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蝶身后的那个标记,和此前我在王阿婆家里看到的标记,以及那日在电梯偷袭我的那个家伙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一团团几乎快被遗忘的记忆猛地被推到了我的脑子里,一时间脑子混乱的嗡嗡直响,这个标记到底代表着什么?“三哥,这事儿可能需要你帮忙了。”沉默片刻后,我收拢心神,一边凑上前细细观察着这个复杂的标记,一边冲身后的赵三说道。“说,需要哥哥做什么尽管说。”赵三也凑了过来,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赵一蝶脖颈后面的那个标记,脸上的表情颇有些玩味起来,“我说阿德,你闺女可以的呀,这么小年纪还学会纹身了,看样子好像纹的是个字,就是认不出来是个啥字。”“纹身?”赵志德猛地一愣,而后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标记连连摇头,“不可能,一蝶是什么性格我清楚得很,以她的性格绝不可能做出这些事儿。”“等等,你说这看起来像是个字?”我看向赵三,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如果实在看不出来是啥的话,不如把它临摹下来,对照一下有没有跟这个类似的字。“像是啊。”赵三点了点头,忽而猛地一愣,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盯着我,“我说兄弟,你不会是让我查这个标记吧?”“就是这个意思。”我很认真地冲赵三点了点头,“问题应该就出现在这里,这个标记是我第三次见到了,这次一定要搞清楚它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三犹豫了下,而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行吧,我试试,不过这个哥们可不保准能找到什么信息,难度太大了。”“试试吧三哥。”我轻轻拍了拍赵三的肩膀,眼下赵一蝶的问题可能在弄清楚这个标志前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了,但这并不代表没有缓解的办法,我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张清心咒,也不顾及赵志德的心情,直接撩开赵一蝶的上衣,在肚脐靠上的地方,将清心咒贴在了上面。清心咒贴上的瞬间,赵一蝶反应极大,她黑色的眸子瞬间变得通红,整个人开始疯狂挣扎起来,而且喉咙间发出低沉粗重的吼声,一副完全像是野兽的模样,肉眼可见死死地压着赵一蝶的赵三身上被抓出数道长长的血迹。因为挣扎得太过于激烈,赵志德不得已把家里的阿姨给喊了过来,三个人合力这才勉强按住赵一蝶。而后我以食指指尖在清心咒上轻轻地画着一个不规则的圈,正反时针各六圈之后,清心咒上面的文字竟随之逐渐消失,直至这张符箓完全变成一张空白的黄纸,我才将它揭了下来。随着黄纸被揭下,赵一蝶瞬间变得安生了许多,那双充满了怒气的眸子此刻也显得平静许多,若是没有之前的事情,此刻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赵一蝶看上去完全和正常人无异。这一幕操作愣是把赵志德和赵三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对于常人来说,
这的确有种变戏法的魔幻感觉。“这是清心咒。”我转头对赵三解释道,“主要起到清心安神的作用,最起码能让赵一蝶平静下来,每三天我会来一次,这个您放心,眼下只能先这么治标不治本了,等弄清楚这个标记,可能才能从根本上找到问题。”赵志德似乎把我这一手给弄得有些信服了,虽然仍有些犹豫,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疗效在这里,不服气都不行。从赵志德家里离开之后,赵三把我送到店里之后便回去了,毕竟赵志德这事儿能解决得越早越好,拖不得。而我也没闲着,照着那个标记的样子打开电脑搜了一下,还真搜到了一个跟这个标记很像的汉字,叫做“魙”。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字,这个字的意思是鬼死后的称呼,就是魙,随之我搜到了一句话,“人死为鬼,鬼死为魙,魙死为希,希死为夷”。意思是人死之后会变成鬼,而鬼也会死,死了之后被称为魙,魙死了之后就是希,希死了之后便被称为夷。先从魙开始说起,魙又被称之为鬼中鬼,因为是鬼死之后的形态,所以鬼比人强大,那么魙就要比鬼强大,而且自古以来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有人见过魙,根据最靠谱的说法是,魙完全不属于我们这个三维空间的,已经超出了三维空间的范畴。而魙死之后变成希,希代表无形,意思是魙死后连形状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声音,这就是希,而希死之后化作夷,夷就是声音也没有了,可以理解为虚无,从人到夷,从具体的生物到虚无,是要经历这四个阶段的,当然轮回转世的不算,这里只说死后的形态。“鬼居然也会死?”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释义愣了半天,才勉强将这些从未听闻的信息消化掉,以上这些只是仅限于字词表面上的解释,我尝试着搜索更多关于魙、希、夷的内容,然而结果很令人失望,偌大的互联网除了这些简单的解释,再没有其他,甚至连只言片语的故事、传说都没有。“看来知道这些的人的确不多,它们的确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坐在我新买的人体工学椅子上发呆,不由得开始想象着魙的模样,“那会是怎样的存在?拥有怎样的力量?”“赵一蝶身上的印记如果真的是魙的喻义的话,那问题便绝不简单了。”我联想到赵一蝶脖颈后的印记,虽然尚无法百分之百地肯定,但基本已经八九不离十,她身上那个印记就是这个意思。“如此深奥且晦涩生僻的话题,赵一蝶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是怎么接触到的?还有王阿婆家里那个和偷袭我的那个家伙,难道他们是一伙的?一个神秘的组织?”想到这里,我关掉电脑,站起身来,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发起了呆,眼下只能等赵三回来,看他能带回来什么有用的信息。赵三的任务似乎需要些时间,一连
两天他都没再跟我联系,我便乐得安安心心在店里看店,这两天倒是接待了两位客人,一位是因为车祸死了的中年汉子,看样子生前也是个小土豪,一副不差钱的模样让我把他断掉的腿给接上去,这个问题并不大,接好之后,这家伙给家人托梦直接给我带了三万块钱,倒是爽快利落,我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宝,现在的存款又直逼十万大关了。而且送走这小土豪之后,那道熟悉的白光再一次出现,左眼酥酥麻麻的感觉愈发强烈,虽然仍没有什么变化,但还是能感觉到一种新生的力量。另一门生意倒是阳间的声音,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少妇,因为常年偷情惹怒了自己的老公,在一次争吵中被老公直接分尸成五块,案发之后男人被逮捕,少妇的家人将少妇的尸体接了回来,意思是需要帮忙缝尸,虽然生气做了这些不太光彩的事儿,但家人还是希望她能完完整整地走。“啧啧啧……”我听完内心直唏嘘,看来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儿还是少做,整不好可就是家破人亡啊,在知道这俩夫妇还丢下了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之后,那份儿唏嘘就愈发沉重起来。缝尸倒也是个老本行,俗话说二皮匠的针线,走皮面,况且虽然少妇被分尸,但好在发现的时间够快,每一块儿尸体都算完整,拼接起来就好,因此缝起来也不难,顶多就是废了些功夫。报酬相比起来没那么丰厚,五千块钱,但这也就是正常人家能够给付的报酬,毕竟土豪不是天天都能碰到,这才是常态。第三天,我刚从赵志德家里出来,还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便接到了赵三的电话。接听电话,传来的是赵三兴奋的声音,“哪儿呢兄弟,那玩意儿有眉目了。”傍晚,赵三照旧拎着几个菜和一瓶酒来到了我的店里,我发现这家伙嗜酒如命,每每说事儿,必然离不开酒菜。摆弄好一切之后,赵三先是端起杯子自己灌了一口,而后才拿出一块巴掌大黑色的布料,那块布料上啥都没有,就是纹着个“魙”的标记,和赵一蝶、偷袭我的那个家伙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知道哪儿弄来的不?”赵三得意地卖弄道,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知道我还问你?”我无语地盯着赵三,“你赶紧的吧,这事儿着急着呢,赵一蝶的情况似乎又恶化了一些。”赵三这才收起玩笑的心思,“这是我手下一个小弟,在收购废旧衣物那里找到的。”“我靠可以啊三哥,那得多大的工作量。”我惊讶地盯着赵三,想不到赵三的势力竟然如此的细密,要知道整个海市每天得处理多少废旧衣物,居然能如大海捞针般找到这个。“嗨,也是凑巧,这个不多说。”说完,赵三又喝了一口酒,左顾右盼了一番,这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把脑袋探到我的跟前,“你听说过祭道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