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幽冥鬼火是个什么东西?”我盯着陈韵好奇地问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陈韵嘿嘿一笑,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释道,“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么厉害,跟神话故事似的,这些真火,只是因为源于天地灵气,结合它们自身的特点被修士们以真气的方式凝练出来,因为特点不同属性不同,所以才有了不同的名字,自然也有了不同的特性。”“就比如那三昧真火,关于三昧真火最出名的自然就是《西游记》上关于三昧真火的描写,但那毕竟是小说,描写的自然有些夸大,真正的三昧真火就是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或者说,上为君火-中为臣火-下为民火。其水无法灭掉,必须要乾坤玉露水才可以,或者用四海海水才可以灭掉。”“那么什么又是乾坤玉露水?”我抓着陈韵说出来的一大堆新名词,问道,“这就更稀少了,乾坤玉露水我也没见过,传说取的是天上之水,神奇得很,这个且不说。”陈韵一掩脸上的尴尬神色,把话题岔开后说道,“然后说到这幽冥鬼火,这幽冥鬼火也叫作黄泉之火,取自黄泉路上的阴间之火,所以叫作幽冥鬼火,这种火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在燃烧的同时燃烧人的灵魂,你想想,我们普通人死之后尚有灵魂所在,可以投胎转世,亦可以留恋人世间成为孤魂野鬼,甚至继续修行,但如果是幽冥鬼火烧死的,那可真就什么都留不下来了。”“所以出云村的人连灵魂都没得?”我不由的问道,这可着实太惨了,“想不到那王佐竟如此心狠手辣?出云村得跟他什么仇什么怨?”“这个王佐我知道。”陈韵双手背后,回忆道,“祭道宗很出名的一个家伙,其出手心狠手辣之程度骇人听闻,他向来如此,死亡在他眼里并不意味着彻底结束,因为人还有魂魄,所以王佐每次出手,必定要将其彻底清除,这是他的惯用手法罢了。”我一脸惊愕地盯着师祖,“不是,师祖,王佐这家伙你都知道?难道他是你那个时代的人物?这他娘的也太恐怖了吧,这要是你那个时代的人物,那现在不得一百多岁?”“也不是。”陈韵笑着摇了摇头,“我听说过他不代表我认识他,也不代表我与他有过什么交集,只是祭道宗的名头太大,我阴间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江湖上的消息,你要知道阴间同样是掺和和其中的,别忘了冥修也是修士的一种。”“那你得意思是他的实力很强?”问道这里我不禁有些头大,一般狠人的资本就是自身的实力,若是这王佐太过于离谱,恐怕我和李晴上去也是飞蛾扑火。“自然是很恐怖的实力。”师祖毫不避讳的说道,“以你目前的实力,恐怕很难击败他,这家伙尤其擅长杀人,手段诡异且多端,我建议你现在最好不要
和他硬碰硬。”“那不可能。”我一口否决道,“余霜还在等着我,如果无法打败王佐,余霜该怎么办?”说到这里,我看向陈韵的眼神变得有些狡猾起来,“师祖您就再帮我想想法子呀。”陈韵黑着脸看了我一眼,而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儿先不说,先说那出云村吧,你不是首先要把你那两个朋友救出来?这跟王佐就又是一码事儿了。”“你说这事儿跟王佐不相干么?”我挠了挠头,一开始还以为这些都是王佐搞的鬼,但师祖的意思是这出云村的死循环和王佐这家伙似乎还有些不同。“不相干。”随着师祖陈韵突然伸出右手,一团淡淡的灰色雾气缓缓地悬浮在他的手掌心,定睛看去,这团雾气似乎充满了杂质,里面漂浮着像是灰尘一样的物体。“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正当我伸出指头想要感受一番的时候,师祖陈韵却又突然把手收了回去,“干什么呢,这东西你能乱摸?”陈韵瞪了我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你知道怨气和怨灵么?这又是一门全新的学问。”“怨气?”我猛地愣了愣,“知道倒是知道,一些人死前若是怨气太重的话,死后会有极大的可能变成厉鬼,但是怨灵这个虽然听说过,但我一直以为只是一种说法罢了。”“你错了。”陈韵手上的那团灰色雾气缓缓消失,他继续说道,“你所说的怨气,只是普通的怨气,是依托于灵魂之上产生的怨气,而我所说的怨气,是一种区别于灵魂的另外一种能量体,这种东西很稀有,也很罕见,形成的条件也极其苛刻,没成想让你给碰见了。”“出云村的人灵魂虽然被王佐的幽冥鬼火烧得干干净净,但还是那句话,人死之后不可能完全抹去他的所有痕迹,王佐虽然烧死了他们的灵魂,但因为出云村极强的执念和过于惨烈的手段,导致他们产生了极为庞大的怨气,而这种怨气在他们死后便保留了下来,并逐渐演变成为怨灵的怨灵,怨灵存在的世界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冥界,而是处于一个阴阳相交的混沌地带,就是你刚才看到的这团雾气。”“你还小,接触得还少,有部分丧心病狂的人一直在研究怨灵,想要控制怨灵为自己所用,因为凡是产生的怨灵,其必然背负着极强的执念和怨念,这让那些有意识的怨灵变得极为强大且恶毒,但出云村不同,他们所形成的怨灵是无疑是的,就像是游魂一样,所以你才能在出云村那些怨灵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威胁。”“然后这些怨灵就会每晚出现么?”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实话有些听得不是太懂的样子,就算是师祖所说的怨灵,可毕竟不是活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当然不是。”陈韵摆了摆手,示意我继续听下去,“不知道对于阴兵借道你了解多少?”我很老实的摇
了摇头,“说实话听过,也看到过一些,但真正具体的原因我还真没仔细去了解过,印象里说阴兵借道好像是因为一种固定的场景重现?因为磁场和力场的原……”话说了一半,我却突然愣住,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满脸惊骇地盯着师祖,“师祖您是说,出云村的这个死循环,和阴兵借道的原理是一样的?”陈韵轻轻地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你大概可以这么理解,但多少还是有些不相同的,阴兵借道,你仔细研究的话就会发现,这些阴兵出现的地点都是他们死亡地点,这是因为战场上强大的怨气凝结而形成的一种气场,这种气场被永久地保留下来,并且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不固定的时间重复着这些怨灵生前死亡的场景,或是雨天,或是晚上,又或者是其他条件,而这些阴兵,就是怨灵,形成怨灵的原因有很多,但毫无疑问都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极强的怨气,哪怕单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形成怨灵,所以你听过阴兵借道的故事,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一个人变成怨灵的情况。”“这个样子……”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师祖您的意思是,因为王佐丧心病狂的手段,导致出云村人在强大的执念和怨气下变成了怨灵,而当时他们的死亡地点就成为一个独特的气场,在这个气场下,每天晚上这些怨灵都会在这里重复着他们生前最后的那一段记忆?而出云村人的记忆,就是给张驴祝寿的那个夜晚?”“差不多算是基本正确吧。”陈韵点了点头,“准确的说,是在这些人强大的执念和怨念下,再加上特殊的地理条件,形成了这样一个独特的气场,我可以肯定王佐动手的时候就是给张驴祝寿的那个晚上,所以他们的执念,才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晚上的记忆,因为出云村气场才会不断的重复着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一段记忆,就是出云村人的执念。”“那为什么没有重复王佐对他们动手的那段记忆呢?按理说如此残忍的手段,他们应该对这些更为刻骨铭心才对。”我继续追问道。“那不属于执念。”陈韵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什么是执念?是他们记忆里未完成的事情,重复的只是生前的片段,而不是死亡时的怨恨,这一点你要搞清楚,否则你不会在晚上的时候看到十六年前的祖地,可以说祖地就是他们最大的执念。”“所以你那两位朋友,消失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气场,怨念气场每次循环只会固定在某个时间点,过了这个时间点这个气场就会随之消失,而此时若活人仍然滞留在气场内,也会随着气场的消失而消失,回到阴阳相交的那个怨气空间,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团灰色雾气,在这里,我们把那个空间叫做元界,算是谐音吧。”“元界……好吧……”说完这一切,我陷入到短暂的
沉思之中,一是要把师父说的这些话给尽数消化掉,陈韵之前所说的不仅信息量巨大,最重要的是这些是我之前不怎么接触的领域,所以要接受起来的确需要一些时间,另一方面需要我简单的整理一下思绪,既然弄清楚出云村死循环的原因和袁杰赵三消失的原因,那下一步就该考虑如何营救他们了。“那我该如何营救他们?是不是也要进入到元界里面去?”大概五六分钟之后,我猛然抬起头,盯着师祖陈韵问道,“这个元界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陈韵看着我一脸急迫的模样有些哑然失笑的无奈,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会问这些,但说实话去过元界的人很少,我并不在其中,这是一个很神秘的空间,我只是听一些前辈们说过,元界里面就是虚无,这句话到现在我也不太理解,但我知道如何进入元界。”“怎么进去?”听到这里,我猛地站起了身,眼眸中光芒流转。“和你那两个朋友一样,随着怨灵的消失和他们一起进入元界,但进入元界之后究竟会遭遇什么,发生什么,这个师祖也不敢想你保证,毕竟我曾听说过,元界这个地方,九死一生,凡是闯入元界的修士,回来的很少。”“这么恐怖么?”我咬了咬有些干裂的嘴唇,犹豫间还是忍不住说道,“那师祖,元界他们现在到底还活着么?他们进入元界之后还能活下去么?已经三天了。”陈韵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向你保证,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元界会遇到什么,但你仔细想想,你那两位朋友可都不是凡人……我想多少他们会有一些保命的东西,”说到这里,师祖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所以你要想明白了。”陈韵顿了顿,继续说道,“此番前往元界,危险重重,因为那是一个谁都不了解的神秘地带,一旦你进入之后师祖也无能为力了,很可能你也会无法回来,你确定你要去么?”“去!”我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我是要去的,他们俩是因为我的原因材置身于险境,我没有不去的道理,哪怕是和他们一起死在那里,纵然我会有很多遗憾,但最起码我不会后悔。”“好!”陈韵淡淡的点了点头,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只见他低着头,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不拦着你,我欣赏你这一点,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那肯定是今晚。”我想了想回答道,“时间真的不多了,不能再拖了。”“那你且回去,这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我也好帮你再问问。”“谢谢师祖。”“嗨,跟我客气什么。”陈韵摆了摆手,只见他长出口气,抬起头看向远处,神色复杂。“对了,如果我真的救到我那俩朋友的话,出去的办法您知道么?”陈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话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等我三个时
辰,三个时辰后我会再来找你。”说真,陈韵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而我也从那个虚无的空间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