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凡的话，琉璃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微笑着说道：“莫指挥使的人到了北戎了吗？”
“呵呵。”莫凡笑了笑，扭过头没有再说话。
这个女人精明得跟个鬼一样，他还真就从对方的嘴里逃不出什么话。
不过，即便如此，莫凡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东西。
或许，他想的并没有错。
皇帝或许从始至终并没有想过对他动手，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就不一样了。
说不定，对方的人眼下已经埋伏好了，正暗搓搓的在等着他送上门呢。
当然，对此莫凡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安，
在心中有底的情况下，他无惧一切魑魅魍魉。
“莫指挥使还是不信任我吗？”看着莫凡的侧脸，琉璃轻声问道。
说话之间，有晶莹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脸上，而后又融化开来，使得她脸上多出了几颗晶莹的水珠。
这让琉璃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的有魅力了。
当然，莫凡本来就不是个好女色的人，所以对方的魅力，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琉璃督公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表现出了一副诧异的样子，十分好奇地问道：“你知道的，我说过我会一直信任你。”
“呵呵。”琉璃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莫凡不相信她的话，她自然也不会去相信对方的话。
都是千年的狐狸，没有谁相信谁这回事情。
“莫指挥使如果真要提防我，那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琉璃淡淡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眼下我们马山就到北戎了。”
“到了那边，你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我。”
“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的话，结果就是你一个人面对北戎的那些波谲云诡。”
“到了那个时候，我想莫指挥使这差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能够完成的了。”
“督公说得是，莫某受教了。”莫凡随口说道。
他才不会相信任何人，他能够相信的，从来都是自己。
即便是司一她们，莫凡也没有真正信任过她们。
作为一名强者，如果将信任放在别人的身上，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会死在这份所谓的信任上面。
没有人能够保证别人一直忠心着自己，也不会有人敢保证，自己能够一直忠心别人。
所以说，作为连自己的心腹都不去相信的莫凡，自然也就不会去相信的琉璃了。
就算琉璃真没有对他动手，那也别指望莫凡会相信她。
看到莫凡的样子，琉璃大概能够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迎着风雪，飞快朝着边关掠去。
在即将到达大雍的边关之时，莫凡顿下了脚步。
而后，他手一翻，一张白色的玉牌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当然不是梦魇给他的剑玉了，而是拱卫司高层才有的藏神符。
将真气注入藏神符之后，莫凡的气息尽数敛去，整个人就仿佛突然消失在了雪地之中一般。
琉璃看到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诧异。
她也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了一枚藏神符，而后注入了真气。
琉璃用的自然不是东厂隐匿身形的东西了，同样也是拱卫司的藏神符。
毕竟，如果她用东厂的藏神符，那她是看不到莫凡的。
只有用同种类的藏神符，琉璃才能够看到对方。
在催动藏神符之后，她顿时便看到了莫凡的身形。
“我以为你不会等我的。”琉璃有些诧异地笑了笑。
“你不是说了吗？”莫凡微笑着说道：“到了北戎之后，我能够信任的只有你。”
“是以，我要是不等你，岂不是没有让我信任的人了？”
琉璃闻言，脸上笑容愈发浓郁。
她主动拉上了莫凡的手，笑吟吟地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夫君。”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柔软，莫凡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随后，两人就这么牵着手，朝着边境掠了过去。
看起来，他们就仿佛正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一般。
但只有莫凡自己才清楚，他们彼此都在防备着对方。
甚至于……
琉璃只要有机会，或许还会弄死他！
人心从来都是复杂的，两人脸上的笑容根本就表达不出他们真正的想法。
在这个世界上，将自己的想法所表露出来的人只会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
死亡！
面对朝着北戎边境疾驰过去的莫凡和琉璃，那些坚守在边境之上大雍军士却没有一个人有所反应。
就仿佛，他们根本看不到莫凡两人一样。
这就是藏神符的作用了。
修为越高，藏神符的效果就越好。
所以说，就算是莫凡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那些军士的面前的走过去，他们都没有发现丝毫。
其实别说是这些军士了，就是眼下有通幽巅峰的强者出现在莫凡他们的面前，也别想发现他们。
当然，如果是通幽
之上的强者，那就另说了。
毕竟，莫凡也没有遇见过通幽之上的强者。
也正是因为这样，大雍这边的探子才能够肆无忌惮地深入北戎。
同理，北戎那边也有这种能够隐匿气息的东西。
所以其实北戎的探子，也是能够随意进出大雍的。
如此一来，也就造成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局面。
不管是北戎还是大雍，都充斥着对方的探子。
就这么在无数大雍军士的目光下，莫凡和琉璃两人跨过了那条划出了边境的河流，进入了北戎的领地。
“嘶——”
在进入北戎的一瞬间，琉璃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北戎的天气当真古怪……”
她皱着眉头说道：“明明只是一条河流的隔断，但跨过来之后，却是如此的寒冷。”
“就仿佛……它自成了一个世界一样……”
要知道，琉璃可是通幽之上的强者，等闲天地冷热，对她影响不了丝毫。
但眼下在踏入北戎领地的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就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样。
那天地之间的冷意疯狂的钻进了她的领子里面，将她的手脚冻得冰凉。
莫凡看着眼前的漫天大雪，眼睛眯了眯。
第四千零二十三章 女人就是麻烦
莫凡记得梦魇之前跟他说过，北戎会出现这种局面，是因为有一个强大的存在苏醒了。
能够被梦魇称之为强大的存在，这就代表着这尊所谓的存在，肯定是通幽之上的存在。
“但眼下这尊存在闹出了如此的动静，天地规则却并没有出手……”
莫凡心中有些诧异和狐疑：“这是因为对方闹出的东西，还在规则之内的原因吗？”
“亦或者……这家伙掌握了规避天道规则的手段呢？”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说明对方在达到一定的程度只是，总会收敛一些的。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对方是随时能够出手的……
想到这里，莫凡眼皮颤了颤。
他可是记得，当时梦魇说过，会有人来解决这个麻烦。
这也就说明，这情况其实是前者才对。
如此一来就说明，不仅造成眼下这种局面的存在能够躲避天地规则，还有人也能够躲避天地规则！
“你在想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了莫凡的异样，琉璃忍不住问了一句。
能够看到，此时的她已经被冻得脸颊泛白，嘴唇都没有了什么血色。
毕竟，她只是穿了一身宫袍而已。
在眼下这种情况，她自然是无法避开那寒冷了。
当然，这寒冷肯定是无法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的，顶多就是让她感觉有点儿冷而已。
不管怎么说，琉璃也是通幽境的存在，不可能真被这寒冷冻伤。
听到琉璃的话，莫凡微微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是在想到了北戎之后，应该怎么打开局面。”
他能够感受到琉璃的手已经变得冰凉了起来。
不过莫凡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冷，还不至于去装什么绅士。
琉璃显然不相信莫凡的话，不过却也没有多问。
毕竟，她自己还不是同样心怀鬼胎。
“行了，先去北戎吧。”
她沉声说道：“这寒冷虽然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但确实是挺让人难受的。”
“或许，我们可以随便找个家伙敲晕，你说怎么样？”莫凡看了一眼风雪之中隐隐戳戳的披着大氅的军士，微笑着说道。
“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琉璃白了他一眼：“要真有北戎军士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其他人肯定不会坐着不管的。”
“到时候，我们到了北戎的消息，难免会被泄露出去。”
“而且……”
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我也不习惯去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即便它能够保暖。”
“行吧，你说的都对。”莫凡也没有强求，只是笑了笑。
他的意思其实是找个北戎军士，用真气造成冰冻效果，将对方给冻死。
那样的话，其他人也并不会怀疑什么。
不过，既然琉璃不习惯穿别人穿过的衣服，那他也只能打消这个计划了。
毕竟对方说的还是有那么点儿道理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再者说，莫凡其实也并不是怎么冷，主要是将就琉璃而已。
“走吧，早点儿到了北戎，找点儿东西暖暖身子就行了。”
琉璃说了一句，拉着莫凡的手，直接朝着北戎的深处掠了过去。
那些站在风雪之中，隐隐绰绰的北戎军士显然没有注意到，其实就在他们的面前，就有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他们的疆域。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没有发现反倒是一件好事情。
毕竟，要真有人发现的话，他或许会因此丢掉自己宝贵的性命。
北戎的领地之中实际上并不是大雍那种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地区，而是一大片帐篷汇聚在一起形成的那样
一个人口聚居地，这就相当于大雍的城池了。
不过，北戎人将这种情况，叫做部落。
除了王都之外，北戎的大部分地方都是这种没有城墙，甚至是没有守军的部落。
之所以会这样，一是因为北戎的人都是下马为牧民，上马为军士的存在。
在这种全民皆兵的情况之下，北戎这边自然也就不需要什么城池和驻军了。
真要遇到了外敌入侵，他们之中不管男女老少，都能够立刻变成剽悍的军士。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北戎的百姓基本上都是靠游牧生存的，多养牛羊少有耕地。
所以说，他们很少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
如果一个地方的草被他们的牛羊给吃完了，那他们自然就得搬迁到其他地方去。
虽然这些北戎的人之中也有修士，但毕竟不是全部都是修士，也有普通人。
作为普通人，就必须要因为自己的食物——也就是那些牛羊而迁移。
如此一来，也就无法有什么城池了。
毕竟他们总不可能到一个新的地方，就立刻修建一座城池吧？
莫凡和琉璃一起，就这么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部落，一直朝着北戎深处掠去。
毕竟，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去北戎的王都打探消息，而不是跟这些部落里面的人打探什么。
“不行了……”
就在两人脚步不停地赶路的时候，琉璃突然颤抖着嘴唇说道：“我感觉越往深处，这股冷意就越来越强烈。”
“眼下甚至就连我的骨头里面，好像都能够感受到这股冷意了……”
听到琉璃的话，莫凡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不仅是对方，就连他眼下也有这种感觉。
“要不……”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先找个部落弄两件衣服？”
北戎眼下的天气说来也确实是奇怪。
它仿佛就是专门能够透过人的真气屏障一样，对于通幽之上的强者都能够造成影响。
不过，一旦要是披上了衣服，那股冷意竟能够被遮盖住不少。
就仿佛……这天气只针对于修士一样。
听到莫凡的话，琉璃牙关打着颤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不要别人穿过的……”
“到时候再说吧。”莫凡皱了皱眉头。
都他妈这个时候了，对方竟然还在纠结这种东西。
所以说，有些女人确实是麻烦得很呀……
心中虽然一阵腹议，不过莫凡还是带着琉璃进入了最近的一个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