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一出,众人皆是一凛,一时间,乌压压一大片的围观者竟是半点儿声音也不出,静得可闻针落地。
众夫人们心中一惊又背后一凉:李夫人,果然不是个一般狠的!
朱玉莹被她这番话早就吓得慌了神,除了呜呜咽咽的哭泣然后不停的说着“不是!不是的!”就再也没有第二句。
众人不由有几分同情她——同情她的傻和倒霉。
除了这一句她还能说什么?李夫人又没有一口咬定她是奸细,只是说有这个嫌疑,她根本没有法子自白!
连芳洲反而满脸的同情,叹了口气说道:“你跟我哭也没有用啊!你的身份既然有疑点,我妇人家胆小,怕惹祸上身,所以,我府上是绝对不可能收留你的!”
说着吩咐一旁的钱管家:“派个人走一趟顺天府衙门,就说我们这儿来了个从辽东那边过来的可疑女子!让他们派了人来。”
钱管家瞟了朱玉莹一眼淡定去了。
朱玉莹又惊又怒盯着连芳洲,尖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连芳洲面不改色道:“不想干什么,当然是把你交给官府看管起来咯。你既然有奸细的嫌疑,又撞到我手上,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溜走的,不然,连我都有嫌疑了!你放心吧,清者自清,如果你不是,等出征大军回来,自会还你一个公道!我也会跟顺天府的人好好说一声,不会难为你的!”
“你!你——”朱玉莹白着一张脸颤抖着,瞪着连芳洲说不出话来。
顺天府?大牢?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有下大牢的一天!
咬了咬牙,朱玉莹恨道:“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你既然不相信我,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等李将军回来定会为我做主!”
说着猛地朝门口那比人还要高大的石狮子撞了过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抹深清的身影一闪而过,及时挡住了撞头的朱玉莹,连点儿皮都没有擦到。
正是洛广。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连芳洲拍拍胸口,紧张的舒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没事儿!真是吓死我了!这要是真撞死了,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唉,张小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我不是说过了吗?清者自清啊!你这样,很容易叫人觉得你是做贼心虚,拿自己的命做最后一搏啊!”
朱玉莹气得连那一个“你”字都说不出来了,软倒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个不住。
留郡王妃忍不住咯咯掩口一笑,道:“朱六小姐,啊不对,是张小姐,我姐姐都跟你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你不会还听不懂吧?你啊,就乖乖的在顺天府等着真相大白吧!我想,辽东战事最多还有几个月便会结束了,真的不用等太久的!”
朱玉莹哪里理会她?呜呜咽咽哭得更大声了。
围观众人只看热闹,或者低声议论几句并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声表自己的意见,更没有一个为朱玉莹说话的。
毕竟,奸细、通敌这种罪名一旦被扣了上来,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希望摘下来了,谁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把自己搭进去。
连芳洲冷冷的看着地上哭得软成一团的朱玉莹,心里却没有半分同情,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分明就是说的她!
顺天府的人很快就到了,一名师爷领着一队十二人的捕快。
师爷上前跟众位夫人请了安,钱管家便向他简洁的说了事情经过,师爷一挥手,毫不犹豫的便命人将朱玉莹带走。
朱玉莹挣扎不已,不停的叫嚷着“放开!”之类的话,被一名捕快一记手刀砍在后脑便晕了过去。
那小丫鬟吓得脸色白,双腿抖的也被拖走了。
连芳洲当着众人果然向那师爷交代了几句:“这事儿不过是嫌疑,尚无定论,还请师爷叫牢头好生照料着那两位姑娘,一切等我们老爷回来再说吧!”
这也是让师爷把人看牢的意思。
师爷心领神会,忙点头答应了。
送走了师爷一行,看热闹的人群也四散而去,连芳洲向众夫人抱歉笑笑,道:“真是没想到会生这样扫兴的意外,各位夫人快些请回吧!坐下喝杯热茶,等会儿就该用午饭了,用了饭,还有好戏听呢!”
众夫人便又说说笑笑的一同进府,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生过似的。
将军府门前的闹剧虽然没有传得沸沸扬扬,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对于那位自称“张琦”的女子,其实八成以上的人都认为是朱玉莹,毕竟,太像了啊!
于是,无数人暗暗盯着朱家,看朱家的反应。
见那朱家却像什么也没有生、完全与自家无关似的,也没有什么动作,忍不住又疑惑起来:难道那人不是朱玉莹吗?
不过,对众人来说,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顶多当做八卦猎奇,见无戏可看,也就不关注了。
过了春节,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正月二十这天,连芳洲和留郡王妃的那两个房地产项目便同时正式开工了。
打地基、运送砖石沙木各种材料,要建的房子太多,用的人自然也多,
工地上忙忙碌碌,一片沸腾,热火朝天。
留郡王妃和连芳洲斟酌着,又提拔了好几个小管事照管着各处,而所有的事情她二人不在的时候则由一位姓徐、一位姓凤的掌柜把着总。
留郡王妃许是在留郡王那里真的伤透了心,自工地开了工,便一门心思扑在上边,基本上不理会府中的事情。
至于留郡王,爱上哪儿上哪儿。有的时候来找她,她还不一定有空理会他呢!
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复,总之,留郡王妃心情很好,觉得日子过的很踏实!
连芳洲能理解她这种心情,也没有多劝,这样总比她怨妇似的郁郁寡欢要强的多,只跟景嬷嬷等说了几句好好照顾她之类的。
景嬷嬷等自然尽心,偶尔看见留郡王那在自家主子面前吃瘪般郁闷的表情,更是觉得痛快极了,无不在心里大叫一声: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