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开着车在道路上风驰电掣,本来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但现在只用了十分钟。
车子停了下来,闫可怡开门下车,匆匆朝着办公室走去。
未央宫博物馆的馆长正在那里等着她。
闫可怡面色凝重,不苟言笑,表情非常严肃。
虽然秘书并没有详细跟她说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时间点,未央宫博物馆的馆长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馆长叫童太平,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此时他正在闫可怡办公室的门外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阴沉着一张脸,眉头紧紧地皱着,双目之中闪烁着惊慌失措。
“童馆长。”闫可怡大老远便看到了童太平,便叫了一声。
童太平抬起头看到闫可怡快步走来,便赶忙迎上去,刚想要开口,却被闫可怡拦住了。
“外边不方便说话,去里边说。”闫可怡见童太平如此焦急的模样,心中咯噔一声。
但是她知道自己作为闫家的家主,掌管着关中市的各种事宜,现在绝对不能慌张。
若是她都慌了,那就没人能处理事情了。
所以她打断了童太平,将其请进屋中,坐下来慢慢说。
童太平叹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进了屋,还没等坐下便直接开了口。
“闫总,大事不好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恐惧和慌乱。
闫可怡正想给童太平倒杯水,听到这话立马停了
下来,深吸一口气之后又继续将水倒满,轻轻放到童太平的面前。
“童老你不要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先喝杯水。”
童太平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也不知道是因为过来得太着急热的,还是因为太紧张了而冒出的冷汗。
他也没有客气,直接将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紧张地喘着粗气。
“闫总,真的出大事了。”
“您慢慢说。”
不过这些童太平却没再说话,从口袋中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双手递给闫可怡。
“这是什么意思?”闫可怡疑惑道。
“您先看看这几张照片,都是今天晚上发现的。这么晚了以为您睡了,就不想打搅你,但事情太严重了……所以……”
“没事,我没睡,刚刚还在外边应酬呢。”
闫可怡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手机,翻出相册。
只是看了一眼,她直接冒出了一身冷汗,瞳孔震动,呼吸停滞。
她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又往左划了几下,看了几张其他的照片,面色煞白如纸。
“这……”
“就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博物馆的保安……无一活口……全部被杀了!”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童太平摇了摇头。“不知道。”
“博物馆里有什么丢失的东西吗?”闫可怡镇定了情绪问道。
“没有……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博物馆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丢失,甚至都没
有人碰过的痕迹。而且,整个博物馆里也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里边没有人?”
“没有……地上倒是有些血迹,但想来是逃走了,所以不见踪影。”
“就没有留下一点线索?”闫可怡总算知道,为何童太平半夜三更地还要来找自己,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大了。
死了将近十个保安,而博物馆内却并没有东西失窃,甚至都没有留下痕迹。
闫可怡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按理说进博物馆偷窃,也用不着杀了这么多人。而且未央宫博物馆并没有特别值钱的东西,根本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偷,还要背负上杀人的罪名。
如果没有其他线索和理由的话,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吸引窃贼的东西。
不,不是窃贼,而是杀手!
“所有的展柜的柜门都安然无恙,那些人似乎对文物并不感兴趣。”
“那些?不止一个?”
“是的,现场发现了很多人的脚印,不止一个人。而且那些脚印有两种不同的鞋底印花,似乎并不是同一批人。”
“……”
闫可怡柳眉紧皱,陷入了沉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监控呢?监控总拍得到吧?”
童太平再次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所有的监控都被破坏了,什么都没有拍到。”
闫可怡也陷入了茫然之中,对文物没兴趣,而且还在博物馆
里发生打斗留下血迹,杀了所有的保安。
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倒是有一个奇怪的点。”
“什么?”
“他们好像去了一个地方。”
“嗯?”
“玻璃罩子中间的未央宫寝宫废墟。”
童太平便将现场看到的情况都跟闫可怡说了一遍,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通往寝宫废墟的门被破坏了,在地下通道内也发现了单向的脚印。
“没回来?”闫可怡双眸震动,大吃一惊。
“是的,没有回来。”童太平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似乎抖了抖。眼底充斥着恐惧和惊骇。
“你们没有派人去看过?那废墟之中没有藏着人?”闫可怡有些搞不明白,如果是一个玻璃罩子,而且又是一片废墟,难道看不见人吗?
“……”
童太平沉默了下来,没再说话,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竭力地躲避这个问题。
闫可怡感到了一丝疑惑。为什么问道这个废墟,童太平就避而不答,他是在隐瞒着什么吗?
那废墟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童老……童老?!”她加大了音量,叫了两声。
童太平这才回过神来,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面如死灰。
“没……里边没有人……”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他们进去过吗,而且没有回来的脚印,那他们不在里边又在什么地方?有这么邪门吗?”
闫可怡追问道,她从童太
平躲闪的眼神中,感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童太平一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如实相告。
“这……这……”童太平说了两次,却并没有把话说下去,他一直都在犹豫。
忽然,他眼神一凛,下定了决心似的。“闫总,这件事情要不就这么压下来吧。咱们把门封死,就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过。然后给那些保安的家属封口费,就让这件事情平息下来吧。”
闫可怡愣了愣。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奇怪了!
明明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童太平虽然来汇报,但是却支支吾吾,言语不清不楚,甚至还想隐瞒下来。
死了一帮人,消失了一批人,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当做不存在。
而且这事儿要是被曾少秋知道,肯定会拿来大做文章,以此来攻击自己办事不利。
“童老,我敬重你是前辈,和我父亲一样的辈分,所以我现在好言好语跟您说话,但是你不要倚老卖老,惹怒了我。”
童太平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低着头不说话,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闫可怡也没说话,办公室里的就这么沉默着。
良久。
童太平猛然抬起头,眼神如鹰隼一般犀利,冷冷道:“这件事,恐怕你还得找你的父亲了解情况。那片废墟……是……吃人的废墟……”
他极不情愿地说出几个字,眼神的光又暗淡着,把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