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泽四下看了看,见此处地方视野开阔,且从大道上过来并不多一会儿,又可见周围高屋大房建筑连连,料想并不是个偏僻人迹罕稀之处,只要自己不做什么,料想也无事。
遂放心的站在这里等着。
反正是领路的婆子把他无缘无故扔在这儿不管,说起来他也无错——这徐国公府上总不会不信他的话却去信下人的话吧?
“啊!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从声音听来,应该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声音很好听,可是连泽却皱了皱眉,对声音的主人平添反感。
他妹子的声音也清脆娇嫩的很好听,但他妹子的声音清脆中透着干净,而这个声音听起来却带着一种故作的娇媚,令人极不舒服。
连泽转身,看见一位穿着粉红衣裳,身姿窈窕,梳着少女髻的美貌小姑娘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处,笑吟吟的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如一朵娇艳盛开的桃花。
她的背后是大片盛开的芙蓉花,将这少女衬得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连泽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表示距离,客气的道:“在下在等人。”
内宅之中招惹上什么女人之类的最麻烦了,又见这少女穿戴不像个丫鬟,连泽心里就更加叫苦——他是怕他媳妇误会啊啊啊!
这少女正是徐亦珍。
看到连泽后退的脚步,此刻她脸上的笑容微僵,隐隐带上了恼意。
她向来自负美貌,至少要甩徐亦云一大截。
原本她以为对连泽一个乡下小子来说,自己这样如同九天仙女一般的少女乍然出现,他必定会瞧得失魂落魄深深的被自己迷住,然后,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捉弄就怎么捉弄!
到时候让徐亦云那小贱人看看,看看她将来要嫁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就算是她的未婚夫,就算她心里半点也不屑、看不起这个男人,为了让她心里不好过,她也非要惹一惹他!
徐亦珍信心满满,谁想,他没有被迷住也就罢了,居然还后退表示拉开距离!
呸!什么东西!还真当她看上他了不成?也不找块镜子照照自己!
心高气傲的徐亦珍顿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俏脸一沉,带着几分娇俏风风火火奔上前去,仰起头瞪连泽气呼呼的道:“喂,你干嘛要后退!你一个男子,莫非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不成!”
这样的言语,这样的语气,这样的举止,将不谙世事的娇憨和一点点的俏皮火辣演绎得十分到位,是个男子都会忍不住好言好语的跟她歉意,向她表示她是误会了。
可连泽从她这一系列的言行中只看到两个字:矫情!
再加两个字:造作!
连泽眼底不易察觉划过一抹厌恶,和气得近乎淡漠的道:“男女授受不清,姑娘想多了!姑娘还是请回吧,叫人看见对姑娘名声不好!”
“哼!要你管!”徐亦珍恼火不已,依旧直愣愣的瞪着连泽,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这儿是国公府的内院,你一个大男人出现在这儿,你好大的胆子呀!还敢威胁我!”
连泽不但厌恶,还有几分不耐烦起来,道:“你又是谁?”
徐亦珍正等着他问呢,闻言掩口咯咯一笑,似含情非含情的撩了他一眼,娇笑道:“府上的管家是我爹,你可是找人?告诉我我带你去吧!我也不问你是谁啦!你这个人一点儿也没趣!”
说着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个府上的主人是她爹,说她爹是府上的管家也没说错。
徐亦珍恶趣味的想,等一下她就把这个乡下小子带到徐亦云那小贱人的院子去,还要好好的同这乡下小子在那院子门口亲密的说笑几句,气死那小贱人!
只怕用不着她二人说话,单是她领这小子过去,就足够那小贱人生气了吧?
嗯,那小贱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呢,到时候必定会吵起来,那就太精彩了!等将来过了门,呵呵,就更热闹了!
徐亦珍想得很美好,也很痛快解气,可惜,也就是她想的而已。
只见连泽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反问她道:“这么说你是府上管家的女儿?”
徐亦珍掩口咯咯笑道:“是啊,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嘛!”
连泽脸色一变,随即冷笑道:“难怪举止如此轻浮,原来是个奴才秧子!”
“你说什么!”徐亦珍尖声叫道,脸色涨得通红怒视连泽。
“难道不是?”连泽冷冷道:“你一个管家的女儿,难道还是这国公府的主子不成?不是主子,自然就是奴才!还不给我退下!”
“你!你!”徐亦珍气得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身子颤抖个不住。
这是羞辱!绝对的羞辱!这辈子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羞辱!
“这是怎么了!生什么事了!”正这时柏嬷嬷急急走了过来,见状不由皱眉,充满审视的目光看向连泽。
原来孟氏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暗道女儿胡闹,便忙命柏嬷嬷赶过来。
柏嬷嬷一过来便看到如此状况,自然而然便认为是连泽欺负了徐亦珍。
“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柏嬷嬷急急忙忙道,顺带不满的看了连泽一眼。
徐亦珍气得胸口满满的还说不出话来。
连泽便道:“这位嬷嬷你来的正好,国公府上向来是重规矩之地,这位自称管家之女的女子举止轻浮,实在不堪,请嬷嬷带她下去吧!”
柏嬷嬷一愣,道:“管家之女?什么管家之女?”
连泽心里已经有了数,不由得暗暗大怒,看了徐亦珍一眼,平静的道:“她亲口说的,难道不是?”
目光轻扫盯在徐亦珍的手腕上,连泽脸色一变,两步上前拦在徐亦珍的面前厉声喝道:“你一个奴才好大的胆子!仗了谁的势做起了贼!”
“连少爷!你胡说些什么!”柏嬷嬷心下已经有了两分明白,不由暗怪徐亦珍荒唐惹了乱子,听到连泽先是说她举止轻浮,又说做起了贼,顿时又急了:这话要是夫人听见了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