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心里另有别人,如果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她看的很重很重、很在乎很在乎,怎么可能会在已经嫁人之后拒绝与丈夫同房!
想起连泽说过的当初徐大小姐说要嫁他的情形,连芳洲更气得肝疼。
她家的兄弟,她连说一句重话她都舍不得,这姓徐的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连芳洲心里,真是把徐亦云要恨死了!
只不过,徐亦云再可恶如今那也是自家人了,在要给她一个教训之前,还得先帮她把这个麻烦事儿摆平了再说!
在这一点上连芳洲分得很清楚,总不能为了一口恶气让旁人白白捡了便宜!
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连家很有面子吗?
“孟二夫人,哼,平妻!”连芳洲冷笑:“倒还真敢想!当我弟弟是什么!当她孟家又是什么东西!”
且不说连芳洲这里越想越气,薛氏离了连府也是一肚子的气。原本以为一说就妥的事儿偏偏不成,还叫人嘲讽刺了几句,心里能好受就怪了!
趁着这股子怒气,薛氏没有回家,直接就去了徐国公府找孟氏去了。
“那小贱人真正不知道哪里长出来的胆子!以前看着老实,原来都是做给妹妹你看的,如今妹妹是没看见她那样子,啧啧,抖得那个威风!哼,真以为嫁了人就万事大吉了吗!妹妹你说破天去也是她的母亲,要教训她她还敢躲着不成!妹妹,我这脸面可真是丢尽了,还请妹妹给我做主,帮帮婷儿那个傻丫头啊!”
薛氏在孟氏面前诉着哭,还抬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消息的确是孟氏送给薛氏的,原本也以为拿住了这个短处徐亦云必定会就范,谁知她竟然不怕。
孟氏不禁也气恼了,恨恨道:“那小贱人既然如此不识抬举,也用不着顾她的脸色,便是宣扬出去又如何!没脸的也是她!”
薛氏便不言语,心道没脸的的确是她,只是连家的脸面也要丢尽,到时候连家人怒起来,自己怎么承受得住?
三妹到底不是自家人,光想着出这口恶气,哪里管自家死活……
薛氏心里略略有气,倒是想甩手就走呢,只是女儿的这个事情还没成,她还要靠这位三妹呢,说不得忍下心头的气。
薛氏心中明白,自己的女儿如果进不了连家的门,绝对不能在京城中嫁得到好人家,必须得远远的离京去不可!
否则,万一哪一日这件事情暴露了出来,女儿在夫家岂不是要遭罪?
只是,让女儿远离自己,远离京城的繁华去受苦,薛氏又哪里舍得下?
“三妹,你向来那么疼婷儿,还认了她做义女,这件事情你可不能不管啊!不然,婷儿以后可怎么办呀!”薛氏又抹上了眼泪。
孟氏目光闪了闪,不由盯了薛氏一眼,明白薛氏这是在提醒她这事儿她也有份。
当下冷冷道:“二嫂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真正是要冤枉死我了!”薛氏忙站了起来,叹道:“三妹,我这不是为了婷儿给急得!三妹你可千万不要想左了!话又说回来了,连家那样泼天的财富,平白便宜了小贱人,难道三妹你心里就舒坦?那位连家二爷又是简在帝心的,又有威宁侯做靠山,这前程还真说不定呢!难道三妹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那小贱人将来得了诰命,一辈子踩在珍儿的头上!”
“就凭她!”孟氏当即冷笑:“我的珍儿是个有大福气、大造化的,岂是她能相比?哼,信阳候府那边昨儿便来了人,说是过几天就派人来下定换庚帖,预计着明春二月里就把珍儿给娶过去呢!珍儿一过门便是信阳候世子夫人,将来的侯夫人!那小贱人凭什么能踩珍儿一头!哼,那连家二爷再好,还能年纪轻轻也弄了个侯爵去不成!”
话虽如此,不过薛氏的话还是狠狠的触动了孟氏。
人心多是得陇望蜀,如今徐亦珍跟容家的亲事很快就要定下来,孟氏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的同时,未免又生出新的不甘来。
论门第,容家当然甩连家几条街也不止,可是论钱财,容家哪里比得上连家?
连家送来的那些聘礼是何等耀眼刺心,她如今还清清楚楚的记着呢!娶亲那日准备的那些菜式,也不是普通富贵的人家能备得起的!
凭什么她的珍儿还要比不上那个小贱人!
薛氏见她终于动了火气,心中大喜,便趁机又挑拨了几句。
孟氏越忿忿,便道:“这件事你且先去,容我想个法子再说!哼,小贱人出了这门子变真当自个翅膀硬了?她休想!”
“好好!那就拜托妹妹多费心了!”薛氏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又忍不住道:“这件事情还是越早越好,万一他们要是圆了房——”
“还有时间呢!”孟氏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道:“连泽不是去军营了吗?听说这一去得一个多月呢!”
薛氏心道:一个月的时间有多长?还不是眨眼的功夫?
只是明白自家小姑子已经不耐烦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笑着告辞。
在门口却是碰上了徐亦珍,徐亦珍笑着叫了声“二舅母!”神情坦然得不得了,并无半丝在门头偷听被她看见的尴尬。
大家原本就是一伙的,薛氏也没说什么,笑着夸赞了徐亦珍两句“越标致懂事了!”
徐亦珍只笑笑,走近薛氏低声笑道:“二舅母,婷姐姐那样的美人儿才是标致呢,可惜那连家二爷并没有见过!唉,这也是差了一线儿,若当初连家二爷早一点回了新房,看见了婷姐姐,只怕反倒情愿将错就错呢!可惜了!”
薛氏心中一动,目光闪了闪,回过神来,徐亦珍已经笑着告退往屋子里去见孟氏去了。
徐亦珍心里冷笑:那小贱人不答应,你们还不会去勾正主儿吗?只要正主儿愿意,那小贱人难道还拦得住?
昨日容家的婆子走了之后,兴奋不已的徐亦珍便盘算了一番自己的嫁妆,越盘算越是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