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云提剑冲了上去,挡住了疯王的凌乱的剑招。
白洞庭见情势不妙,也冲上前去,飞身踏上兄长的肩头,将被抛到高处又急速下坠的凉月接住了。
白洞庭低头看了眼已经晕过去的凉月,她此刻脸色比死人好看不了多少。
可是疯王平时武力值就在线,发疯后,力气更加暴涨,白孤云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愣是没摁住他,二人剑碰撞出花火,白孤云竟然显出颓势。
“王爷又发疯了!”周围瞬间嘈杂起来炸开了锅。
双剑相交,白孤云压低了声音与疯王说:“小酒!你醒醒!”
“死吧!都去死吧!”疯王目色猩红,头发全部炸开了,他是根本认不出现在与他对打之人是谁了。
脚刚刚点地的白洞庭瞧着情势不妙,赶紧把凉月交给了吓得在地上哭的小皇帝,自己回身就冲过去帮助大哥压制疯王。
小皇帝拽着顾凉月往后挪动挪动,半曲已经带人过来,挡在小皇帝面前,又把疯王和白氏兄弟围成个圈。
半曲与白氏兄弟喊道:“二位将军请尽力挟制住王爷,控制在圆心位置,我等也好配合。”
白洞庭见这些人王府的护卫,而且人人都背着一头打着钉耙的绳子,他与白孤云交流了下眼神,便左右夹击,使出他白家独创的剑法。
小皇帝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一脸,他把顾凉月当成了不倒翁,不停地晃着:“小姑奶奶,你快点醒过来呀!皇兄脑瓜子又转筋啦!”
白洞庭听人说摄政王是个疯子,他从来都不信,以为五年前他发疯,不过是被迫无奈的以退为进,是为了逃开权谋中心的保全之策。
然而他今日算是真瞧见真正的疯王了!刚才若不是他接住了郡主,郡主要么被摔死,要么就是被一剑刺死。
疯王还真是六亲不认!
就这一闪神的功夫,就听到一声利刃划过皮肉之声,白洞庭瞧见白孤云的肩头竟然被疯王结结实实地砍了一剑。
“大哥!”
白洞庭冲过去,想要挑开疯王的剑,却见大哥不仅不躲,还用另一只手握住了疯王的剑。
“顾怀酒!”白孤云喊着。
滴滴鲜血顺着剑滑到了剑柄,疯王却只是冷涔涔的笑着。
“顾怀酒!有能耐你砍死我!”
白孤云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竟然跟个疯子硬较劲。
疯王晃了晃脑袋,被白孤云喊到名字的时候,眼睛似乎有一瞬间的清明,可是听得那个“死”字,他嘴巴一扯
,手上真的加大了力道。
“大哥!小心!”
白洞庭撞开了执拗的白孤云,举剑迎下疯王的剑招。
半曲见大将军都被砍了,也不管什么圆心不圆心的了,立刻命令护卫们把钉耙甩了出去,一根根绳子交叉缠绕,白洞庭瞅准时机飞了出去,把大哥也带了出去。
疯王被绳子缠着,手里的剑虽然没掉,两只胳膊好歹动弹不得了。众护卫立刻派人绕着疯王跑了起来。
疯子可能是觉得自己受了欺诈,被使了阴招,如野兽般仰天咆哮起来,他的眼睛里有什么漾出来,竟是两行血泪。
真是牛都没有这么大的劲儿,疯王两只胳膊往外一挣,绳子就崩断了好几根。
“风缄买的什么破烂!狗屁不如!”半曲骂了一句。
管家风缄此刻在几十里外的王府里,结结实地打了个喷嚏。
眼见着绳子一根根断掉,疯王再挣几下,就没人能制得了王爷了。
突然,半曲身后传过来一声:“疯爹,别吵……”
轻飘飘的一句话,随风传到疯子耳朵里,已经飘渺的几乎微不可闻,可这疯子身子猛地一震,咆哮声戛然而止,手里的剑“当啷”一声落了地。
疯子跪下来,像是突然脱了力,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众人循声去看向声源处,却见小皇帝已经哭得大鼻涕都出来了,他肩头靠着顾凉月的小脑袋,小姑娘眼睛半睁半闭,嘴唇一张一启,似乎又说了什么,可是这次谁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因为小皇帝哭声太大了。
白孤云松开弟弟的搀扶,拄着剑走到顾怀酒身边。
白孤云的半边衣裳都是血,身上铠甲上也都是血痕,他面容凛冽,手里的剑猛地横在了疯王的面前。
半曲急忙上前与白孤云解释:“将军且息怒,我家王爷无意中伤将军……”
白孤云根本没搭理半曲,上去踹了疯王一脚。
疯王没被踹动,可能人家本来也没使多大劲儿吧?
白孤云吸了口气,痛得“嘶了一声”:“下次发疯,别让我看见!”
疯王抬头,露出一双茫然又无辜的眼睛,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顾怀酒突然咧开嘴巴,先是冲着白孤云露出洁白的两排牙,“嘻嘻”地笑了两声。
他眼神扫到白孤云肩头的伤,眼神逐渐恢复了往的冷情,道了句:“谁把你砍了,我把他剐了,给你下酒。”
白孤云一腔闷气差点吐出口血来!
半曲默默退下,这
没他的事儿,他什么也没看见。其他护卫也左顾右盼,没一个敢搭茬儿的。
“凉月!”
疯王像个没事儿人一般,把身上乱七八糟的绳子东揪西扯地弄掉了,起身就去找闺女去了。
看着疯王把依旧晕着的顾凉月背回了营账,众人一阵唏嘘:惹谁都行,疯王的女儿,我们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得罪不起。
太医又有得忙活了。
玄晖和花酿立在远处的山头,看着御驾拔营前行。
花酿转头问玄晖:“这回我们可把这疯子惹毛了。”
玄晖不屑地嗤笑一声:“他敢有异议,就叫他永远见不到小废物!”
花酿微微勾起唇角:“一个小孩儿,你该对她温和些。”
“柔弱不堪之物,禁不住半点磨难,我最厌恶人族!”
玄晖冷冰冰地甩出一句话,可花酿却笑了。
“你指望一个孩子能强大到什么程度?过了今年的除夕,她也才七岁吧?论天资,她是比不过……”
花酿话说到一半,见玄晖脸色不善,微微摇了摇头,怎么连提都不能提了?
罢了!不去触那逆鳞。
”百般看不上,还一次次地救她?当初在张宅,叫她与那个疯子一同死了,不是一了百了,正合你意?”
“三万年才出一代妖主,你舍得让她死?”玄晖反问。
花酿耸耸肩膀,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