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跟涂明造次大半夜, 第二天却意外在五点就睁眼。身体无比餍足,想起昨晚种种,咧嘴一笑。
涂明的呼吸在她后脑, 很轻。平时清爽的人, 连睡觉都这么安静。卢米轻轻翻个身,借着那点可怜的昏暗灯光看涂明的脸, 多好看的鼻梁, 想起他鼻尖擦过她腿内侧, 又有悸动。
向前凑了凑, 彻底窝进他怀里,腿搭在他身体上, 整个人抱住他, 闭上眼。涂明睁开眼, 手臂紧了紧, 把她禁锢在怀里。
滑滑嫩嫩一个人, 嘴角带着坏笑, 手指点在他胸口一路向下, 微微用力握住, 涂明倒吸一口气。
卢米亲他嘴角、下巴、脖颈,消失在被子里。涂明突然羞赧:“别。”
“我喜欢。”
卢米从前不太喜欢,她喜欢被服务, 恋爱中强势的姑娘, 玩闹的再大, 也讨厌这样。但今天有点不一样,她想看涂明失态。只舔一下, 涂明的腹部就收紧, 手臂拉住卢米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 翻身压住她:“谢谢。”
“我还没开始呢。”卢米轻声抱怨。
“开始了。足够了。”
涂明抱紧她,放进去,听到她轻轻那一声,又觉得骨头酥软。
涂明觉得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的理性外皮被卢米一点点撕掉,防线崩溃,情感奔涌。
真正天亮的时候涂明又不自在,站在她浴镜前洗脸,卢米翻出一个牙刷给他,但刮胡刀是真没有。于是涂明早早出门,在便利店买了,在公司没人的时候刮完。
坐到办公室的时候,涂明突然有种做贼的感觉,头脑里还是卢米几根细发贴在脸颊的样子。正在愣神,卢米问他:“吃早饭了吗?”
“还没。”
“那正好,我给你带了。”
卢米到公司径直进了他办公室,把三明治、拿铁放到他桌上,对他顽皮眨了下眼,转身走了。涂明看到她光明正大的样子就觉得她的底气真足,她有底气,他也觉得无所谓,都没被所谓的办公室恋情困扰。
出门碰到daisy,问她:“第一次见你给老板买咖啡,太阳打哪出来了?”
“老板帮了我大忙,一杯咖啡算什么,以后天天买。”
“那倒是,老板天天帮别人解决问题。应该买。”
卢米看她一眼,嘿嘿一声,心想帮你的和帮我的能一样吗?扭头走了。
今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尚之桃回来开会。卢米终于等到她开会出来,跳着拥抱她,又拉着她去买咖啡。两个
人好久没见,总觉得有好多话要说。卢米对尚之桃喋喋不休公司里发生的事,等拿了咖啡到办公楼下无人一角,终于朝尚之桃坏笑。
尚之桃问她:“怎么啦卢女士?你好像有秘密要告诉我。”
“当然有。”卢米拉下自己的衣领,脖颈上赫然草莓吻痕,又拉上衣服,高兴的快要跳起来:“快快!问我!”
好朋友一个眼神就懂彼此的意思,尚之桃清了清嗓子,配合她演戏:“i今天睡到will了吗?”
“睡到了!昨天!别看丫平时斯文,床上跟畜生一样!”
“怎么样!”尚之桃变的特别八卦,想听关于畜生的测评。
卢米嘿嘿笑了一声,手比了比:“这样,这样
。”又加了一句:“比别人好。”卢米有比较,真正的感受她没法形容,只是觉得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无比心动。也因为这样的感受,让昨晚变的特别特别好。
卢米说完两个人都高兴的跳脚,像十七八岁的少女收到暗恋对象的回信,欢喜由内而外。
“我开心死了!卢米!”尚之桃忍不住拥抱她:“你开心我就开心!我希望你以后天天能睡他!”
“哈哈哈哈哈。”卢米笑的肚子疼。
再过一会儿就很正经:“我是要好好睡他的。他也是评审,我必须让他遵从良心给你打分!不被世俗所扰!”
尚之桃又有一点感动:“别。谈恋爱就好好谈恋爱,别想别的,别的都不重要。”
“重要。”
恋爱算什么?桃桃才重要。
尚之桃对她笑笑,很认真的说:“我观察will很久,或许在他眼里,你才是他唯一的凡尘世俗。”will这个人呢,做事公允,做人正直,唯一出格的不在他计划内的事就是卢米。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上楼工作。西北的展厅也即将交付,卢米和乌蒙还会去一趟。在工位上工作的时候偶尔看到涂明从办公室出来,目光经过她工位,速速一眼。像少年看到喜欢的姑娘,想看,又不敢看。
卢米在工位上琢磨了一会儿这样的感受,对尚之桃说:“为什么我觉得我睡了一个纯情少年?”
“可丫昨天晚上一点都不纯情啊!”
尚之桃笑了,对她说:“琢磨一个人,大概就是真上心的开始了。”
上心?
卢米又开始琢磨自己,上心了吗?上了一点!还上瘾。
晚上她安顿好宴会,就回到家,给涂明发消息:“今天还来吗?”
过了很久收到涂明的消息:“我要换衣服。”
“哦。”
卢米哦了一声,忘了衣服的事儿了。就哼了一声把手机丢在一边,不开心。
“或者你可以帮我取衣服?”涂明又问她。他在酒局上,今天的酒局氛围他不太喜欢,把卢米的好朋友flora架在火上烤,她竟聘专家突然杀出了一个带资进组的,涂明不太能看得上这种事。说到底,读书人有那么一点清高。
“别了,我懒得动。”
“明儿见吧!晚安!”
卢米不想一个人去涂明那,那房子八成他前妻也住过,万一她看到什么,会心堵。倒不是小心眼,人情世故在那摆着,谁又能免俗?
“晚安。”涂明回她。
到家后代驾停车,都进了车位,涂明突然对司机说:“您稍等我一会儿可以吗,我还要再去个地方。”
“好。”
涂明小跑着上了楼,拿了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出了门。到卢米家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早春的夜非常迷人,他站在她楼下吹风散了会儿酒气,然后才打给她:“我现在上楼?”
“?”
涂明听到电话那头的卢米哎呦一声,他笑了,挂断电话上楼。
卢米把他拉进房间,前前后后的看他,还要唠叨几句:“喝酒了还折腾什么?这都几点了?不睡了?”尽管这样念叨,嘴角却有止不住的笑意。
多好啊,她无处安放的色心又有了出口。
涂明把衣服挂到她衣架上,不喜欢穿有褶的衣服。
卢米缠上来,他轻轻推开:“你等我冲完澡,臭。”
“哦哦哦。那你去。”
涂明看了眼她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再看眼卢米冒着精光的眼,就有那么一点踯躅。
“怎么了?不洗?”
“你能不偷看吗?”涂明问她。失控的时候是一回事,冷静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并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
“嗨!我以为你怎么了呢!卢米捂住眼睛:“我不看我不看,我偷看你洗澡我是王八蛋。再说我哪儿没看过啊?这有什么可看的啊?”
“好。”
涂明指指她卧室:“那你去等我?”
“行。”
卢米踱步到卧室,躺在床上,假装不看他。
听到衣服窸窣,水龙头开了,她突然有点心痒。轻手轻脚下了床,探出头去,看到涂明朦胧的身体。有那么一点念头想进去跟他做点什么,想到他刚刚
的犹豫还是作罢。
急什么!别把人吓跑了!
吓跑了什么都没有了!
慢慢来。
尽管卢米不看,涂明还是觉得不自在。冲澡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将他从里到外看的清楚明白。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些奇怪的界限感从哪里来,又怎么打消。
洗过澡的涂明更加清爽,躺在卢米身边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身上带着青草香。人就贴上去,手捧着他的脸,人凑上去,轻轻闻:“你怎么这么好闻呀?”
涂明喝了酒,尽管冲了澡仍旧有点头晕。卢米讲话的声音有点黏腻,让他头晕更甚。
微微偏过头就是她的唇,贴上去轻轻的触碰。
指尖轻轻拉下她肩带,唇跟上去。她身上还有昨晚他故意留下的痕迹,手掌盖上去,卢米嘤咛一声。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还有一点失望。”
“我白天工作的时候总是失神,我八成是上瘾了,总想着这一口。”
卢米指尖插到涂明发间,气息不匀:“你明天能不能也来?你等我过了劲儿就该干嘛干嘛去,这几天不行。”
涂明听到该干嘛去干嘛去就停下看着她:“你让我干嘛去?”
“干嘛去都成啊,见朋友,研究你喜欢的东西。”
涂明被她气笑了,捏她嘴:“是不是跟你说过亲热的时候别讲太多话?”
又狠狠吻她。
涂明发现了,他跟卢米就不能来慢的。他就应该像飓风一样席卷她,不给她出神的机会。不然她的脑瓜里总会胡思乱想。
或许这就是他们奇怪的地方。涂明古板,却在某些特定时刻热烈;卢米开放,此刻却无比满足。她甚至觉得她不需要太多花样,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汗水落在一起,彼此看一眼,都觉得欢畅。涂明真的就像低度酒,初饮时入喉不烈,再饮会有留香,多几口,就开始上头。
卢米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无比通透、舒畅。
“will~”
“嗯?”
“你怎么还不结束?”
“我喝酒了。
”
“你帮我醒酒。”卢米不知道涂明所说的醒酒是什么,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才觉得他这样的读书人真的有那么一点智慧。原来这就是醒酒。
这酒醒的好,她心里这样想,觉得自己要飞起来。
都有一点失控,叫声被涂明堵回去,化在口腔里,也化在心里。
特别高兴的时候卢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涂明跟前妻什么样?也是这样吗?但她来不及细想,涂明极速长时将她送到天上,什么胡思乱想都被打断。
再冷静的时候就会想:关我屁事啊!
人在我旁边呢!
张晓把卢米这样的状态称为盲目自信,她掰着手指头给她数历任男朋友分手原因,最后得出结论:“看见没?男的没一个好东西。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你是全世界,分开了跟人说跟你在一起无非是图新鲜。扭头喝醉了还给你打电话。你别太相信他们,也别太自信。”
卢米对这种言论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不甚在乎,都分手了,爱怎么说怎么说。恋爱的时候谁像孙子谁知道!
她对那些过去懒得回想,却又莫名的对涂明的过去感兴趣。他这样的人如果结婚,那一定因为很爱吧?
卢米跟尚之桃说她的困惑的时候尚之桃回她:“按照你从前的一贯作风,看当下,别回顾。另外,你还有别的苦恼吗?”
“有。他接连来了三天,从不在我家拉屎。”
“还有,很少在我家尿尿。”
“还有,不让我看他洗澡。”
“以上来自我的观察和困惑。”
“…才三天,你总结这么多?”
“对,我要对我的研究对象投入全部精力。”
“然后呢?”
“出一份研究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