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眼角微抬,飞快朝连芳洲扫了一眼,看清眼前这位当家主母的容貌,感受到她那分明不俗的气度,五人心中更是大吃一惊:这真是乡下来的妇人吗?为何,竟是半分也不像……
五人心里尽管已经是滔天大浪,却规规矩矩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她们是宫里赏赐的,当然不会自贱身份的主动跪下行礼。
当然,如果是跪下敬茶,那就另当别论了。那求之不得!
直到一道低沉威严的男音在头顶响起:“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赶紧见过夫人!”
五人这才柔柔的应了声“是!”,身姿袅娜的向连芳洲福了福身,动作整齐划一却各有各的韵味特色,那一声“见过夫人!”也是叫得千娇百媚。
连芳洲也没非要她们跪下,她男人的人和心都在她身上,她何必做得太过分让宫里不快?就算要整治她们,也不必急在这第一天啊!
“快都起来吧!真是可怜见的,这身子如此单薄,一阵风都能给吹倒了,这礼行下去,我都替你们那小腰担心,生怕给折断了呢!”连芳洲笑盈盈的说道。
不知哪位宫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又掩口,垂道:“婢子知错!”
连芳洲笑笑没说什么,只柔声道:“快抬起头来吧,都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宫里头美人多,就不知你们几个姿色如何了!”
有人不屑撇撇嘴,心道再不济也比你强些!至少我们姐妹会的,你可差得远呢!
几人应声,动作优雅的抬头,一双双或妩媚、或娇羞、或含情脉脉、或烟笼雾绕水汪汪的,一时都望了过来——当然,不是朝连芳洲望,而是朝李赋。
映入眼帘的,是五张美丽无比的脸蛋,配上姣好的身材,优雅的气质,很是养眼。
红玉、海棠等眼底忍不住都闪过厌恶和敌意,连芳洲待她们极好,又亲眼看见碧桃和春杏的结果,谁不羡慕、不卯足了劲的尽心尽力伺候?谁还能去想爬主子的床?
话说,在这么一位精明又霸道,且又拿得住男主人的主母手下讨生活,不用想也知会多不好过。傻子才会去想呢!
连芳洲忍不住瞟了李赋一眼,心道果然都是娇娇美人啊,连我都有点把持不住呢!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真是美!嗯,看着真正叫人眼睛一亮,心情也更好!”连芳洲拍手又笑又赞。
红玉等无语。
李赋是极度无语,看了连芳洲一眼,好吧,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
“夫君,这几个美人都叫什么名字呢?人美,身材好,名字肯定要好听!”连芳洲笑呵呵的,继续作。
李赋瞥了她一眼,闷闷的道:“我怎知她们叫什么?”
与我何干?
好么,这到底是赐给他的美人还是赐给她的啊!怎么似乎她比自己还要兴奋、还要开心——不对,根本就是她一个人在兴奋、开心,自己半点也没觉得是好事儿!
弄了半天,郁闷吃醋那个竟是他!
五个宫娥听到李赋这么说,虽然明白情有可原,心里却依然有点儿失望。老爷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连芳洲便看向站在最左边那位鹅蛋脸、笼烟眉的女子笑问道:“就从你开始吧,你们一个个自己报上名字,让老爷和我听听好不好听!”
那女子应了一声,便道:“婢子玉珍,见过老爷、夫人!”
“婢子妙云!”
“婢子芙雅!”
“婢子可馨!”
“婢子佳雪!”
五人娇声呖呖一一报上名字。
连芳洲笑道:“果然都是好名字,雅得紧!”连芳洲说着又是一通有的没的大大称赞,对这几个美人满意得不得了。
最后才笑道:“既然来了,就安心在我们府上住下吧,什么为奴为婢的话也不用说了,就你们这小身板,可干不了活呢!海棠,你领她们去菱叶居吧!”
李赋从头至尾都没说一句,只是看着连芳洲在哪儿作。
他一点都不配合,连芳洲还怎么作的下去啊?也只好懒懒的收场了。
玉珍五人下意识又朝李赋看了一眼,见他还是事不关己的样,五人心里都有些不安。
芙雅大着胆子陪笑道:“夫人,婢子们可不是来享福的,是,是来服侍老爷和夫人的。夫人这样说,婢子们可担当不起呢!”
其余四人松了口气,纷纷点头附和称是。
把她们晾着算怎么回事?那可不行!
连芳洲似笑非笑道:“真是傻子!放着好好的有福不享,偏要做伺候人的活儿!罢了,既如此你们都说说,你们都会做什么呀?嗯,一个一个的说吧!那个玉珍是吧?还是你先来。”
玉珍五人愣住,这叫什么话?会做什么?当然是伺候男人了!说白了就是伺候老爷!夫人非要让她们说出个一二三来,这怎么说?
看着连芳洲那闲闲随意的态度,那盈盈的笑语,五人心里有些打鼓:她到底是不是真心为难?
玉珍想了想,便道:“回夫人,婢子可伺候笔墨——”
“放肆!”一直不出言的李赋突然脸一沉,冷喝道:“你还真敢说!书房是你能进的地方?你到底是何居心?”
但凡为官之人,尤其是混到了李赋这样的地位,书房那便属于重中之重的重地禁地,便是自己的妻子无事也决不允许进出,在书房伺候的,那都是选了又选、筛了又筛、调查再调查,清白得比豆腐还白的下人,玉珍这话他岂能不怒。
玉珍不笨,一见他火,脑子里一个激灵就想到自己错在哪儿了!
她惊得花容失色,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俯颤声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婢子冤枉,婢子冤枉啊!婢子没有什么居心,是婢子说错了!婢子错了!”
她的本意是红袖添香夜读书啊,一时间哪里想得到别的?谁知就是这一句话说错就令得老爷大怒。
一来就惹得老爷厌弃且起了疑心,将来还能翻身吗?
玉珍又惊又悔,忍不住泪流满面,呜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