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做的事情，莫凡不会去做。
不想放弃的东西，莫凡也不会去放弃。
所以，他就只能对于别人的威胁视而不见。
是以对于眼前的一切，他心中理应没有丝毫波动，即便这事因他而起。
但该做的，他已经做过了。
该有情之时有情，该无情之时无情，如此一来，方得始终。
大雨越下越大，小女孩的哭声却越来越小，直至被雨声彻底淹没。
终于，那个小小的身影最后的抽泣声也戛然而止，就那么直直地倒在了坑中的堆积的雨水之中。
莫凡见状，朝着的大坑走了过去，一把将身上已经沾满了泥水的小女孩拎了起来，而后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埋了吧。”
他的声音穿过雨幕，在蒙虎的耳边响了起来。
蒙虎正准备应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大人，墓碑怎么刻？”
莫凡脚步一顿。
半晌，他抬腿，继续朝着马车走去。
“就刻阿奴之母墓吧。”
“是，大人！”蒙虎恭敬应了一声，随后挥动铲子，将已经被雨水打湿的泥土，又朝着坑中铲了过去。
约莫一刻钟时间，原本的大坑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包。
蒙虎手一招
，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块的石板倒飞而来，被他一把握住。
只见他以中食二指为笔，在石板之上划拉了几下。
而后手一震，石板直接被他重重地插在了的土包的面前，入土三寸。
石板之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的十分显眼。
阿奴之母墓！
已经上了马车的莫凡，透过窗口看到这一幕，将帘子放了下来。
他又瞥了一眼哭得昏厥过去，被他随手仍在角落之中的小女孩，闭上眼假寐了起来。
片刻，马车微微地晃了晃，显然是蒙虎上车了。
随后，外面传来了他的低声询问声：“大人，我们现在是回衙门还是……”
“先去一趟我家里。”莫凡没有睁眼，只是平静地说道。
“是！”蒙虎应了一声，一勒缰绳，两匹骏马掉头朝着京师方向奔跑了过去。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驶入了朱雀街旁边的一个巷子，随后停在了一座府邸的门口。
蒙虎下车，拉了拉门环。
嘎吱——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灰衣仆人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蒙虎，小心翼翼地说道：“请问大人是找我家老爷吗，我家老爷不在家……”
毕竟自家老爷就是拱卫司的人，所以说，仆人
对于飞鱼服倒是没有太过惧怕。
“不是。”
蒙虎微微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口的马车。
仆人愣了愣，将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浑身都是泥水的小小身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拎出了车帘，随后便是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女婢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不要让她感冒了。”
老爷？！
仆人身体一颤，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女孩从的那只手中接到了怀里：“好的，老爷，我马上就去办！”
莫凡收回了手，不再说话。
蒙虎见状，跳上马车，然后驱马离开了这里。
仆人也不敢怠慢，连忙将女孩抱进了府中。
……
等莫凡赶到总旗衙门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毕竟京师太大了，光是出城进城这一来一回，就要了四个时辰左右，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动作已经很麻利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在其他人的辖区，不方便用真气赶路，也不敢将马车驾驶得太快的原因。
不然的话，时间倒是能够缩短不少。
毕竟，真实世界的骏马，即便是普通的驽马，也不是虚幻世界的马匹能够相比的。
义安区总旗衙门，正堂之中。
一名名脸色有些发白
的小旗官站立两侧，身体都有些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就连人高马大的李总旗，此时都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因为，早上挥手杀尽数千帮众，一掌诛杀赵巍小旗的总旗官大人，回衙门了！
如果之前他们还觉得能够用计谋将莫凡给逼走，那么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想。
毕竟人家将义安区杀得是血流成河，甚至是当中诛杀校尉，掌毙小旗，硬怼守城军将领，藐视南镇抚司千户，眼下却屁事没有！
众人又不是傻子，从罗佥事出面站台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知道莫凡的背景绝对不简单了。
而他们之前做的事情，对方又显然早已经猜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掌毙赵巍。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众人在莫凡将他们召集起来之后，心中才会如此的惶恐。
因为他们知道，莫凡这应该是准备秋后算账了。
主位之上，莫凡看着下面脸色惨白的众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两个选择。”
莫凡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淡淡说道：“一，本总旗将你们今天所做的事情，呈报百户所，将尔等全部革职！”
此话一出，一众小旗身体一颤，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满脸都是诚惶诚恐：
“总旗大人，我等……”
众人正准备求饶，却看到莫凡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
“求饶之词便不必多说了。”莫凡平静地说道：“且听本总旗说完。”
听到莫凡的话，众人只能将满肚子的求饶之言给憋了回去，脸色愈发苍白。
莫凡也不管众人怎么想，继续说道：“第二，便是每人杖二十，此事本总旗便既往不咎。”
“但有一点你们可得记好了……”
说道这里，莫凡的表情阴沉了下来，目光扫过众人，森然说道：“谁以后要是再敢欺上瞒下，吃里扒外，就别管本总旗翻旧账！”
“到了那时候，本总旗可不会只拿你们头上的帽子，还有你们的脑袋！”
众人闻言，几乎是想都没有想，齐齐将头猛地磕在了地上。
“总旗大人，我等选第二条！”
“我等日后绝对对总旗大人忠心耿耿，断然不敢有丝毫外心！”
“谁敢欺上瞒下，吃里扒外，我李群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这两个选择只要不是傻子，自然都知道怎么选。
而莫凡那些话，如果是一般人说出来，众人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一般来说，拱卫司的上司也只能革职跟体罚下属，万万是不敢下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