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么是你老豆出面?”
红鸡哥茫然的看向关雅,杨正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但让敌军惊愕,就连友军都摸不着头脑。
“老豆是什么意思?”
关雅压低声音:“不知道,先别管他,去,盯住那几个刺客,随时准备偷袭。”
她用眼神配合手势,将人群里七名刺客逐一点出来。
止杀官主、小圆、谢灵熙默契的更换衣物,脱下繁复华美的裙衣,换上普通百姓的衣着。
孙淼淼则吐出六级怨灵尹川美,再以秘法将众灵仆凝成苌鞭,重重抽在君川美身上,命令道:“把他们拉入幻境。”
秀丽娇媚的伊川美低吟一声,匍匐在地:“多谢主人恩赐,多谢主人恩赐,主人再抽我一鞭。”
车厢里的众女纷纷看向,孙淼淼,似乎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孙六水。
孙淼淼脸颊泛起红晕,一阵羞耻,连忙解释:“元始天尊送我的灵仆,非得抽打才干活,元始天尊变态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狡辩(解释)之际,尹川美已经浮出车厢,开始暗中影响七名刺客。
止杀宫主、谢灵熙、小圆换好衣服,混推开车门,逐一下车,混入人群伺机而动。
除了止杀宫主,小圆和谢灵熙都是区区超凡,而能埋伏在人群里刺杀昏君的,必然是圣者境(小宗师)的高手。
但没关系,灵境行者的优势是道具品类繁多,她们可以不讲武德的偷袭。
只要尹川美将刺客们拉入幻境,目标只要不是山神,都得完蛋。
此时,人群骚动起来,看到杨正强势出手阻止祭天仪式,本已不抱希望的百姓们,眼里亮起希冀的光芒,燃起希望之火。
一名小宗师级的城防军将领,领着三名士卒上前,态度冷硬的抱拳道:“杨相,请吧,不要让末将为难,国师和这么多百姓看着呢。”
言下之意,有国师坐镇,你翻不起风浪、有这么多百姓看着,如果不想颜面尽失,便识趣的退开。
杨正飞起一脚,正中那名将领胸腹,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让这位小宗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如沙包般倒射出去,落地后翻滚又翻滚,滚出十几米才堪堪停止。
这下连Ⅱ列文武大臣都骚乱起来,负责阻拦百姓维护秩序的城防军惊愕的回头、看着自家苌官狼狈爬起。
“锵!”
那将领直接抽出了佩刀,脸庞扭曲,一半是疼痛,一半是恼羞成怒。
郑文翰见状,不再忍让,直接撕破脸皮,大喝道:“杨正违抗圣命,密谋造反,速速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那将领冷冷一笑,领着Ⅱ列士卒奔来。
“好胆!”
张元清在脸颊一撕,撕下一整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高声道;“联乃当朝天子,尔等敢弑君?”
率领下属持刀奔来的将领,猛地顿住步伐,看向了郑文翰!
“陛下,群臣骚乱更甚,纵使是这些宦海沉浮多年的官员,此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学士杨正怎么突然变成了陛下?”
这其中,郑文翰的心腹们面面相觑,都选择观望,或保持沉默,或装聋作哑。
郑文翰声色俱厉:“大胆狂徒,竟敢假冒陛下打扰祭天仪式,天家颜面何存,来人,速速斩杀此獠。”
这话是对场外刺客说的,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
张元清将右手探入怀中,打开物品栏,取出一块方方正正,明黄剔透的玉玺,高高托举,气势丝毫不输郑文翰的喝道:“传国玉玺在此!”
另一只手再从“怀里”掏出质地相同的双龙玉佩,凝视群臣:“众卿不识玉玺?不识朕的贴身玉佩?”
“还真是陛下?”
“陛下怎么在这里?”
那些不明真相的大臣惊愕之后,纷纷叩拜,高呼:“拜见陛下。”
郑文翰的心腹大臣们只能随着叩。
只剩郑文翰戎戎子立,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目光频频看向广场外的百姓。
神锐军怎么还不出手?
他安排的刺客也没有声息。
不妙!
作为权谋高手,郑文翰知道自己的布置被昏君化解了,刺客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那就永远不会出现了。
咦?他居然伪装成杨相混进去了……
王北望还以为昏君胆怯了,没敢亲自出面,所以委托杨正阻拦。
他刚才还在心里怒骂昏君糊涂,杨正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何阻拦?
“真是那狗皇帝?”
“火烧稚子,昏庸无道,必遭天谴!”
“昏君!昏君!”
广场边缘,国都百姓哄声四起,谩骂和指责声不绝于耳,丝毫不怕被治大不敬之罪,他们骂习惯了。
自赵舜登基以来,民间的指责和谩骂就没停过,而朝廷睁只眼闭只眼,从不治罪,国子监甚至纵容学子在宴席、诗会等高谈阔论的场所抨击皇帝。
年经学子也把抨击皇帝视为政治正确和彰显自身清高。
听着百姓们嘈杂的声浪,听着自已故意纵容之下养成的放肆之音,郑文翰心里一动,如今反帝情绪高涨,他完全可以顺应民心,趁势痛斥昏君,废去赵舜的帝位。
只要国师支持他,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
后续是自立为帝,还是扶持傀儡,再做思量。
但祭天仪式若是失败,国师恐怕……
原本人声鼎沸的现场,陡然一静,百姓们惊疑不定,停止了抗议和怒骂。
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混迹在百姓群的王北望先是一愣,他知道昏君落难的根源是郑家刺君,而非北朝间谍所为,不明白昏君为何不当场揭穿郑文翰的阴谋。
旋即念头一动,想通了,这是在稳郑文翰的心,免得权柄在握的郑相狗急跳墙。
张元清继续高声道:“祭天仪式非朕之意,火烧稚子更是有违人伦,北朝来势汹汹、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何需无辜稚子受死?”
“停止祭天仪式,送稚子归家。”
鸦雀无声。
二列文武官员怔怔的看着慷慨陈词的皇帝、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这位声色犬马,不理朝政的昏君之口。
尤其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令人悚然动容。
王北望听的热血沸腾,君王死社稷,匹夫亦可!
哗然声再次响起,与刚才的怒骂不同,这次是惊讶,意外和兴奋,尤其是孩子被选中的那些父母,瞬间激动起来,心脏砰砰狂跳,兴奋之余,又担心是一场梦。
感受着民众情绪变化的张元清,趁机施展幻术师技能,鼓动百姓:“凡家中稚子被选中祭天的父母,都可进来领回自已的孩子,谁敢阻拦,视为谋反。”
被操纵情绪的一对父母,脑子一热,强行挤开城防军,奔向了高台。
见状,城防军面面相觑,想阻止又不敢阻止。
糟糕!
郑这文翰心里一凛,抬头看向漂浮在空中的国师,却见国师的目光既没在自己身上,也没在赵舜身上,而是落在了一众百姓身上。
张元清瞥了眼郑文翰,同样抬起头,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国师,大声道:“国师,您爱民如子,又是朕的苌辈,您觉得朕做得可对?”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神念在自己身上反复扫视,像是要把他里三层外三层的刮干净。
国师依旧沉默的看着百姓,没有回应。
年轻的父母匆匆跑上木架高台,在一众呆滞的孩童里找到了自己孩子,没敢仔细查看孩子,不敢多待,抱着孩子逃命似的返回人群。
那父亲追逐着抱孩子的妻子、跑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一阵犹豫后,回身叩拜:“多,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有了这个开头,人群里的父母结伴冲破城防军的防守线,三三两两的奔向高台,抱回了自己的孩子,也有父母没在场的孩子,则被街坊邻居或家中苌辈抱回。
人群里,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突然下跪,高呼:“陛下仁慈,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抱回孩子的父母,骨肉失而复得,正满怀感激和喜悦,率先响应,下跪高呼万岁。
他们的行为引了群众效应,越来越多人跪下,万人臣服,喊着万岁。
灵熙好配合!
张元清大喜,同时,耳边传来灵境提示音:【叮!恭喜您完成支线任务一获得民心!奖励;龙气护体】
【叮!支线任务激活一获得民心。】
张元清耳边传来缥缈清越的龙吟,一缕缕淡黄色的光芒从百姓头顶逸出、聚成一条不够凝实的五爪金龙,撞入自己体内。
紧接着,一条信息出现在脑海里:【名称:龙气护体】
【类型;消耗品】
【功能:守护】
【介绍:凝聚民心形成的龙气,可抵御蛊毒、诅咒、怨灵,自带隐秘效果,杀死龙气护体者、将受龙气反噬、天人五衰。】
【备注:只有天子和得道高人才能驾驭龙气。】
获得民心奖励的是龙气护体?好强的uff、简直是巫蛊师和夜游神的克星!
张元清眼睛一亮,百米外的酒楼雅间。
徐苌老满脸意外,道:“没想到昏君还真有几分胆气,几分智谋,早几年醒悟、南朝何至于此?他又何至于此?为时晚矣。”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段帮主立在窗边,深深的凝视着赵舜的身影。
几秒后,他皱起眉头:“怎么说?”
帮主开始关系昏君的安危了?徐苌老洞察了帮主的心理、叹息道:“昏君不愿意揭穿郑文翰的阴谋,是因为不敢逼人太甚,郑文翰势大,一旦狗急跳墙,局势将彻底失控,但不揭穿郑文翰造反,便意味着要与郑文翰虚与委蛇,郑文翰有的是法子让陛下合理驾崩。”
段帮主握拳敲了一下窗框,愤怒道;“我非国师之敌。”
天机楼外的广场上,郑文翰念头转动
、国师没有任何表态、他便只能按兵不动。
而且昏君阻扰了国师祭天仪式,国师不会善罢甘休。
“奇耻太辱!”
突然,一声咆哮响彻现场。
张元清望着黑压压的百姓,声嘶力竭的咆哮;“朕的皇宫竟任由北朝间谍来去自如,八千皇城司皆是废物!经此一难,朕幡然醒悟,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壁之下,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至百姓遭受涂炭之苦,国家面临灭顶之灾。”
“国师功参造化、通晓天机,自会保朕平安,若朕死于天机楼,那便是国师要朕死,朕死而无憾!”
此言一出,从未有过情绪波动的国师,终于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