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真是,真是——坦诚得可爱!
连泽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笑道:“云小公子多心了,我,我可没有那样想!”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云洛儿嫣然一笑,神情大松。
连泽也笑了笑,本想问问她家庭情况、缘何与澈儿相识,想到了姐姐又没问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姐姐去办吧!
下午申时中刻,连泽与徐亦云、连澈、云洛儿便一同往威宁侯府去。
彼此相见,自有一番不可言说的热闹。
连芳洲看着连澈,稚气尽脱,浓浓的书卷气自举手投足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中展露无遗,温润的气质如美玉,如冰雪,如春花秋月,分明一个翩翩佳公子,美好少年郎,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小萝卜头样?
连芳洲只觉得心里头软软的,暖暖的,眼泪水差点儿流出来,忙笑道:“我家的澈儿也长大了呢!丁太傅将你教得很好,什么时候咱们回去了,要好好得拜谢他去。”
连澈笑了笑,说道:“师父待我的确很好,我也会一生谨记师父教诲。”
一时进了厅上坐下,连澈又重新向连芳洲、李赋见礼,顺便将云洛儿介绍了一番。
连芳洲和李赋相视一眼,两个人眼里同样的平静。连芳洲便笑着道了声:“云小公子不必太客套,既是澈儿的朋友便也是我们的朋友!”
云洛儿眉开眼笑,很干脆的点头笑道:“是,姐姐、姐夫!”
连芳洲嘴角暗抽抽,李赋差点笑出声来,连芳清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人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一时奶娘抱了旭儿过来,连芳洲揽着他笑着让叫“三舅舅!”
连澈见外甥浓眉大眼胖乎乎如年画上的娃娃似的欢喜得不行,逗了他几句便将他抱着,旭儿看了爹娘一眼,乖乖得让连澈抱着也不认生,一家其乐融融。
问起连澈中举一事,连澈很是不好意思,抱歉的向姐姐姐夫、哥哥等笑道:“这都是师父的意思,师父说不过是中个举人罢了,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老老实实努力用功,中了进士再说。”
连芳洲等自然不会怪他,只笑问考了第几?
连澈便笑道:“考了第一。不过师父说,我们那是小地方,中了第一也没什么了不起,江南才子那才是真正的满腹才华,随便拎个读书人都能中举,十个里有三个能中进士。”
“……”连芳洲等可没见多识广的丁太傅那么淡定,为连澈欢喜了一场。笑赞得连澈脸上都有些红。
云洛也笑眯眯的,听着颇为得意,仿佛被赞的是她自己一样。
等了周氏和李云晗过来,一家人方热热闹闹用了晚饭,这回却是真正的团圆了,与别次又有不同。
云洛儿这姑娘跟清儿一样的性子,加上她有心讨好连澈的亲人——除了连芳清,更是使出浑身解数,逗得众人直笑不停,更是热闹。
饭后众人花厅坐着饮茶说话,连澈与连澈、李赋等做一处,连芳洲故意挨着云洛儿,言语中免不了试探。
谁知这云洛儿看着娇憨甜美,最是讨喜口快的性子,口风却是一点儿也不松,连芳洲也没能从她口中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姑娘是真的很聪明,已经给了连芳洲暗示:她不是不想说,而是有苦衷的!顺势表达了歉意,以及将来时机成熟一定无所不言。
连芳洲领会过来她的意思倒是笑了,便也不再打听。
人家家庭背景如何、从哪儿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坏心眼儿、没有不纯目的就足够了。
过个五六天连泽就要离开京城,与李云晗加入巡察北疆的队伍,连澈想了想,决定等二哥离开的时候再搬来威宁侯府住,连芳洲也依了他。
第二天,连澈便去东宫以及其他几处王府均拜会了一场,只除了钰王府。
因为丁太傅虽封的是太傅,当年在御书房教导几位皇子读书,教的可不只是太子一个人,璃王、显王、勇王都是他的学生,只那个时候钰王还小,他并没有教导过。
连澈作为丁太傅的关门弟子,也等于与几位王爷有那么点子香火情,进京了无论如何也得上门拜见做个意思,若璃王等问起太傅近况,他也好告知一二。
勇王府因为勇王不在,只投了拜帖并没有进去,东宫里太子不在,也只投了拜帖就走了,在璃王府和显王府倒是待了不少时候,璃王那里还留了午饭,推辞不得,也只好留了。
接下来两三天,又要替丁太傅向京城中那些故交老友一一问好,着实忙了一场。
云洛倒没有跟着他,只每日眼巴巴的等着他回府吃饭,他不回来,他就不吃。
只这一晚连澈退却不过在旁人府中用了晚饭,回得极晚,看着云洛狼吞虎咽的吃面,心里头老大过意不去,愧疚的道:“云弟你这是何苦?我不在你自己吃了便是!”
云洛一撇嘴,道:“你不在,我吃不下!我还不是担心你?这里可是京城,不是别的地方,你的身份说单纯也单纯,说不单纯也不单纯,毕竟,在你身后牵扯着这么多的关系呢!万一你被人算计了怎么办?我可听说了,像你这样的小书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最喜欢用美人计了,几杯酒把你灌醉,或者弄点儿什么药,哼哼!到时候那可怎么办?”
连澈脸上顿时红了起来,有些尴尬的讪讪道:“云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怎么可能呢!那些人都是师父的故交好友,都是品德高超的老前辈,怎么会——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云洛却“哼”了一声,反问道:“有什么不会?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了,即便他们不会,他们的老伴儿、儿子媳妇呢?也不会吗?万一谁家的孙女儿、侄孙女儿、小女儿什么的看上了你呢?”
“……”连澈哭笑不得,苦笑道:“云弟,你这脑瓜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古怪想头啊?这怎么可能呢!人家那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还,还像你说的用那么离谱的手段……再说了,我只在外厅拜见,又不进内宅,更不可能见到人家女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