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梁大夫人忍着心中的愤怒,淡淡道:“那么你跟我说,你什么时候想娶?想娶个什么样的?”
梁晋一时语塞。
梁大夫人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冷笑道:“你倒是说呀?说不出来了吧!还是根本就没法儿张口呀!”
梁晋叫母亲这话挤兑得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不由脸上讪讪,恼火道:“有何张不了口?我就说了怎么了!我之前跟娘说过的,现在还是那话!除了她,我不会再娶别人!”
“你这逆子!”梁大夫人手中茶盅狠狠朝着梁晋砸了过去,梁晋只皱眉,动也没动去避,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娘准头很不错,绝对不会伤到自己的。
果然,茶盅贴着他鬓角飞过,“啪!”的一声脆响在身后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
梁大夫人见他如此忍不住悲从心来,含泪道:“你疯了!你是真疯了!那女人怎么可能嫁给你?退一万步说,将来斗垮了姓李的,你以为那女人不会心心念念想着复仇、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孩子,你别做梦了!”
“我自有主张,娘你就放心吧!你儿子又不是傻的!哎呀娘,你看看你,多大的事,怎么搞得跟天要塌下来似的!你哭什么呀!”梁晋不以为然。
女人嘛,等成了自己的人,好好的哄一哄,时间长久了,自然就哄回转了!
梁晋虽然爱着连芳洲,这打心眼里的看法亦从来没有变过,他可不信什么什么从一而终、什么永不变心!
要不怎么有句话叫“烈女怕缠郎”呢?嗯,那没良心的恶女人的确够烈的,不过,自己这辈子是缠定了她就不信缠不过……
梁大夫人被他噎得眼中泪水不知是落下来还是忍回去,她真恨不得像梁晋小时候那样命人把他按住痛揍一顿!
看着身量高大健壮的儿子,梁大夫人心中一阵怅然失落:儿子是真的长大了,翅膀硬了啊!她这个娘掏心掏肺的话,听在他耳中竟如同儿戏一般!他难道不明白吗?他已经陷得很深、很深了!
这一刻,梁大夫人又悲又气又无奈,恨不得索性懒得理会任由他去算了!
可是,这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啊!
“你,是真心喜欢她?没她不行?”梁大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平静的问道。
梁晋眼中下意识的闪烁过一道亮光,璀璨中带着一抹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看在梁大夫人眼中格外的不舒服。
“是,我是真喜欢她!我就想让她在我身边,没她,没什么趣味!”梁晋笑嘻嘻的道。
梁大夫人神色一冷,冷冷道:“你可想过,这会成为你的弱点,致命的弱点?因为这个,你将束手束脚,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放开做事!如果那姓李的察觉端倪,用她来对付你,你又该如何?”
梁晋哈哈大笑起来,好笑道:“娘,您真是想多了!我纵然再喜欢她,也爱惜自己的命啊!要是没有了命,我拿什么喜欢她?李赋用她对付我?呵呵,我倒盼着有这么一天呢!她那样骄傲的人,李赋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李赋!到时——呵呵!”
梁大夫人险险没叫他给气得晕过去!他是真的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她的话他完全没听到点子上!
“既然你明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梁大夫人认命的叹一口气,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梁晋顿时不耐,“娘,有话您就一次说完!这什么时候学来的臭毛病!”
“你!”梁大夫人气得不行,叹道:“你若真这么喜欢她,等咱们家大事成后,你高兴把她安置在哪儿便安置在哪儿,娘不过问就是!但是,她绝无可能做咱们家的嫡长媳,这继室,你还是得娶!”
梁大夫人一声冷笑:“莫非你以为你给她另外安排个身份就能娶进咱们家来了?哼,笑话!梁家的嫡长媳对内管家、对外应酬,你确定没有人认出她来?梁家的脸面可不丢尽了!”
梁晋想说的话被母亲给说了,心中甚不痛快,便起身不耐烦道:“就算要娶继室也不是现在!先等等吧!等遇到合适的再说!娘,这事你可别胡乱给我做主了,不然别怪我做出什么来!”
除了那个该死的可恶女人,对别的人他好像还从来没仁慈过。纵然迫于父母之命娶了个不愿娶的进门,他有的是法子让她“暴毙!”
梁大夫人噎得胸膈间一阵一阵的的痛,瞪着儿子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金嬷嬷等一旁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出。
半响,梁大夫人倒是哂然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金嬷嬷却知道,这事儿远远没有完……
邓家与李夫人之间的商战总算暂且告一段落,经过一番争斗波动达到了新的平衡,一时相安无事。
然而,更多的人由此看到了邓家在生意上并非不可打败的神话,加上连芳洲友好的抛出橄榄枝,越来越多的家族由少夫人们出面,与连芳洲联合起来结成一片,坚不可摧,邓老爷气极也无可奈何。
转眼,就到了五月端午。
这一天,对南海郡的百姓来说,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家家户户包粽子、吃咸鸭蛋、吃五毒饼、喝雄黄酒、门上悬挂菖蒲艾草、小孩子身上配装艾草菖蒲等的香囊,戴虎头帽,好不热闹。
最热闹的是,每年都会在南海城北郊一条叫做碧江的大河旁举行划龙舟比赛。每年都会有从南海郡各地选拔上来的二十四支龙舟队参加比赛。奖品是官府出的一口杀好的大肥猪、一百两银子,以及一桌上好的酒席!
不但丰厚的奖品对大伙儿有很大的吸引力,更重要的是这份难得的荣誉!
在如此盛大的节日里,照样是官府与民同乐。
南海郡没那么多的讲究,男男女女都会到场,因此连芳洲也去了。
只不过女眷们另做一处,与男人们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