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卿端着海鲜面条走到饭厅,只见红莲和青璿这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竟然将之前的“特制”面条吃完了,她不禁嘴角一抽,开始怀疑这两个人的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那么酸那么咸的东西竟然也能吃得下去?肠胃受得了吗?
视线微移,见桌子上的茶壶有被挪动的迹象,心下也是一阵温热,不由得好笑。这两个人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何必那么认真?就算他们直接说自己弄的不好吃,她也不会说什么的,这么强迫自己干嘛?
收拾好心情,将心中带着酸涩的感动掩藏好,笑着对两人说道,“吃得那么快干什么,又没人和你们抢?小心噎着,桌上的茶水可是不够的。”
温文卿说上一句的时候,红莲和青璿彼此互瞪了一眼,等她说完后一句,两人又动作一致地看着桌子上的茶壶,这才后知后觉地现茶壶的位置和来时看到的不一样。
红莲有些尴尬地解释,“那个……咳咳咳,其实呢……呃,肚子还饿,所以我让青璿那孩子先喝些开水垫肚子了……”
红莲的那句话很成功地引来青璿的怒瞪,他有那么怂吗?明明是这个家伙自己太口渴了将一壶水喝光,现在居然将屎盆子扣自己头上,诚心找麻烦吧?
红莲实力深厚,对青璿的眼神视而不见,依然淡定自若,嘴角含笑。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青璿蛋疼无比,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将他揍成猪头!看他还怎么笑得出来!
都说男人的心思女人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着。温文卿虽然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恩怨,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看着两个相似的人在那里较劲,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文卿总觉得这个场景很像是一家三口的欢乐生活。
可惜,他们也只是“像”,而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以后别一次性喝那么多水,若是闹肚子怎么办?”将正常味道的面条给两人端过去,顺便还唠叨了两句,“毓清你也是,哪里能这么哄骗宝宝。这茶水也不知道放了几天了,记得前几天还顺手放了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壶水,胡乱喝下去可是会坏肚子的……”
红莲的筷子猛地停了下来,已经早一步开动的青璿直接将口里的面条喷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红莲,然后意味深长地问道,“娘,您前些天放的是什么东西,青璿应该不会有事吧?”
温文卿眉角一挑,看两人之间的表情,便知道自己之前被红莲哄骗了。估计喝下那壶水的人是红莲而非青璿。心下念头一转,便坚定地站在儿子这一边,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一包强力泻药罢了。前些天对丹药的保存时间有些好奇,便做了个小实验。但是丹药本身的储存性就强,恐怕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所以用药粉代替了……唉,也不知道强力泻药在水中的药效能坚持多久……”
青璿的脸瞬间纠结成一团,努力瘪着嘴将笑意压下,可惜他再怎么控制,那忍不住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只见红莲淡定地放下筷子,依然风度翩翩地对温文卿说道,“小卿,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没做,我先走了。”
温文卿此时也是憋笑,不敢开口,害怕一开口就爆笑出来,只能略有些痛苦地对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现在的处境。红莲得到回答,周围空间银光闪烁,一下子便挪移离开了。
“哈哈——”青璿等他离开,立刻忍不住爆笑出来,“自作孽……”
温文卿捂着嘴笑了一阵,没好气地戳自己儿子的额头,笑道,“宝宝这可就不对了,哪里能这样折腾毓清的,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虽然被自家母亲“教训”了,但是一想到红莲之前的表情和动作,他就忍不住想笑,同时对温文卿撒娇,“娘,怎么能这么说呢?青璿可是无辜的受害者,您不是看见了吗,刚才儿子还被他乱冤枉了一把。怎么说也是儿子可怜一些吧?您不向着儿子,反而替他说话……儿子果然不该离开那么久的,竟然从第一的位置被他挤了下来……”
看着儿子抱着自己的手臂撒娇,温文卿只得点点他的额心,无奈道,“什么第一第二的,宝宝在妈**心中,永远是第一。另外,以后少和毓清闹腾,都是小大人了,哪能这么幼稚?”
青璿半眯着眼,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青璿哪里幼稚了……那个人都喊娘‘小卿’了啊,儿子要是不注意一些,早晚会被他从第一踹下去。”
一提起称呼问题,纵使脸皮厚如温文卿,这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而且说这话的还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她也不能随意糊弄,只得含糊道,“呃……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外公和外婆都是这么叫妈**,应该没事吧,只是一个小名而已。”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青璿就忍不住心中警铃大响,同时将红莲恨得咬牙切齿。他十年前离开的时候,红莲称呼自家母亲还只是“温姑娘”,他一回来,人家已经得寸进尺变成“小卿”了。这可是小名啊小名,比闺名还要亲密的……
青璿深知自家母亲的脾气,完全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他若是明晃晃地表示自己真正讨厌红莲,自家母亲的脾气一上来,红莲再趁机而入表示大度宽容,恐怕他的反对在母亲看来就是人性和小脾气了……不行,他得想办法……
“哦,原来是这样啊。”青璿表面轻松,内心已经开始张牙舞爪,恨不得将红莲啃掉,“青璿明白了,可是……可是……小小地问一下,他不会很快入住主屋吧?”
“入住主屋?”温文卿疑惑地重复一遍,顿时明白儿子的意思,娇俏的小脸红霞满面,有些羞恼地揪着儿子的耳朵,“什么叫入住主屋啊,妈妈和他又没什么关系……哪里,哪里……”
温文卿“哪里”了大半天,就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青璿温顺地顺着自家母亲的动作,向那个方向偏去。他当然知道温文卿心疼自己,根本没有用劲,但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委屈,将她心中的愧疚放大到最大,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少。
青璿笑着讨饶,那满脸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他哪里委屈了,“娘,轻点啊……轻点,好痛的……”
“啊?”因为姿势的缘故,她并没有“看见”儿子说什么,但从他的动作来看,也知道大致意思。顿时还以为自己将他耳朵弄痛了,便心疼地放开手,“怎么了,还疼吗?”
青璿内心比划一个成功手势,同时一手捂着那只耳朵,暗中将耳朵揉得通红,一边故意闹脾气,“才……才不痛呢……就算痛了,娘也不会担心……”
“说什么傻话,哪个当娘的不担心心疼自己儿子。”温文卿虎着脸,强势拿开他的手,青璿也“被迫”服从。看到通红的耳朵,温文卿不禁自责,“怎么这么严重?都怪妈妈不好……”
青璿立刻开口,将她自责的话打断。他可不想让自家母亲因为这个事情真的伤心自责,有些别扭地承认“错误”,“娘,没事的。您才没有用劲,这是儿子自己弄的……”
温文卿:“……”
青璿见时机成熟,立刻像是倒豆子一样将话说出来,“娘,青璿不讨厌这个人,但是能不能给青璿一些时间适应?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主屋,总觉得好别扭……”
温文卿内心黑线,不明白儿子这个念头打哪里来的。她是想过给青璿找个父亲,但不一定就是毓清啊。为什么这个孩子总觉得自己和他关系亲密?还是说,自己平时的行为真的很欠妥当,让儿子留下了阴影?温文卿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
无奈地叹气,说道,“妈妈和你毓清叔叔没有关系,他又不住在这里,也不可能住……”那两个字温文卿还真说出来,你说她一个百来岁的老太婆和儿子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在青璿意料之内,温文卿并没有认为青璿哪里任性了,只当他小孩子心性敏感过头。再一想到青璿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这些年一直没有因为这个给自己出难题,心下更是怜惜儿子责怪自己。
“不是啦……其实呢,就算他当青璿父亲,青璿也不会反对啊……但是让他这么快得手,总有一种儿子很没用,连自己母亲都保护不了的罪恶感。”青璿觉得自己就是一栅栏,职责就是保护好栅栏里的小红帽,那个混蛋就是一只贪婪的大灰狼。现在大灰狼快要把小红帽哄走了,你说他心里能不纠结么?
但是反过来想想,也觉得自己母亲这些年不容易。若是他还任性地胡闹,恐怕这才是真的伤她的心吧?这样想着,青璿突然怨恨起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来。那个人当年惊鸿一瞥,然后消失无踪……莫非他出事了,或者翘辫子了?
远处的红莲一边痛苦地捂着肚子,一边揉挲鼻梁,将那股打喷嚏的感觉压下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