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
密室之中。
莫凡看着跟刚才已经判若两人的云翎，低声叫了一句。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郁。
他能够感受到云翎跟之前就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般，原本的云翎虽然作为云阙宗宗主，但是身上总归还是能够看到一些人味儿的。
但是眼下的云翎带给莫凡的，却是一种格外缥缈虚幻的感觉。
就仿佛天上仙人一般，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却仿佛看不见摸不着一般。
有淡淡的白色雾气从云翎的身上浮现了出来，那是莫凡以前从未感受到过的力量。
明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甚至他都从这雾气之上感受不到什么威胁，但直觉却告诉他，这是一种十分强悍的能量。
这能量比虚幻世界修者的内气要强悍很多，比之真实世界的修士真气要强悍很多，甚至于还要高于幕境强者的真力！
这让莫凡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郁，他甚至有种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仙气的荒谬想法。
云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眼中的神采已然全部收敛，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是淡淡的冰冷和漠然。
仿佛天上仙人，不问凡尘之事一般。
那一
袭白袍穿在她的身上，更加将她衬托得出尘脱凡，再无半点儿方才佝偻。
“多谢莫公子出手相助，云翎感激不尽。”
云翎起身，对着莫凡微微一福。
明明是感谢之词，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只有淡淡的清冷。
就仿佛是在仙人在给凡人施舍些什么一般，这种感觉很古怪，但是又异常的真实。
莫凡眼角疯狂抽搐了起来，他能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他的脑海之中窜动着。
这力量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正在尝试着抹去他关于云翎的记忆。
他想要反抗，但身体却已然不听使唤。
他能够看到，云翎身上的白色雾气越来越多，对方的头顶之上有巨大的玉白色光盘逐渐凝聚。
她的身体逐渐虚幻，而后被玉白色光盘所吸收，就这么悄然消散在了密室之中。
从那玉白色光盘之上，莫凡能够感受到一股强悍的力量，那力量带给了他一众巨大的压迫感。
明明对方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他就是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就像是一条真龙从你的面前缓缓飞过，就算对方根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但你看着那巨大的龙身，心中总该还是会有渺小的感觉以及
对强悍生灵的敬畏感。
“这便是……飞升吗？”
莫凡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这比他想象之中的飞升场面要小得多很多。
但是带给莫凡的震撼却一点儿都不小，因为他从那云盘之中就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那世界之中传来的气息，让莫凡的灵魂都感受到了战栗。
那云雾之中的琼楼玉宇，那天空之中的亭台楼阁，那飞过的飞禽走兽，那上面白衣飘飘的仙人，竟就这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蓦地，有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扭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仿若横跨了数万年一般，那带来的沧桑和超凡脱俗的感觉携带着巨大的沉重感，让莫凡一瞬间如遭雷击一般。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而后整个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怔怔地跪在了地上。
那……便是仙人吗？
他心中有些茫然。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仙……
他只能看到云翎的身形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脑海之中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抹除他关于云翎的记忆。
蓦地，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连带着关于云岚的记忆都被悄然抹除。
良久，莫凡整个人就这么怔怔地躺在地上，脸上已经是煞白
一片。
“我为什么在这里？”他眼中充满了茫然：“这又是在哪里？”
“我好像是要来做什么事情的吧？”
他努力想要想起来一些什么，但大脑却猛地传来了一阵剧痛。
就在此时，有潮水一般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
与此同时，有平静的女声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
“大人……”
她低声说道：“方才有上界力量试图抹除您的记忆，我无法与之抗衡。”
“是以，我只能复制一份你的记忆，而后任由他抹除你原本的记忆。”
“眼下这些记忆，就是我为您复制过来的。”
听到女人的话，莫凡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来。
对方是梦魇界的界灵，在他掌控梦魇界之后，他就能够与之交流了。
不过，界灵的话确实让莫凡陷入了惊愕之中。
有人抹除了他的记忆？
他心中一惊，连忙翻阅了起来。
随后，刚才那些事情就被莫凡想了起来，他的脸色随之阴沉到了极点。
“仙界……仙人……飞升……”
“记忆抹除修改……”
他低喃道，眼中充满了震撼以及隐隐的冷意。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商红他们没有云岚的记忆了，
显然是云岚飞升的时候，她们的记忆被抹除了呀。
而他因为在真实世界的缘故，所以说免除了这一下。
不过刚才云翎飞升的时候，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儿，于是开始抹除关于云岚的记忆。
只是……
莫凡能够感受到，那记忆似乎并不是云翎抹除的，而是其他的存在抹除的。
“这是……类似于程序一般的东西吗？”
莫凡心中低喃：“只要有人飞升，它就会将关于飞升者的所有存在的痕迹给抹除？”
想到这里，莫凡眼皮跳了跳。
世间，原来真的有仙界。
不过，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心已然沉到了谷底。
当时云翎的变化，他眼下已然记了起来。
对方飞升的时候，就仿佛已经绝情断欲了一般。
那清冷的样子已经一点儿人味都看不到了，就只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一般。
“是仙人都是这个样子还是……”莫凡阴沉着脸想到：“还是因为太上忘情？”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莫凡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都代表着云岚很有可能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以，就算他也到了仙界，就算他找到了对方，她可能也已经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