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过奈何桥了?”我愣了下,顿时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内心涌出一阵强烈的不舍和不甘。“这真就死了?过了奈何就可就真要进入阴间地府,准备转世轮回,彻底和自己这辈子没什么关系了。”想到没过多久我就要完全忘却这个世界的记忆,便实在不愿意跟着这些亡魂向前走。“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谁又愿意舍弃自己的大好年华转而投向一个未知的未来呢?“虽然我老方家有三十三岁魔咒,但我要真就这么死了,恐怕我就是老方家这几代活的最短的吧一个吧?我连后代都没给老方家留下……”“老方家难道到我这里就要绝种了?”想到这里,我内心不甘的情绪愈发强烈,我开始思索我这简短匆忙的一生,更想不明白我究竟是怎么死的。“喝酒喝死的?不至于吧……”“难道有人暗害我?那唯一的凶手可能就是祭道宗暮云据点的那些余孽,要真是这样袁杰你可要替我报仇啊……”恍惚之中,我被人群不断的向前推去,奈何桥就要眼前不远处,桥头站着几名阴差,似乎在核对每一个人的信息,倒是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孟婆,也不知道孟婆到底长啥样子。按说孟婆在阴间应该属于轮回司,轮回司属于阴间的一个职能部门,与之相对的还有十大阴帅,也就是十大鬼差,负责阴阳两界的巡视和阳间拘魂,所谓十大阴帅便是鬼王、日游讯使、夜游讯使、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个个都是鼎鼎大名。桥头那几名阴差当中,倒是杵着一名看着像是头目的家伙,身着黑色官服,胸前画着一个城墙的图案,也不知道是什么官职。愈发接近桥头,我便愈发的抗拒起来,可冥冥中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我向前走,我尝试过,却根本无法后退或者转身,无论你是否愿意,这股力量总是在推着你向前走。“我他么真就这么死了?卧槽!!!”站在奈何桥前,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于死亡的恐惧是何其之深,对于生的留恋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强烈,我看到身旁太多的人哭天喊地不愿意上桥,但又怎么可能拗的过那几名阴差?终于,我站在了这几名阴差前面,哪怕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下一个,宋桥。”一名阴差手里拿着一本生死簿,对着上面的名字念道。并不是我的名字,此刻垂头丧气的我头也没抬,等待着阴差往下念到我的名字。“宋桥!?”那阴差又重复了一遍,听声音似乎是冲着我来的,我疑惑的抬起头,盯着这个满脸乌青的阴差,“你……是在喊我么?”“没错啊。”那阴差点点头,“喊你怎么不答应呢?”“我……”我一脸懵逼的盯着他,“问题是我不叫宋桥啊……”“哎哎,宋桥是我,是我。”站在我身后的,一名只剩下了上半
个身子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很是激动的喊道,“是我是我,大人。”那阴差看看宋桥,也看看我,脸上涌现出几分疑惑的神色,又低下头对着手中的生死簿小声嘀咕道,“这不应该啊,这顺序都是固定好的,按照顺序,就应该是宋桥站在这里的。”“你叫什么名字?”嘀咕了半天,阴差抬起头冲我问道。“方远。”我面无表情的答道,内心却是忍不住一阵冷笑,想不到这堂堂阴差居然也会出这等低级失误。“方远?生辰八字报上来。”那阴差皱着眉头,快速翻动着手上的生死簿,一边冲我命令道。我很乖巧的报上了我的生辰八字,同时还伸长了脖子想要瞟一眼这个传说中的生死簿长啥样,毕竟这一个小小的本子上面可决定了阳间每个人的生死,说不好奇那是假的,这么一个小本子能写下那么多人的名字?这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或许是那阴差专注于找我的名字,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不过一眼扫过,我确是大失所望,那个生死簿在我眼里,居然每一页都是空白的纸张,什么内容都看不到。“别费劲了。”那阴差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嘿嘿一笑,将生死簿定格在某一页,瞟了我一眼,“你们是看不到的。”说着,他便转过身,走向那个阴差头目,那头目倒是没这些阴差长得满脸狰狞,看起来反倒是慈眉善目,国字脸,浓眉大眼,那双眸子充满了一种睿智和淡定。“大人,您看。”那阴差走到头目前,似乎也不避讳别人听到他的声音,指着生死簿说道,“这小子似乎阳寿未尽,而且时日看起来还很长,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咱们这里呀。”那头目将生死簿拿到手中,目光顺着阴差所指的地方看到了我的名字,眉毛随之轻轻地动了一下,“方远?”阴差随之点点头,“没错,就叫方远,大人您看这……?”那头目沉吟片刻,轻轻地摆了摆手,“让他先在一边等着,不要耽误其他人的时间。”就这么着,我被拎出了队伍,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站在奈何桥旁边的一个小平台上,看样子我这事儿他们也不是头一次遇到。从一开始的紧张和不知所措,到现在时间长了我便觉得无聊起来,便也忘却了自己的烦恼,兴冲冲的盯着流动的亡魂大队观察起来,倒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事儿,这些死去的人其中大部分看起来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应该都是病死的,其余的出意外的,被杀害的等等各种死法应有尽有,也算是开了眼界。在这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地方还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随着桥头的那几名阴差开始挥舞手中的白色小幡子的时候,前进的亡魂大军便停下了,意思是下班了?“我去,看来阴间的流程也挺正规化的嘛。”就在我看的饶有兴致的时候,突然眼角在人群中瞟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登时人便愣住了。“叶倾?叶余霜的爷爷?”“他死了!?”片刻的呆滞后,我便准备走向叶倾去问问清楚,可好巧不巧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人便出现在了一片荒野之中,又回到了那个满天黄色的场景中,四周空无一人,半人高的野草一望无际,抬头望去,暗黄色的天空尽显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