，一声不吭。
“答应我……”
若曦气若游丝，已经奄奄一息。看来常云杉的银针和丹药也没有一点作用，完全没有办法阻止毒素的蔓延，一旦心脏被青禾的毒素所侵蚀，那若曦将会真的死去！
莫凡没办法答应，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一定会给若曦报仇，但是现在他必须要让若曦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