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我几乎都在被叶余霜责怪,责怪我好端端的又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更记恨我为什么没带上她,小姑娘气得甚至往我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不过说实话我也是冤枉得很,从一开始我和袁杰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件事情棘手到这般地步,还以为是一般的意外事件,没想到炸出娄熠这么一个王炸,别说我们几个,就是他师父老道士都差点儿折在娄熠手里,又哪是我们几个能解决的事儿?“说实话,我们三个能活着回来,你就烧高香吧。”我冲怀里的叶余霜狠狠地掐了一把,现在想起之前的场景还是让人心有余悸,若不是老道士出现得及时,估计我们三个最少得折掉两,剩下那个也不好说,大概率也是娄熠的手下亡魂。整整一个白天,赵三和袁杰都没能醒过来,倒是那名医家来的先生帮助他们现实稳住了情况,经叶余霜介绍之后才知道人家叫邵逸,虽然比叶倾小上那么几岁,但也是海市医家的家主,威望高得很,这次正好是邵逸来叶倾家里做客,不然我们也赶不上。“我想知道是谁给他们服用的甘木?”直至傍晚邵逸,满头是汗的邵逸才推开房门,但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我们惊愕不已,这关注的角度完全令人意想不到。“呃,邵门主,您是说他们之前吃的药丸?那东西叫甘木?有什么问题么?”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不是不是。”邵逸笑着摇了摇头,眼眸之中透露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可能是我没解释清楚。”邵逸一边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汗,一边向前走去,“哦对,应该先跟你们交代一下的,这两位小友的状况差不多是稳定下来了,但伤势过于严重,什么时候醒来我也不能给你们一个确切时间,主要是他们伤口里的毒素很奇特,虽然我用了一定手段,但并不能保证能百分之百见效,而且是否会留下后遗症,也要看他们的造化。”“实在是太感谢邵门主了。”说着我就要鞠躬行礼,不过被邵逸扶住了,他笑得很是慈祥,“不碍事儿,举手之劳的事情,倒是我该谢谢你,让我也有了意外收获,你能否告诉老夫,他们口中服的那些甘木是哪儿来的?”“那是……”我转头看了一眼林佳佳,毕竟那是老道士拿出来的东西,人家正经徒弟在这里,我自己说出去显得并不是太好。还好林佳佳反应极快,便上前一步说道,“那两枚丹药是我师父给他们的,说是可以吊住他们的性命,所以我当场就给他们吃了,难道不应该吃?”“不不不。”邵逸坐在叶倾旁边的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可能你们不知道,在《山海经》中《大荒南经》的记载里面,有一种神树,是这么描述的,‘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不死国’就是指一个
种族不会死亡的国家,那么为何不会死亡呢?原因就是因为这棵神树,在《大荒南经》的描述里,这棵名字叫做‘甘木’的神树可以让生命起死回生,虽然古人记载颇有神话的意味,但并非都是空穴来风,在医家的记载中甘木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它不像《山海经》中那么神奇,能够起死回生,但绝对是天地间最宝贵的灵药之一,甘木孕育着强大的生命力,哪怕是命悬一线的人,如若有一口甘木吊着,生命都会被延长许多,所以若非这两颗甘木所做的丹药,恐怕这两位小友是活不到现在的。”“嚯,感情老道士是下血本呀,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那么满不在乎地拿出来。”听之,我内心不由得一番触动,虽然跟老道士没怎么打过交道,但这家伙已经前后两次救过我的命了,别的不说,就这恩情也得一辈子相报。看到我们一众的表情,邵逸微微点了点头,“但甘木难找,身为一代神木,甘木有天地灵性,与其将它理解为一棵大树,不如理解为一棵拥有了灵性的灵物,它可以随心所欲地移动,甚至变换自己的模样,所以甘木极难寻找,我们医家的祖宗上一次遇到甘木,也是在明太祖年间,当时有幸求得了一些甘木,一直沿用至今,已经没多少了,所以我才如此兴奋。”说着,邵逸目光灼灼地看向林佳佳,“如若这位小友方便的话,能否帮老夫联系一下你师父,老夫并不是想要索取甘木,只是想要打听一下甘木的踪迹罢了。”“唔……”林佳佳鼓着嘴支支吾吾一副为难的模样,“这个,邵爷爷,这真不是我小气,也不是我不愿意帮您联系,我师父那人大度的很,只是我师父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别说您了,就是平时我想联系他都很难,我试着帮您给他留个信,看他什么时候回我话行不?”“那真是太感谢了。”邵逸连连向林佳佳作揖致谢,“理解理解,像你师父这种世外高人,自然有自己的行事原则,至于能不能联系上,也是一个缘分,老夫不强求。”很快,叶长河便让人张罗了一桌子菜,毕竟从我们进门,邵逸就一直在忙活袁杰和张三的事儿,我也是随便吃了一些零食填了下肚子,这时候是得好好吃一顿。饭桌上,我毫无保留地将我们所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叶家人,只是叶倾在听到林佳佳师父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只见叶倾低头思索了片刻,而后抬起头看向林佳佳,“你师父如果姓姬的话,莫不是姬如命吧?”“姬如命?”林佳佳有些吃惊的眼神回应叶倾,“实在不好意思叶伯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师父姓什么,若不是今天那个娄熠说我师父是姬家的,到现在我连我师父姓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你们也别笑话我……”“哈哈。”叶倾笑了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大概就是了,
从你们的描述听起来,那个老倔驴居然还在海市,我竟然都不知道……”“这么说的意思是,您跟我师父很熟?”林佳佳歪着头,意外的盯着叶倾问道,“熟不熟,这得你师父说了算,我说了可不算。”叶倾笑着摇了摇头,“回头你见你师父了你问他,就问他和我熟不熟,看看你姬如命那老倔驴怎么说。”“你说的姬如命,莫非就是北山姬家?”邵逸似乎也是猜测到一些什么,侧着脑袋对叶倾轻声问道,“那不应该啊,我医家和姬家年年也是有来往的,可不是道……”“嗨,这事儿你就别问了。”叶倾打断了邵逸的猜测,“那家伙早虽然是姬家的人,但和姬家断绝关系很多年了,你不知道也是自然,等回头有机会了我帮你引荐一下,特别有个性的一个家伙,没想到这些年他也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说着,叶倾的眼神再次落回林佳佳身上,“这么说,你就是你师父培养的下一代天残体了,小小年纪也是前途光明啊,跟着你师父好好干。”“娄熠这个人你知道么?”说着,叶倾看向身旁的叶长河。“还真没听说过。”叶长河摇了摇头,“没想到居然真有把天残体修成大成的,说实话……”叶长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实话我是觉得挺可惜的,毕竟大成天残体从古至今有名字的可没几个,也算是一代奇才了。”吃饭的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经过这事儿,因为袁杰和赵三一时间也醒不过来,索性我和林佳佳便在叶家暂时住下了,反正他家房子大,尤其是叶余霜,那开心劲儿甭提了。生活暂时变得安逸起来,这几天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和叶余霜想尽一切办法去打发时间,一开始林佳佳还守着袁杰不愿意离开,但时间长感觉无聊之后,这姑娘也慢慢的加入了我们,倒是借机是的林佳佳和叶余霜两人的关系升温的很快。直至第四天,伤势较轻的赵三这才悠悠转醒过,不过这家伙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居然失去了行动能力,按照邵逸的说法是毒素的原因,还需要调整个十天半月的,估计才能恢复正常,而袁杰醒来的时间已经是一周之后了,别看袁杰醒的迟伤势重,可醒来之后愣是没半点儿后遗症,也得亏他修为还不错,不然估计跟赵三的情况差不多。两人醒来之后,又呆了一天之后我们便打算离开,毕竟都还有自己的事务要处理,袁杰这局子里肯定一大堆工作要去等他善后,娄熠这件案子,关系重大,期间袁杰的同事跟我通过电话,因为经常去局子里所以也熟,所以大概情况我也了解一些。“这他娘是又捡回一条命。”车上,赵三一副感慨很深的模样说道,“就是不知道下次咱们还能不能这么幸运了,我怎么发现自从跟你俩搭上以来就一直在死亡的边缘疯狂游走呢?能不能让哥哥安
生会儿?”“行,以后你就跟我俩断绝关系,反正我没意见。”袁杰毫不留情的说道。“靠!你丫是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一句话说的赵三大半天那口气儿都没顺过来,“我这还说晚上去喝点酒儿庆祝庆祝呢,感情到时候你别去。”“我跟方远喝去,跟你有什么关系?”袁杰仍然丝毫不留情面的样子,跟赵三吵了起来。坐在后排的我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声,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时候只觉得活着比什么都强。叶余霜并没有跟我一起回来,她又要跟叶长河出任务去,什么任务也不告诉我,神神秘秘的,我倒是一个人落得自在,回到家里就开始为晚上的小聚准备酒菜。周怡可见我又活着回来,自然也是开心雀跃,一个劲儿在我身边儿叽叽喳喳,小姑娘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等着我回来,生怕我再也不回来那可比天塌了都难受。晚上的时候,袁杰带着林佳佳准时到访,至于赵三惯例迟到了十来分钟,我看到袁杰心情似乎并不是太好,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因为娄熠的这个案子。酒桌上,袁杰这才把娄熠的情况娓娓道来。经过对娄熠的调查和林佳佳对她师父的追问,这才确定娄熠之前的确是老道士的徒弟,准确的说是老道士的爱徒,也是老道士的第一个徒弟,林佳佳是第二个。据林佳佳了解娄熠出生没几个月就被遗弃了,当时正好被遗弃在老道士那个破旧道观门口,所以就被老道士收留了,那娄熠从小便展现出极高的修行天赋,膝下无子的老道士更是把他当儿子来对待,自然倾注了极大的心血。可随着娄熠长大,老道士发现娄熠这家伙是五鬼转世,生性残暴,这是天生的,改不了,按理说五鬼转世是邪星,老道士应该亲手将娄熠杀死才是,可他怎么下得去手?无奈之下老道士忍痛将娄熠逐出师门,并暗自废掉娄熠的修为,以为让他做一名普通凡人,或许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也正是因为如此,娄熠才恨上了老道士。但很显然老道士错误估计了娄熠的生命力和修行天赋,不想这娄熠竟自行摸索出天残体最为邪恶的修行之法,那就是直接吸取灵魂,以这种逆反天道的手段向前修行,直至现在。当然,至于娄熠的转世,据老道士所说并非真正的天残体转世,那只是一种表象的存在,而且对娄熠反噬极大,他需要远远不断的吸取灵魂才能维持下去,所以娄熠成长的道路上从未停止过杀人。据说他还亲手创立了一个小邪教,转为他服务的,当初把转世后的娄熠送到刘军手里,就是这些人安排的,当然这也是娄熠的意思。“我怎么感觉故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呢?”赵三抬起头盯着林佳佳问道,“总感觉娄熠跟你师父的故事没那么简单,你是不是被你师父给忽悠了?”“你去死。”
林佳佳白了赵三一眼,“我能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我师父不爱说,我肯定也不知道,要不然你直接问他去呗?”“那为什么娄熠非要让人把他送到刘军那里去养呢?他的教徒不能养?”我打断俩人的斗嘴,忍不住问道,“总不能平白无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