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郡王妃笑着“嗯”了一声,便道:“我也也不用等明天了,这会儿就去吧!去把武嬷嬷和广嬷嬷要回来!”
景嬷嬷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好笑道:“您呀,还是那个说风就是雨的脾气!好好好,老奴这就去!”
说毕命紫英等伺候她用饭,自己带了个小丫头便出去了。
留郡王此刻刚从外头回来,正在内书房饮茶歇息,门口已经来过三拨人了,都是陪着笑请他去用晚饭的。
这三拨人里头竟然没有正院那边的人,他心里不由有些纳罕。
正想着呢,就听到小厮随安进来禀报:“爷,景嬷嬷来了!”
留郡王猛的抬头,勾唇冷笑了笑,懒懒的道:“就说爷我今儿喝得有点高,醉了,躺下休息呢!有什么话让她跟你说!”
他就说呢!正院那边向来跟苍蝇似的怎么可能不来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回来的竟然是景嬷嬷!
不过,就算是景嬷嬷那又如何?那也是奴才!别指望他会给面子!
她在一次次的扫自己面子的时候就该明白,他同样不会给她留哪怕一点点的面子!
随安身为贴身小厮,如何不懂得主子的心意?
干脆利落的应了个“是”字,立刻转身去了。
景嬷嬷听了这话,再配上随安那表情,顿时心中一股怒气腾腾升起: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呸!
景嬷嬷眼底划过嘲讽,淡淡道:“既然如此,跟你说也是一样。郡王妃身边如今事情多,短了人手,武嬷嬷和广嬷嬷都是郡王妃用惯了的人,便仍旧调回去了!郡王爷这儿短出来的空缺,回头自己挑人补上吧,若是想叫郡王妃命人补上也行!这也不是什么要紧大事儿,想来郡王爷也不会拒绝的,我这就把人带走了,回头你别忘了说一声!”
说毕不理随安那惊诧的眼神和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巴,转身就走了。
武嬷嬷和广嬷嬷在这内外书房过的自然不可能顺心,听到景嬷嬷的话,忍不住喜得老脸开成一朵菊花:这鬼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再说随安在院子里呆呆站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忙忙转身往屋子里冲。
“郡王爷!郡王爷!”
随安大呼小叫的冲进去,被留郡王冷冷喝住:“又怎么了!她又什么疯?”
“不、不是!”随安愣了愣,忙收敛了脸上惊诧得几乎可以说是兴奋的神色,忙陪笑道:“景嬷嬷说要将武嬷嬷和广嬷嬷带走!”
说着便将景嬷嬷方才那些话一五一十的说了。
留郡王顿时怔住。
“就这个?”他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不敢置信的愕然反问。
“是,景嬷嬷就是这么说的!”随安兴高采烈的说道。
爷烦恼那两个婆子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儿了,这回郡王妃主动把人弄走,他也替爷高兴啊!
要说郡王妃那样的脾气,可怨不得郡王爷不喜欢,连他们都替郡王爷委屈得不行!
他们这些小厮之间私下里开玩笑的时候都说娶媳妇千万不能娶一个像郡王妃那样的。骂人的时候也会说:“诅咒你将来娶个像郡王妃那脾气的媳妇!”
留郡王松了口气,瞪了随安一眼冷冷道:“既只是这个,你鬼叫鬼嚷什么?”
随安一愣,讪讪着陪笑道:“奴才,奴才是一时太高兴了——啊,奴才是替爷高兴!替爷高兴……”
高兴?
留郡王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心里却觉得有点儿空荡荡的不对劲,或者说,是不舒服!
他这才突然想起来,今天她好像还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呢!往日他便是出去游玩做客,她也总是三番数次的派人去催,更离谱的还有自己跟着跑去守着他,令他颜面大失,落人嘲笑。
可是今日——
他下意识看看外头,天都黑了,一天都过去了啊!
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俊脸一沉,低喝道:“掌嘴!”
随安一愣,下意识脱口便道:“是,奴才该死!”
抬起手巴掌还没下去,就听得一声娇声传来,抬眼便看见石夫人带着小慧笑吟吟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爷,谁又惹爷生气了?”
随安抬起的手自然而然顺势垂下,心中舒了口气,忙陪笑道:“石夫人!”可算躲过去了!
果然留郡王也懒得再理会随安,皱眉道:“还不给我滚出去!下回再没规没距,定不饶你!”
随安慌忙答应,忙不迭退了出去。
石夫人上前优雅施礼,温柔的含笑道:“随安那小子怎么又惹爷生气了?爷是什么身份,何必同他一般计较!婢妾那儿备下了酒菜,特意炖了爷最爱的竹荪火腿汤,还有庄子上新送上来的新鲜莲藕和青虾,配了几个清淡的炒菜,又开了一坛金华酒,爷什么时候过去?”
留郡王笑了笑,心间那一点失落他也刻意忽略不去想了。他不缠着自己,不是自己这二三年所求的吗?随安说得不错,自己该高兴的!
还是薇儿好,事事都想得体贴周到!
“走吧,这就过去!你也陪爷好好喝两杯!”留郡王笑呵呵的,随即起身。
石夫人柔顺的答应,上前扶他,眉眼间尽是恬淡温柔之意,抿唇含笑道:“婢妾酒量不好,尝两口也就罢了,可不敢说一个‘陪’字!爷这是安心要看婢妾出丑呢!况且,爷喝两杯也就罢了,别喝多了,喝多了伤身!”
留郡王只觉得由内到外身心皆是舒畅,心里是满满的满足:薇儿贤良,娶妻当如此啊!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该死,怎么又想到她了!
留郡王当机立断掐断自己的思绪,哈哈一笑,道:“偏你话多!在自己家中多喝两杯有什么要紧?醉了睡去便是了!”
“爷!您说什么呀!”石夫人一张俏脸红晕染开,娇羞不已的跺了跺脚,眉眼温柔得似水一般能把人溺死。
留郡王一怔,随即又哈哈的乐了,凑过去在她耳畔低低的道:“我只说醉了睡去便是,又没说别的,你臊什么呀?嗯?”
说完,薄唇还若有若无轻轻的在石夫人那雪白细嫩的颈侧轻轻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