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笑道:“看来这国公府的奴才还真是了不得呢!国公爷明明吩咐了,有人就是不听,唉!国公府的规矩可真是——啧啧!”
你是清白的?你是清白的也得验!算计我们阿泽的时候你都不顾自己的脸面,这时候又有什么好顾的?
柏嬷嬷脸上一慌,再不犹豫,命人拖了孟婷婷就走。
孟婷婷哭叫着:“义母!义母!救我!救救我呀!我不要去!我不要啊!”
柏嬷嬷便冷声道:“表小姐,你还是别叫了,也给自己留点儿体面!”
孟婷婷一怔,大哭起来。
连芳洲使了个眼色,林妈妈躬身领命,便也跟着进去。
没有自己人亲眼盯着,连芳洲觉得不放心啊!
徐国公和孟氏脸色一变,轻哼一声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连新娘子都敢换,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人家因此就是不信任,那也没有办法。
柏嬷嬷原本还真的想放放水的,可看到林妈妈跟了进来,心中一叹,也只好公事公办了。
不然,外头那位李夫人作起来,连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何必为了这不要脸的表小姐把自己搭进去?
孟婷婷羞辱得恨不得死过去,嘴唇都咬得出了血,满脸的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惜,如今再做这副样子也没有半点儿用处。
不一会柏嬷嬷出来禀报,说表小姐还是处子,连芳洲又在那纸上白纸黑字了一番,逼着孟氏按了手印,这才小心收起。
那孟婷婷没有再出来,想来是被折腾得厉害了在里头休息了。
连芳洲也懒得再去管她,反正这回的折腾足够她记得一辈子,如果她真的想死的话,她不介意看她继续作死!
不一会儿,穿了新娘服饰、盖着盖头的徐大小姐被丫鬟扶着来了。
连芳洲亲自看过,新娘子的确是徐大小姐,这才命人扶了出去,向徐国公和孟氏告辞。
终于送走这瘟神了!
徐国公心里大大松了口气,生怕再出幺蛾子,对连芳洲当着自己的面检查新娘子有没有被掉包的行为也不敢表现出不满,还得陪着笑脸,忍气吞声得送她一行人出府。
送走了连芳洲等,徐国公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冷冰冰的盯了孟氏一眼。
孟氏委屈,“老爷,我真的不知道!我若知道,一定不会容许这种事情生。”
徐国公冷笑,“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当的?我看,是不是该让穆姨娘帮你分担分担?”
说毕,掉头就走了。
孟氏狠狠的噎住。
自进门这么多年,徐国公还没有这样对过自己。都是那小贱人!
她一腔怨恨又迁怒到了徐亦云身上,那小贱人天生就是跟她作对的。
屋子里,孟婷婷出来了,哭得眼睛红肿桃儿一般,哀哀唤道:“义母……”
孟氏现在听到这两个字都烦,顿时不耐道:“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说着便走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把她给连累了,这辈子,她就没受过这样的羞辱这样的气!
难不成她还想要自己安慰她?
孟婷婷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低低的抽泣不止,义母这是厌弃她了吗?那她将来该怎么办?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跟她设想的都不一样呢!
连芳洲这边总算赶在连泽回新房之前将新娘子送了回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连芳洲简单安慰了徐亦云几句,便命吕嬷嬷和冰绿、冰梅好生伺候,她们主仆更熟悉些,劝慰的话比她来说更有用。
自己则领着众人都退了出去。
徐亦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成亲大喜之日会弄到这么一出,这个心情如何,真正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新房里,徐亦云叫了一声“奶娘!”就惨兮兮的扑到了吕嬷嬷的怀中哭得肝肠寸断。
吕嬷嬷抱着她,劝着劝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冰绿、冰梅也淌眼抹泪呜呜的哭。
一辈子就一次的大喜日子,碰上这样的倒霉事儿,谁心里能舒坦了?
到底吕嬷嬷经历的事情多,知道轻重,不一会儿便打起笑脸劝住了徐亦云,又笑道:“李夫人真正是个好人,大小姐有这样一个姐姐护着,今后就不愁了!大小姐今后可要好好的同姑爷过日子。过了这道坎,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徐亦云哽咽抽泣着点头,想到连芳洲,心里的感觉却更又复杂了一分。
这么狼狈的一面让夫家的亲姐姐看了去,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更何况,还是她把自己救出来的!跟她比起来,自己就跟个废物似的……
没多久,连泽便回新房了。
好些宾客如李云晗等簇拥着他,嘻嘻哈哈的闹着。
好在徐亦云遮在红盖头之下,旁人看不到她的脸色,吕嬷嬷和两个丫头已经恢复过来了,倒也不怕有人看出什么不妥。
闹了一阵,李云晗便不动声色的笑着帮忙挡了一挡,带着众人出去了。
新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唯有红烛燃烧,亮堂堂的,映得满室的红。
连泽站在那里,看着那端坐的床榻上的新娘子,只管傻笑。
眼神有些迷离,神情也有些恍惚,几乎疑心自己是在做梦。
自从在京郊外那惊鸿一瞥的一面,从此这个女子的倩影便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深刻,已经深刻到无法磨灭!
如今终于把她给娶回来了,连泽反而有种不敢相信的不真实感!
这是真的吗?今天真的是他成亲?这真的是他和她成亲的新房?那大红盖头下真的是她?
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太开心、太欢喜了!
连泽想着,忍不住咧开嘴又傻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差一点点,如果他的小妹子不心血来潮的胡闹的话,他不是认为自己在做梦,而是真的在做梦了。
吕嬷嬷看到连泽这样,心中也代自家小姐欢喜。
又见他傻愣愣的只管站在那里一个人傻笑,欲往前又不敢的样子,更是暗暗好笑,对这位憨厚老实的姑爷更起好感。
“二爷,该掀盖头了呢!时辰不早了。”吕嬷嬷轻轻咳了声,含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