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的姘妇是夜朦胧的舞女,叫花美芝,最初在深圳那些地方混的,后来回了双江市,在光头的护庇下,日子还算不错平时拉一些人过来,她还能抽一些提成。
花美芝在双江这个小区里有一套房子,新买的,由于没装修,也就一直没有过来住。进小区的时候,花美芝看了看身后,现没什么人跟踪,就悄悄地闪了进去。
小区的保安有三个,都在里面玩字牌,刚好这天气冷了些,他们也就懒得出来巡逻了。花美芝进去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看。
进了小区,来到第五栋,花美芝又回头看了一眼,她就象个地下党员似的,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看到的确没有人跟踪,她上了楼,在四楼敲起了门。
咚咚――咚咚咚――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先二下再三下,敲到第二遍的时候,门开了。“怎么才回来!”光头迅速将她拉进门,又探头看看外面,然后关上门。
“你确定没有跟踪你?”
屋子里。 很简陋,一个旧沙,一个旧茶几,房子里还一张床。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家具。
花美芝将夜宵放在桌上,便去了洗手间,“谁来跟踪?是不是你狠疑心病了。这地方我都是第一次来住,没人知道。”花美芝脱了裤子,还算挺白的屁股坐在马桶上。
这卫生间,除了马桶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设施。
光头坐下来打开饭盒,朝正在洗手间尿尿的花美芝骂了句,“你们女人知道个屁!就知道叉开两腿我要,我要!要完了给钱。”
她也不跟光头争论,坐在马桶上拼命地憋,看她的表情,好象便秘了似的拉不出来。光头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句,“你今天又出台了?”
吁――花美芝松了口气,扯了张纸擦了把下面,然后拿在手上一看。纸上有些乳白色的粘稠液体。把纸扔了,她就回了句,“不出台你养我啊!”
“娘个麻痹的,这房子不是我帮你出钱买的吗?”光头一边喝酒,又骂了句。
“装修还要好几万呢?家具一件没有。”
花美芝提着裤子站起来,在水池边上洗手。
光头喝了口酒,眼睛盯着花美芝还算不错的身材看了眼,“今天接了几个?”
花美芝白了他一眼,“二个,怎么啦?你吃醋了?”
听到这话,光头脸色一暗,骂了句,“娘个麻痹,你真是个傻B,难道不会让他们戴套子?搞到里面得病了看你怎么死!”
花美芝无所谓地哼了声,在光头旁边坐下,打开另一份夜宵吃了起来。才吃一口,她就道:“你不用这么关心我,你以为我想啊!你们这些男的,哪个愿意带套?我还不是事后补救!你要是真心痛我,把这房子装修了,好好过。”
光头有些气闷,不过想到大家反正都是这样的烂人,于是也就无所谓了。他知道花美芝想上岸,但是钱还不够在这城市里生活的,而且这房一直没有钱装修。她又到了二十八的年纪,再不赚两年就没什么戏了。
光头猛喝了两口酒,“下辈子吧,这辈子恐怕是没戏了。今天晚上等下好好干一场,也许这是我们两个这辈子最后一次做这事了,以后你自己保重。”
最后一次?花美芝心里一凛,看到光头也不象说谎的样子,便嘀咕了一句,“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想要了才来。”
光头闷声不响地喝着酒,花美芝白了他一眼,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哎,光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连钢哥都罩不住吗?”
“他?呵――”光头笑了下,“他连自己都保不住,还罩谁去!”
花美芝就愣住了,仇刚是什么人啊?尤其是她们这种舞女,更加了解仇钢在双江市的势力,居然连他都自身难保,花美芝也想不出来,他们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大人物。
花美芝想到了在沅水河边看到的那一幕,突然冒出了一句,“黑疤被抓了。”
“什么?”光头一惊,手里的酒瓶掉在地上。砰――“你怎么啦?”花美芝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因为那天晚上她刚好不上班,也没看到柳海带着一群人冲进夜朦胧的事。光头几天东躲西藏,昨天才到这里藏身。
他本来想连夜出城的,又怕被埋伏在路口的警察逮个正着,因此一直潜伏在双江城里。昨天晚上他打了个电话给花美芝,因为老B他们几个骨干被一网打尽,因此光头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花美芝是他最后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听到黑疤被抓的消息,他立刻就惊呆了。上午才和黑疤见过面,要这小子去搞钱,两人一起跑路。
晚上他就被抓了,这小子会不会将自己藏在这里的消息告诉警方?
看着眼前这女人,本来还想再来一次的,看来今天晚上这女人是睡不了了,得赶紧走。
光头草草吃了几口,二下三下就把夜宵给扒了,然后他就回卧室里去拿包。“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又要走?”花美芝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舍。光头骂了她一句,“今天晚上都被人打过二炮了,你还赚不够?”
花美芝有些生气,“走就走吧!”
正说着,有人敲门了。“谁?”
光头摸出一把匕,朝花美芝使了个眼色。花美芝来到门边,“谁啊?”
“收物业管理费的!”
花美芝道:“我们还没入住,交什么物业管理费!”
门外有人道:“我都看到你们这里几个晚上亮灯,怎么能说没有人住?”
花美芝也不跟他争论,“那你明天来吧,我已经睡了。”
“不交我只好拉匣,这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话刚说完,屋子里突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花美芝就要去开门跟物业理论,被光头拦下了。过了一会,两人就听到门外噔噔噔下楼的声音。
“我去把电打开!”花美芝悄悄地说了声,光头道:“小心点。”
谁知道门刚刚打开一条缝,只听到砰地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门拉开,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光头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拉过花美芝,用匕顶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们不要过来!”
“哈哈……光头,你觉得这样有用吗?当我们是什么?假装正义的警察?”
胡科带着五六个兄弟,齐齐出现在门口。
光头那双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胡科,好歹我们也是兄弟一场,你放了我吧!”
胡科摇摇头,“谁也救不了你,认命吧!谁让你把天捅破了。”
光头很不甘心,“胡科,难道你真的不念我们当初的情义了吗?”
光头挟持住花美芝,慢慢地退到房间里。这时,有人拉上电匣,房子里又响起了灯。胡科带着三个人走进去,留下两人守在外面。
胡科点了支烟,缓缓道:“不是我不帮你,其实你有很多机会的,为什么在我们约好了拿钱换人的时候,你还要临时改变主意?如果你在那时回头,说不定还有转机,现在,真的无能为力了。”
光头很不甘心,“那女的到底是谁?”
胡科摇摇头,“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知道有什么用?还是算下刀子,跟我走吧!也许我还能说两句好话。”
其实,胡科肯定不会说好话,张一凡的脾气他不是很了解,但无论是谁,换了自己的人被别人这么折腾,再加上换人的时候,又被光头摆了一道,谁都不会心甘。
“放开她吧,她保护不了你。道上的规矩你知道的,你手里抓着她一点意义都没有。”
但是光头怎么也不肯放人,他哆嗦着道:“不行,不行。我知道,如果我去了,肯定死路一条。你不要骗我!”
光头想到仇刚和那个汉哥都被打成这样,自己算什么?跟他们走,绝对是有去无回。更要命的是,对方不但可以随时调动公安局的人,还可以让胡科他们这种混混替他卖命。
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自己去了就是一个字,死!
而且死得很难看。
花美芝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经常和自己睡在一起的男人,居然在关键时候拿自己做挡箭牌。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们这种混混更是无情无义。
想到这里,花美芝趁光头跟胡科说话之际,提起高跟鞋的后跟,狠狠地跺了一脚。光头的脚尖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啊――花美芝趁机推开他跑开了,胡科身后的几个弟兄,立刻扑了上去,抢了光头的匕。七手八脚将他按倒在地上。
光头悲哀地大叫道:“花美芝你这臭婊子!”
花美芝看着他,黯然伤神,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人可以再信任的。在生死关头,谁都这么自私。
几个人绑了光头,光头心有不甘地道:“胡科,你真这么绝情?放了我吧,我帐户上还有十几万,全部给你!”
胡科摇摇头,“安心去死吧,我救不了你!”
光头绝望了,突然吼了一声,就要朝胡科撞过去。“胡科,老子跟你拼了!”
砰――胡科一脚,正正踢在光头那寸草不生的脑袋上。
“带走吧!”几个人押着光头出小区的时候,有个保安看见了。“喂!站住――”
胡科停下来,叨着支烟冷眼看着他,另一个保安看到胡科身后几个弟兄,还押着一个被袋子遮住脑袋的人。便扯了扯他,“别多事。”
那保安挺有正义感的,从门卫室走出来,“你们几个,干嘛的?”
靠,老子最讨厌装B的人,胡科把烟插在他嘴里,用手拍拍他的脸,“小子,好好看你的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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