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不干了,气急败坏的甩开手挣扎起来,眼神溃乱的大叫道:“到底要我怎样!到底要我怎样!我说了实话你们不信,非要我说合你们心意的话!可我说了,你们还是不肯罢休!大夫人,你干脆杀了我吧!你干脆杀了我吧!”
要说打架,朱玉莹自认为自己乃是闺阁娇小姐,当然不可能打得过连芳洲这样的粗人,但是,痛打落水狗就不一样了!
连芳洲已经受伤,此时又出言不逊胆敢在大夫人面前胡闹,自己这个时候还不乘机占便宜更待何时?
我要划破她的脸!我要毁了她这张脸,看她还拿什么去勾引威宁侯!
朱玉莹捏着手心一惊,尖声叫道:“放肆!你这个疯子!”不等大夫人等反应过来,立刻扑上去要打连芳洲。
连芳洲不是真疯,到底做戏的成分居多,本就深恨朱玉莹,见她居然还想上前占便宜,岂能饶她?
她豁出去不顾双手钻心的痛,一把揪住朱玉莹反倒将她掀翻在地,用力坐在她右臂上,扑过去身子死死压着她的左臂捏着她下巴,对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噼里啪啦打个痛快,一边打一边骂道:“玉姨娘我跟你有仇吗,你干嘛在大夫人面前挑拨是非害我!大公子宠我疼我关你屁事!你有什么看不顺眼?莫非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不成!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你配吗!”
朱玉莹没想到她都落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居然还不是她的对手,又见她那血迹斑斑、红肿得不成样的手扬起落下、扬起落下打着自己,又惊又怒又怕又痛,尖叫哭喊得不成样。
大夫人眉头高高的皱起,嫌恶之极。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拉开!”大夫人一拍茶几怒喝。
金嬷嬷两人显然吓得有点傻了,两人心里正暗自咋舌:这中原女子起脾气来,可一点儿不输给南海女子……
听了大夫人怒喝方如梦初醒,连忙上前要将两人分开来。
只连芳洲恨死了朱玉莹一次次的惹事算计自己,正打得兴起,且这又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儿肯这么轻易罢手?
脾气上来了,一边打一边骂,金嬷嬷两个一下子倒真拉不动。
“真是反了!”大夫人气结,怒道:“还不叫人进来帮忙!”这个样子叫人看去了很好看吗?
金嬷嬷慌忙应是,出去又叫了两名心腹婆子进来,四个人齐心合力,这才将连芳洲和朱玉莹给拉开。
朱玉莹头脸衣裳无不狼狈,髻也散乱得如同疯婆子,两边粉嫩俏丽的脸蛋被打得成了猪头,也不知是连芳洲手上的血还是她脸上的血,一道一道印在她的脸上,看去不但狼狈而且可怖。
朱玉莹又羞又气又怒,放声大哭起来,尖叫着“连芳洲!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拼命挣扎着又要去打。
“给我闭嘴!”大夫人厉声呵斥,冷冷道:“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没规没距!反了你们了!”
大夫人心中是真怒了,对于这些做妾室姨娘的女人,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儿子们喜欢就弄回房里去,宠着也不过跟宠个猫儿狗儿差不多。谁知这一个个的胆子倒是大得很,当着她的面子竟敢打架,还敢闹腾!
朱玉莹心中一凛,方想起今非昔比,恨恨瞪了连芳洲一眼。
连芳洲身上也颇狼狈,不过比她强多了就是了。
此时连芳洲稳稳站在那里,用手指梳理整理着有些凌乱的丝,仿佛那受伤的十指根本不是她的似的。
那满不在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神情,竟让大夫人都觉得心里有点毛。
连芳洲迎上朱玉莹的目光,讥诮的勾了勾唇,稳稳当当的道:“玉姨娘要是不服气,不如咱们禀明了大夫人,找个清净地方单挑,好好的再打一架,你敢吗?我猜你不敢,只会背后中伤别人、使阴谋诡计的人,哪儿有实力真刀真枪的动手!”
朱玉莹气结。
金嬷嬷等则差点没笑出声来。
大夫人则更怒,厉声道:“都给我闭嘴!”
她冷冰冰的目光扫过朱玉莹和连芳洲,冷冷道:“玉姨娘回去!金嬷嬷,找两个人将这位身份不明的女子暂时关押在佛堂偏房,等阿晋回来再做打算!去吧!”
朱玉莹听见大夫人这么处置,心中总算舒畅了两分,瞪着连芳洲轻轻一哼,扭身出去了。
连芳洲飞快瞟了大夫人一眼,没有分辨,一言不的跟着金嬷嬷去了。
心中暗暗叫苦:大夫人根本就是还没有相信她的话!至少,没有全信!她既起了疑心,查证真相是迟早的事儿,纸包不住火……
连芳洲不由着急起来。
她猜测不错,大夫人的确是依然心存怀疑。
她自己的直觉判断,加上朱玉莹那些话,令她始终不能对连芳洲释疑。
然而,她也不相信连芳洲是威宁侯夫人。堂堂侯夫人,在她想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连芳洲这种模样。
只能说,她的来历暂不确定。
既然如此,她当然不能放了她,还是关押着,等大儿子回来再说。
朱玉莹回了院子,梁翼看到她这副模样,大吃一惊,心疼得不得了。
等听她说了来龙去脉,又是跟大哥那位没收房的姨娘有关,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立刻就要去找她算账!
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拦着他,他非要将她弄死不可!
朱玉莹却一把拉住了他,哭哭啼啼的说,大夫人已经将她关在了佛堂,碍于大公子的面子,说要等大公子回来再处置,不许他去,省得惹得大夫人没法向大公子交代。
梁翼听了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更是怒不可遏,冷笑道:“娘都要罚她,大哥还能忤逆娘护着她不成!这狐狸精,真个反了天了!哼,娘要教训一个奴婢,还需要问过大哥?也罢,娘不方便动手,我来!”
“不行不行!”朱玉莹忙道:“万一因此二公子和大公子之间生了嫌隙,岂不都是我的错?这叫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