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白了他一眼,道:“这还不是插手内务吗?他们已经成亲了,这些事情怎还轮得到我问!罢了,若真有什么事儿,他们能自己解决的也就解决了,若来同我商量,就再说吧!”
李赋挠挠头,道:“你想的太复杂了!”
见连芳洲要说什么,便又笑道:“后天我要去三千营,阿泽也要去,可能至少得四十天才能回来!要不,我寻个机会问问他?”
连芳洲明白连泽他们这些新晋的武进士们是去军营里训练的,李赋么,自然是那个训练他们的其中之一,便笑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就问问。哦,不用,你就看他精神好不好、神情高兴不高兴就能看出来了!”
李赋:“……”至于避讳成这样吗!
三姑奶奶和连芳清很快被接了回来,连芳洲便吩咐海棠和莲子两个、外加两名稳重精明的中年媳妇子专门伺候三姑奶奶和连芳清出门的事儿。
只要她们出门,这四个人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即便表小姐上茅房,她们也得有两人在门口等着!
另外又命洛广带着四名亲兵也跟着,不该去的地方洛广有权阻拦,不该见的人当然也有权阻拦。
三姑奶奶听着连芳洲一句一句叮嘱连芳清这个不许那个不许、要听话等等诸如此类,不由得拍着胸膛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咋舌道:“这京城里竟这么可怕吗?听着我这心里头都乱跳,要不,咱还是崩出去算了,就在这府里待着也挺好的!”
“……”连芳洲一怔,忙笑着安抚了三姑奶奶一番,白了连芳清一眼。
连芳清早“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吐了吐舌头。
好吧,其实知道上回在西苑里惹出那么大的麻烦来,她心里也已经怕了,哪里还敢去招惹周琰?姐姐便是不叮嘱,她也绝不会去找他的。
说起来也是她太不羁了些,平心而论,那可是东宫太子的嫡子,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她原本就不该同他走的太近的。
连府那边,连泽和徐亦云回到府上,安慰了她一阵,看着她与吕嬷嬷、冰梅等回房休息,心里不由暗暗一叹。
想起在徐国公府中生的事儿,对她更加怜惜,更不忍强她如何。
“二爷,”一个女子温柔恭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连泽转头,看见是思思,便看向她点了点头。
思思心中一暖,上前施了个礼,含笑有些为难的道:“奴婢这两日求见二夫人,是想问问她院子里的事情今后该如何处置,只是,二夫人一直没有见奴婢,二爷您看……“
连泽也听家里的管事娘子说了,那总管着内宅的吴广家的也说,二夫人没有见她们这些管事娘子,问他今后是个什么章程。
连泽想了想便道:“既如此仍旧按照之前的来吧!等下你跟吴广家的她们都说一声,原先怎样现在还怎样,若是要紧大事或者拿不定主意的便去回二夫人一声,让她做主。等什么时候二夫人想管家了,找你们谁问话,你们便老实听她安排!”
思思暗松了口气,应了声“是”,想着连泽对徐亦云如此体贴,忍不住又有点儿暗暗的失落。
只自己这样的身份,哪里能够跟她相比?少不得自己将这一点点的酸意压了下去。
想了想,又笑道:“论理,奴婢有几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思思做事向来本分又细致精心,连泽对她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便笑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的了!”
思思不好意思笑了笑,便道:“既如此奴婢就说了。原本咱们府上就没个当家的主母,如今二夫人既然进门了,这些内务也该交到她手里安排才是!不然,说出去岂不是不好听?而且,人有百样,哪一家底下的奴才们都有那势利眼的,万一觉着二夫人不得宠拜高踩低——”
连泽哪里没有想过这个?只是徐亦云出嫁那日受了那样的委屈,今日回门又受了那么沉重的打击,她的心情还不知道有多糟糕呢!哪儿有精神料理事务?
连泽也是心疼她,想让她好好休息休息,不必在这些事情上费神。
“你说的跟我心里想的差不多!”连泽轻叹,便道:“只是二夫人如今还不习惯,在娘家也没管过事,或许还没有准备好!你跟吴广家的她们都说说,让她们尽心,告诉她们二夫人是二爷我好不容易求娶回来的妻子,若谁对二夫人不敬,不管有过多大的功劳,这府里也不用待了!嗯,你也多费点心,倘若真没主意,就上威宁侯府找大姑奶奶去!”
思思心里虽酸,却正愁没有好借口在连芳洲面前露脸讨好呢!闻言不禁心中大喜,忙笑着答应了。
作为连家的“老人”了,她如何不知连芳洲对连泽的影响有多大?只要连芳洲点了头,连泽绝对不会拒绝!
连泽见思思眉眼神情都带着笑,只当她是为自家着想,想着终于有了妥帖的管家法子,不禁一笑,越感念她的忠心,又说了几句话才让她去了。
又过了一天,连泽就到三千营去了。
一大早就走。
他离开的时候,徐亦云还没有起床。
连泽心里虽有些失落,依然就这么去了。
吕嬷嬷和冰绿、冰梅合着一大家子管家奴才送了连泽出门,连泽想了想,又当着众人交代了一回务必好好服侍二夫人,说二夫人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谁也不许惹了二夫人不痛快。
众人一一的应了。
吕嬷嬷和两个冰更是感激不尽的看向连泽。
要知道今日二夫人不来相送,难免不会有人猜测是不是二夫人触怒了二爷,二爷这一离府,少不得就有人会蹦出来了!
有了二爷这一番话,便强上许多。
回到院子,吕嬷嬷便急冲冲的进了房间,一下子拉开锦帐,向还在安睡的徐亦云叹道:“二爷已经走了,二夫人也不用再装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