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洗三礼,自然无比的热闹。
饶是早已料到会热闹,可是到了留郡王府,看到那场景的时候,连芳洲还是吓了一大跳。
后来才知,宗室基本上每家都来了,安郡王府那边老的小的牵连的亲戚、走得近的朋友也都来了,加上留郡王那些朋友以及家眷,可不就聚集了乌压压一大片的人。
别人也就罢了,去年也生了女儿的留郡王的二嫂张氏突然就想起去年自己女儿的洗三礼,心里头难免就酸溜溜的起来,心里暗骂这些人趋炎附势、踩高捧低。
再想想自己进门这么些年,生了两个女儿都没有儿子,这一个公公婆婆分明盼着是儿子的,哼,别当她不知道,可是看到生下来的是女儿,还不是照样乐颠颠的半句不满都不敢说!
假若这一胎的女儿又是她生的,啧啧啧,张氏嘲讽勾唇一笑,不用想也知道必定要吃好脸色!
再想想,自己没有儿子傍身,大房和三房都有爵位,唯独自己的丈夫没有。明明一样的都是嫡子——若丈夫是庶子,她也就不会这么难受。
凭什么就她混得最不好?凭什么就欺负她的丈夫?
张氏真个越想越气,越气越不忿,想要找事儿。
恰好看见连芳洲含笑在旁,而众人都争相簇拥上前去巴结,连芳洲身边除了贴身丫鬟就没有别人。
张氏心中一动,冷笑了笑,便是恶心恶心人出出心头这口恶气也好!
“李夫人怎不靠前去呢!你可是三弟妹最好的姐妹呢!”张氏朝连芳洲走过来,款款一笑,说着又忙笑道:“今日真是太热闹了,三弟妹倒不是成心冷落你的,李夫人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呀!”
连芳洲听见这话不像个话,不由抬眸瞧了张氏一眼,心中暗暗撇嘴,真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呢,怪不得妹妹提起她这位二嫂就讨厌。
似乎,好大的一股怨气啊?难不成她还想跟妹妹争个高低上下,这可真是愚蠢了!
连芳洲便笑了笑,和气道:“二少夫人客气了,这话是怎么说呢!我和妹妹向来亲近,从不见外,哪里说得到什么冷落不冷落呢!今儿宾客极多,我何苦上前累得她也要应酬一番,横竖今后经常都有空过来看小郡主的!”
张氏笑笑,正想说两句刺一刺连芳洲这话的意思太自大:就你跟三弟妹关系亲近?别人都不如你了?
再想想事实可不就如此,连刺都不必刺,便是这在场的所有亲戚朋友听了这话也都要说一声是,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只是心中越窝火。
假笑两声,张氏又笑叹道:“说起来李夫人跟我们三弟妹真正是有缘分呢!我们两个嫂子也不如李夫人同三弟妹亲厚!李夫人倒与她更亲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诀窍,李夫人不如今儿教教我吧!”
连芳洲似笑非笑,笑道:“瞧二少夫人说的,你们是嫡亲妯娌,血缘关系在这儿呢,哪里是我这个外人能比的?不知道二少夫人要我教什么呢?我倒是听着糊涂呢!二少夫人请便,红英好像在叫我呢!”
一眼瞥见红英在不远处,连芳洲便借故走开了去。
再留下来,天知道这不靠谱的女人再要说出什么来。
今日是留郡王两口子的大好日子,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连芳洲不想弄出什么不快来。
张氏不及叫她,眼睁睁看着连芳洲走开,顿时又气又恼,跺脚轻轻啐了一口,低骂道:“不过一个卑贱的丫头,勾勾手指头你这堂堂侯夫人就过去了,什么玩意儿!到底出身摆在那里,才做得出这样事情来!”
越想越气闷,又嘀咕几声才走开了。
连芳洲便一直暗暗警惕着张氏,远远的躲避着她,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再同她说上话。
景嬷嬷亲自送的连芳洲出二门,笑着向她转达了留郡王妃的歉意,连芳洲忙又笑着安抚了几句,说是今日人多,她二人用不着那样的客套虚礼,等过两****再过来。
景嬷嬷笑着应了。
使了个眼色命跟来的小丫头后退几步,景嬷嬷便向连芳洲笑了笑,小声道:“我们那位二少夫人也不知想要折腾些什么,好不好的,竟跟人在那说连家的四小姐呢,说连家四小姐又上京了之类的,夫人是个明白人,回头别叫人算计了去!”
连芳洲秀眉一挑,暗暗恼怒,笑着谢过景嬷嬷去了。
那张氏真正叫人看不起,不该她的东西她居然好意思嫉妒、好意思攀比?有本事她投个好胎啊!
明明嫉妒不忿,她若是个有骨气的,有本事推病不过来道贺啊,来了这里不敢在留郡王妃面前表现出什么,却又不平上了她和留郡王妃关系好,却想要寻她的晦气!
她避开了吧,她倒好,说起她妹子来了!
清儿当初因为什么离京,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的,她跟人说这个算什么意思?那点子小心思,别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不知道!
知道了心里也只会笑话她无聊,只怕她还暗自得意觉得打击到自己了呢!对这种人,真正无语!
连芳洲回到威宁侯府,便派春杏去连府那边将三姑奶奶和连芳清接过来。
倒不是因为张氏的话,而是她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
三姑奶奶说实话也难得上京一趟,不到处去逛逛、看一看也委屈了她,不过,得她的人跟着才行,并且必须要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今日是连泽和徐亦云回门,连芳洲又想命春杏问一问连泽回门的情形如何。
想了想,到底没问。
因为徐亦云的态度,令她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李赋见她这样纠结倒有些不忍,道:“你既关心阿泽,就是问一问也正常,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从前做事可不是这样!”
连芳洲叹道:“从前他没有媳妇儿,如今有了媳妇,当然就不一样了!”
李赋不以为然,笑道:“这又奇怪,他有了媳妇难道就不认你这个姐姐了?我看阿泽不是这么糊涂的人,他还是很尊敬你啊!”
“跟你说不清!”连芳洲摇头,笑道:“你们男人家,哪里懂得!”
李赋笑道:“因为你那弟媳妇?不至于吧!你又不是插手连家内务,不过关心一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