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手机屏幕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这他么究竟是怎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周怡可也从香炉里面钻了出来,急得快要哭出来,“袁杰哥哥,你快帮帮方远哥哥吧,我感觉他快死了,灵魂之力好弱的,我让他去医院他也不去,整天就跟丢了魂似的……”“别墨迹了,赶紧跟我上医院去!”袁杰急匆匆地把我背了起来,周怡可也跟着钻进了我脖子上戴的玉佩里,一行人便匆忙赶往医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半躺在袁杰车里的后排座椅上面,我只觉得这些天的经历竟然是如此的不真实,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混混沌沌。按说我变成现在这个状态,自己应该有所发觉并采取措施才是,可自己就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每天失魂落魄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在干什么,哪怕周怡可在我眼前苦苦哀求我都没有发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的大脑都停止了运转,就是在等死。若不是袁杰的突然出现,打破了我的这种浑浑噩噩状态,恐怕我真就一个人死在这里,死了都不会明白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死掉的。“难道是中了某种麻痹精神的幻术?”我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头痛欲裂,我在网上曾经看到过一种说法,说人一旦连续10天不怎么睡觉,就会有极大的可能引发心力衰竭造成猝死,仔细算来,在这种状态下我已经有大概一周的时间没怎么睡觉了,整个人就已经变成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袁杰凭借着自己娴熟的车技穿梭于密集的车流之中,还有功夫跟我聊天,“怎么短短几天时间不见就要快死的样子,有什么事儿你跟哥们儿打电话呀!”“我也不知道。”我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此刻的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脑袋不断发出嗡嗡的嗡鸣之声,明明人已经极度瞌睡的状态,可闭上眼耳边就响起那种纷杂的低语声,怎么也睡不着。“我遇到了一件怪事儿。”我随手拿起袁杰遗落在车后排一包没拆封的面包,尽管没有丝毫胃口可还是强迫着自己啃了起来,因为睡眠不好导致我这几天也没怎么进食,所以现在就算是强迫着自己也得吃点东西,不然只会死得更快。一边吃着,我将这几天的遭遇大概讲给了袁杰,袁杰的眉头逐渐拧成了一团,“你这很不合理啊,要真是这样早就该去找医生了,真不行吃点安眠药啊。”“找了,也吃了。”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几个医生都查不出问题,只能将原因归结到我精神压力太大了,安眠药也吃了,从半片的量加到一顿吃五六片,不管用,我也不敢再吃了,生怕吃死自己。”“你这样下去没吃死自己也迟早会猝死
!”袁杰忍不住吼道,“那你他么给我打电话啊,让我帮你想办法啊,今天我要是不去你那儿你是不是真打算躺在那椅子上等死了。”“真不是。”我辩解道,声音却愈发的虚弱起来,“我这几天的状态就很怪,就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样,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更想不起来跟你们打电话。说实话要不是你今天突然出现,我都不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了。”说完,我整个人开始有些喘气,袁杰看着揪心,只听“噌”一下这家伙不管不顾的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袁杰直接把我带到了北海医附院,老地方,也是海市最好的医院之一,到医院的时候,林佳佳和赵三已经在等着了,半道上袁杰临时通知赵三来北海医附院,没想到这家伙比我们来得还快。看到袁杰的车的时候,赵三和林佳佳急匆匆的赶上前来,嘴里的话还没问出来,当赵三看到袁杰将我从车后面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卧槽!!!”愣了数秒,赵三直接红着眼睛吼了出来,“这是咋了?方远你他么这是咋了呀?”“方远这是咋了?”看我没有回话,赵三红着脖子冲袁杰吼道,换来的却是袁杰更加粗狂的咆哮。“我他么怎么知道,你一个劲儿地问尼玛呢问,赶紧找医生去!”林佳佳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她的几个导师和林毅,打算直接给我安排专家会诊。我本以为我的状态应该还算勉强可以,可神经科的医生看过之后直接就让我住进了ICU,这可把袁杰等人给紧张坏了,住进ICU,也就代表着我里病危通知书,甚至离死亡不远了。但我也不太明白医院究竟什么操作,刚进去ICU,这才带了三个小时就又把我转到了一个私人VIP病房里。不得不说,这VIP病房还真就高级,整个病房分成了两间,外面是客厅,家电家具什么的应有尽有,里面是病房,这哪儿是住医院啊,感觉就像是住进了酒店一般,咱还真是第一次。紧接着,当林毅带着数名专家赶过来的之后,我便面临了一轮又一轮精密的检查,什么我见过或者没见过的仪器全部上了个遍儿。大概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林毅带着一名气质尚佳的中年女医生走进了病房,手里还拿着厚厚的一摞检查报告。“咋样?”赵三和袁杰直接围了过去,然而林毅却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但更蹊跷的是我们找不到病因。”“怎么说?”顿时赵三和袁杰两人包括林佳佳脸色变得很差,那一堆报告袁杰他们看不懂,可林佳佳却能看出个大概。“他的四项生命指标全部异常,全部低于正常数值,而且低很多,其他的生理指标也都很差,身体多处器官衰竭。”简单地综合了一下检查结果,林毅抬起头,目光
落在我身上,“如果这样下去,这些指标很快就会接近死亡指标!”“这……”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总觉得林毅说出来的话让人难以置信,“就这就快要死了?”“那是怎么回事儿呀!?”袁杰一把夺过那一摞资料翻来看去,“病因找到了么?什么原因?能治么?”“问题就出现在这儿。”林毅无力的摇了摇头,“各种检查都做了,可始终找不到病因,没有癌变,没有病毒,也没有细菌。”说着,林毅带着那名女医生走到了我的病床前,说道,“方远,这位是林医生,国内顶级的神经内科专家,你说你之前大概一周多的时间没怎么睡觉,你把你的情况详细地跟她说说。”我冲林医生点了点头,便简单的将情况介绍了一下,然而我的描述有价值的信息基本没有,就是睡不着,那种纷杂的低语声也没办法解释,所以听完,那林医生的表情就变得有些疑惑起来。“之前也没有经历其他的什么么?”“没有。”我摇摇头,“之前一切正常,那种低语声就是突然出现的,有一声说我是出现了幻听,可我确定那不是幻听。”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大半夜,仍然没有折腾出什么结果,这下袁杰也有些死了心,毕竟林毅把顶级的专家都请了过来。无奈之下医院先给我输上了维持生命的液体,相应的仪器也都用上了,可就算手段齐出,我的状态却仍然处于不断恶化中,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身体多处器官都先后发出了警报。“他现在这个状态,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可能最多撑不了半个月,你们要做好准备。”这是林医生临走前丢给我们的话。“这不是生病的事儿,这绝不是生病的事儿!”半夜,袁杰和赵三两人在讨论着我的情况,林佳佳躺在外面的沙发上裹着一个小毯子睡着了,袁杰红着眼睛拿起了电话,“必定是有人用手段要暗害方远,我打给我哥,让我哥给我想办法。”“叶余霜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么?”赵三也拿着手机在快速地收发信息,突然抬起头冲我问道。“应该不知道吧。”我摇了摇头,“她跟他爹出差去外地了,应该是在忙些事儿,要不就别麻烦他了。”“还是找找林家吧。”赵三在征求我的意见,“林家毕竟是大家族,底蕴深厚,你这种情况说不定他们也有办法。”我没有说话,沉默着思考了半分钟的样子,摇了摇头,倒不是怕什么,而是我突然想到了老道士的那句话,“小心你身边的人。”这句话不断地在我的脑海浮现,此时的我甚至不知道该相信谁,能相信谁,“那还有谁值得我去相信?”我又想起了我那师祖陈韵,我让袁杰帮我跑了个腿把我的家伙事儿给带了过来,可这一次,唯独这一次,召唤师祖失败了。“完了……”我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这次真的是天要亡我
了。”外面,我听到客厅里的袁杰在对着电话咆哮道。“哥,你这也太冷血了吧?那是我兄弟!!!算我求求你行么?”大概十秒钟之后……“哥,你倒是帮帮忙呀,这忙你要是不帮袁杰我这辈子都不会回的!要真不行我直接跟咱爸打电话,我就不信找不到法子。”又是短暂的沉默……“靠!”袁杰直接把手机砸在了沙发上,“袁宇老子跟你不共戴天,你给我记着!!!”看来袁杰的交涉也不太顺利,毕竟我和袁杰是兄弟,可和袁家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纠葛,袁宇愿不愿意帮我,完全看人家的心情。”没多大会儿,黑着脸的袁杰便走了进来,“袁宇那狗屁东西,真他娘的不是人生的,居然说跟他没关系!”“方远你放心,我再找人,我找找九局的人帮你看看,那里高手也多得是,比袁宇强的也多了去了。”袁杰说着拿起手机又要打电话,不过被我制止了。“得了,兄弟,我估计这都是命数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有些苦涩,曾几何时我还雄心壮志的想要解除我们老方家的诅咒呢,可不成想转眼自己就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到了我这一代,我们数代单传的老方家可能真要就此断子绝孙了。“哎!”我重重的锤了下床沿,内心诸多不甘混杂在一起,各种情绪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终究还是逃不过断生咒的诅咒么?”“这事儿会不会跟黑白无常有关系?范无咎?亦或者是那老道士?”赵三偷偷的瞄了眼还在熟睡的林佳佳,压低声音说道。“不如让林佳佳找找那老道士?你看你刚跟他见过面就这样,很难不怀疑这事儿不是他做的呀。”“应该不会吧?”虽然没什么依据,可直觉告诉我那老道士不会这样做事儿,他要真相杀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且从师祖陈韵的描述来看,那老道士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往后的两三天时间,袁杰和赵三请了不少高手来帮忙,可始终没有人能找到问题所在,就连满口不答应的袁宇都带着几个人来了一趟,可仍然是束手无策,这事儿算是彻底陷入到死胡同里面。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愈发的虚弱起来,住进医院的第三天,我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了一点力气,连站起来去个厕所都异常困难,而我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我大概是要死了吧。”意识混沌之际,我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只觉得苦涩。“我想再见一面叶余霜……”我拉着袁杰的手,两滴热泪从眼角溢出,“我特别想她……”“我知道,我知道。”趴在我嘴边倾听的袁杰点头如捣蒜,“我已经通知叶余霜了,她正在往家里赶,方远,你坚持住啊!”“你坚持住啊方远!”袁杰受不了了,站起身的他偷偷的摸了摸泪,接着便是重重的一拳直接砸在了铁质的床头柜上,我看到他整个
手背都红了。意识愈发混沌起来,我只觉得双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终于,随着我缓缓闭上眼睛,那熟悉的低语声如约而至,然而这一次,我似乎大概听的有些清楚了。“难道这些低语是说给死人听的么?只有将死之人才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