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董家小娘子的脸色愈发的惨淡,脸上更是梨花带雨,看起来好不叫人心疼。
“我一弱女子,怎么能够反抗得了他,于是……于是……”
说道这里,董家小娘子再也说不下去,伏地痛哭了起来。
陈立见状,脸色愈发难看,正准备出言解释,但却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你当天晚上走的是那条道路?!”只见一名书生喝问道:“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陈兄?!”
“休要痛苦,你要是不说个明白,那就是污蔑之言!”
陈立见状,感激地看了那名书生一眼,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问题,个个都是重点,他根本就没有见到过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被污蔑呢?
原本正准备喝骂陈立的一些百姓,也顿时反应了过来,将目光再次放在了董家小娘子身上。
“是呀,董家小娘子,你说总得说个明白呀!”
有人大声说道:“不然要是冤枉了人,到时候不光是你,还会连累你丈夫的母亲!”
“没错,别哭了,将事情讲清楚再哭也不迟呀!”
听到众人的话,董家小娘子强忍泪水,抽噎着说道:“那天晚上,我走的是
福安街……”
“之所以我肯定是他,是因为他的声音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而且,我反抗之时,还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指印……”
福安街?
听到这个名字,有些书生的表情已经古怪了起来,包括张秀。
因为他们很清楚,陈立最喜欢去的一家青楼,就是要经过福安街。
而恰好在三天之前,陈立就去了一次。
书生去青楼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鄙夷的事情,相反,这在读书人当中,是一种风雅。
毕竟,青楼跟那些只卖肉的胡同巷子可不同,青楼更多的是卖艺。
而且青楼女子经过从小的训练,大多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一些才情好的,甚至不亚于头部书生。
所以说,书生们热衷于去青楼跟那些女子们讨论诗词歌赋,探讨琴棋书画。
而谁要是诗词做得到,甚至还有幸能够成为入幕之宾。
嗯,不要钱的那种。
往往有这种待遇的书生,在众人面前基本都是挺胸抬头的那种。
而陈立,恰恰就是这种书生,所以说他喜欢往青楼跑,可以探讨诗词,也可以探讨人生,还不要钱。
所以说,在听到的董家小娘子说到福安街
的时候,众人表情才会如此的古怪。
与此同时,众人心中对于陈立的相信,也少了不少。
“胡说八道!”陈立见势不妙,气急败坏地喝道:“我那天回去是走了福安街,但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你!”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董家小娘子恨恨地盯着的陈立,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说我才会说出后面的事!”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董家小娘子可是说过,在陈立的身上留下了抓痕。
顿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陈立身上。
“陈兄,脱衣以示清白!”
就在此时,有人大声说道:“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辈读书人,问心无愧!”
此话一出,其他书生先是一愣,随后也连忙接口说道:“没错,脱衣以示清白!”
“陈兄,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国子监书生不会做腌臜之事!”
只是,刚才还脸红脖子粗争辩的陈立,此时却僵在了那里。
张秀见状,还以为是陈立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觉得有如斯文,于是开口劝说道:“恒言兄,此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故将衣物褪去,想来圣贤也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陈
立的身体依旧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都僵硬了下来一样。
这不是因为陈立觉得当众脱衣有辱斯文,而是因为,他的身上,真的有抓痕呀。
这倒不是董家小娘子抓的,而是在青楼的时候,请他做入幕之宾的那名妓子抓的。
因为陈立也想感受一下刺激,也就没有真气护体,所以抓痕就留了下来。
眼下要是脱掉的话,他可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他说是妓子留下的,甚至能够请出对方作证,但众人已经先入为主,怎么可能相信他呢?
看到陈立的样子,张秀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不止是他,就连那些书生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眼睛之中又狐疑之色升了出来。
“恒言兄……恒言兄?”
张秀小声唤了一声,见陈立没有动静,又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几步。
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没准儿这事还真是陈立干的。
所以说,张秀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万一真是陈立干的,他拉开距离之后,到时候也好迅速撇清关系。
毕竟去青楼没有关系,大家都去,但你要是玷污良家妇女的清白,那就是书生之中的耻辱,那就是给国子
监抹黑!
再者说,眼下这个时候,正在讨伐奸佞莫凡,陈立要是搞出这么一件事,那他们这几天的努力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届时就算是莫凡走出来,他们还有脸将对方押到皇帝那里去吗?
毕竟,他们自己身上都不干净,又怎么能够去说别人呢?
到时候陛下一旦询问起此事,他们又该怎么回答?
不止是张秀想到了这一层,其他的书生也都不是蠢人。
一时之间,众人的表情难看了下来,看着陈立的眼神已经有怒火升了起来。
“陈恒言,你愣着干什么,脱衣以示清白呀!”突然,有人大声呵斥道:“难不成你就这么想别人抹黑我们国子监吗?!”
“没错,陈恒言,我以前还将你当做一个人物,没想到你在这个时候竟然如此的磨蹭,简直可笑!”
“陈恒言,将衣裳脱了!”
不少书生都是满是怒火地朝着陈立呵斥道,他们虽然言语之间都是让陈立自证清白,但是那语气显然是不相信陈立了。
毕竟,如果陈立真的没有事情的话,他怎么可能沉默那么久。
只不过,为了国子监的脸面,为了他们自己的脸面,他们却无法将这件事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