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青不认为王国华是随便说说,很多事情是瞒不住人的,正如太祖说那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周村桥后山那个矿的情况,王国华不难查明根源。关键还是一个管的力度问题,王国华真要刨根问底,就不会是现在这个说法。
这个事情不能马虎对待,搞不好就成为一根孙王之间生激烈碰撞的导火索。对上别的人,孙长青信心很足,对上王国华,孙长青的信心要打点折扣。身在体制内,孙长青能坐镇一方,如何不知道上面有人没人的区别?孙长青没能上去一步,不就是上面的人下去了,还有自己的对头么?
王国华真的较真起来,把问题捕上去,下面真的来查,又几个官员经的起查的?王国华没有喊打喊杀的,暂时来看还算给自己面子,长远来看,这今年轻人所谋甚深。于是,结论出来了,王国华在积蓄力量。
拿起电话,孙长青对电话里说道:“你不是准备了一些东西么,怎么还不亮出来?”
电话这头的孙道累看了一眼对面正在削一只苹果的皮的梅子,站起身来走到边上低声道:“您担心什么?”
孙长青淡淡道:“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走了第一步,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有的事情,你能遮一时,但遮不了一世。”说到这里,孙长青顿了一下道:“所以,最好的遮掩就是不断吧扩大利益链条,你很聪明,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去做了。”
说完孙长青就挂了电话。
回到沙上坐下,孙道累突然对梅子说:“姐,新来的副〖书〗记,你趁这个借。”去接触一下吧。”
梅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单单看脸蛋觉得这是个很单纯的女人。,“嗯”梅子头也没抬,继续削苹果皮,专注的样子如同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孙长青很清楚这个女人的能力”县里那些官,差不多都是被她拿下的。孙道累没有算上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跟梅子之间,不存在交易。孙道累拿起胸前的坠子,打开盖子看了一眼,里头有张女人的照片,很像梅子。或者说,梅子很像照片上的人。
王国华没有会县城”而是选择留在了三道湾镇过夜,其实王国华很想跟着去周村桥住一夜,但是又怕显得刻意了。王国华很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所以需要耐心。
王国华回到三道湾的时候,吴言把新县长送进了县委小招的另外一个院子,所长毛利还是很勤快的跑前跑后的。比起王国华那个院子,这个院子里的两个女服务员要大一些,二十五六岁,长的也都挺端正的,还都是丰满型。
吴言清楚的意识到汪来顺的眼神总有点不对头,所以在汪来顺请她进去坐坐的时候,吴言道:“对不住啊县长”还有一些领导交代的事情等著处理,我还得回去忙一阵。”
汪来顺很随意的样子问:“是王县长交代的事情么?”
吴言若无其事的笑道:“也不全是,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命”是个领导交代的事情,都得办好了不是?”
什么叫也不全是?汪来顺心里很清楚,所以摆摆手笑着对吴言道:“你去忙吧。”
吴言刚离开,走进屋子的里的汪来顺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政府办主任,这个位置对于县长而言太重要了,如果吴言不听招呼,汪来顺就必须换一个听招呼的。汪来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吴言隐隐的有拿王国华来挡驾的意味。
“我才是县长!”低声自言自语一句,汪来顺一抬头”把拎着热水进来的服务员吓了一跳,这眼神太吓人了。砰!热水瓶掉在地上”还好两人躲的及时,没有烫着。
刹那之间,汪来顺的表情和神态又恢复到了一副儒雅的常态,背着手看看面前身材饱满的女服务员,温和的说道:“毛手毛脚的,以后注意。”
“不就是睡了几个女人么?怕个鸟,老子是离了婚的。”谢悦看着有点喝高了,对面的王国华对此〖言〗论不做表态。谢悦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这一点王国华认识到了。尤其是执行上级指示不打折扣这一点做的很好,这妾许是他在〖书〗记的位置上能坐下来的缘故。
喝酒的地点还是那个好再来菜馆的包厢里,一张圆桌,一道布帘子拉上半间,后面摆了张床。这就是包厢的基本结构,王国华很好奇,这张床的功用。
之前打架的那个女人没出现,谢悦想叫上一些人陪酒,也被王国华提前打了招呼不让。所以这酒桌上就两个人,谢悦在这个时候现出粗狂的一面。
“那你都怕什么?”王国华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谢悦涨红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道狡黠,嘿嘿嘿的笑着不说话。
王国华回头看了一眼蹲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大饭盆的高升,再回头时淡淡道:“周村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悦僵住了,脸上的红润因为这个问题而有所消退,看着正常了许多。
“王〖书〗记,我不信您不知道。”谢悦收起了粗犷的一面,拿起烟来使劲的抽着,低着头。
“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全面。”王国华实话实话,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嘿嘿嘿!不说这些了,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谢悦转移话题,王国华也没有追问,笑着站了起来。谢悦带路,来到一家院子里,使劲的拍门,冲里头喊:“开门。”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里头出现的女人王国华见过,正是打架的一员,政府里头那个。
“你来干啥?别看你是〖书〗记,老娘这里照样不欢迎你。”女子没看见站在后头的王国华,说话的语气很冲。
“冬梅,我告诉你,王〖书〗记晚上住你家,好好伺候着。”谢悦低声道了一句,靠着门的女子这才注意到王国华的存在,连忙站直了身子,白了谢悦一眼低声道:“你疯了,把王〖书〗记往我家带?”
谢悦笑道:“不识抬举的婆娘,镇子里就你家的房子最好,不往这带往哪带?你们家老高呢?叫他出来迎接领导。”
“老高不在家,被我打到厂里去了。”飞快的说了一句,女子伸手在谢悦的腰间拧了一把,只好上前来笑道:“王〖书〗记是贵客,请都请不来了,赶紧进来。”
谢悦对王国华笑道:“这婆娘家里开了个家具厂,生意好着哩。这三层楼,以前比镇政府都威风。”
“打扰了!”王国华说着进了屋子,在客厅里坐下,冬梅泡了茶出来道:“王〖书〗记,您先坐着聊一会,我上去收拾收拾客房。”
王国华冲她笑笑道:“辛苦了。”冬梅说着瞄了谢悦一眼,扭着腰颇有风韵的走了。
说实话,王国华想走人,但是想想还是留下了。谢悦这个人看着粗,实际上并不然。把人带到这来,说是最好的房子,实际上一定另有说法。
果然,趁着冬梅上楼的时候,谢悦掏口袋里的烟时,眼珠子一阵滴溜溜的乱转。王国华抢先一步,摸出一包软中华来丢过去道:“抽我的。”
“好烟!嘿嘿!”谢悦也不客气,拿过撕开包装点上一支后,眯着眼睛寻思了一会道:“王〖书〗记,三道湾镇虽说距离矿上有几十公里的,可地下就是矿业集团矿脉分支。”
谢悦既然开口了,王国华便不着急了,平静的扫他一眼,点上烟很有耐心的样子。谢悦见状又道:“以前镇里至少有十几家私人挖煤的,现在就一家了。矿上挖煤的,都是一些外地人。嘿嘿,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周村桥的事情呢?我想知道真相。”王国华见他卖起关子来,露出一丝不快。谢悦听着顿时苦着脸道:“王〖书〗记,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王国华也不逼他,笑道:“不说就算了。”这句话说出来”谢悦顿时急了,连忙摆手解释道:“王〖书〗记,我不是我不说,而是……。”
这时候冬梅站二楼的楼道上冷笑道:“谢悦,你一个长卵子的爷们,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这些年,镇子上的人谁不知道老娘跟你合伙给高二娃带了绿帽子,连这个你都不怕别人知道,你还怕啥?”
谢悦的脸色顿时红了,瞪着冬梅道:“瞎说什么?王〖书〗记是县里的领导。”
冬梅道:“有人敢做,我还怕说?我就说。”说着冲下楼来,站在王国华面前道:“王〖书〗记,整个方栏县都知道,梅子这个女人开煤矿挣了不少黑心钱。那些外地来的挖煤的,平时都不让离开矿上。
听人说,这些人死了都是随便往废弃的矿坑里一丢。”
“冬梅,住嘴!”谢悦低吼了一声,冬梅这才停下,不安的弄了看谢悦。
真相,有时候就是血淋淋的!
王国华默默的抽着烟,默默的看着谢悦,屋子里陷入了安静。好一会谢悦才低声道:“王〖书〗记,您别听她瞎说。”
王国华知道,这是谢悦联合冬梅上演的一出戏,只不过这出戏一点都不好看,还有点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