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李赋心中舒坦欣慰,不由感慨笑道:“到底是自个的娘子,懂得心疼人!”
说的连芳洲“噗嗤”一笑,拉着他的手臂往他身上打量打量,道:“我听下人禀报了,你和他在花园里打斗、斗得一塌糊涂异常激烈,你,身上可有受伤?”
“没有!”李赋一笑,忙道:“真的没有!我身上若有伤,怎么瞒得过你?被你现又要挨骂,还不如老实招了,还能得你一番心疼!”
连芳洲又笑起来,笑嗔他道:“挨骂?不是心疼你,谁高兴骂你来着?你倒有意见啦!既然没伤,那就更好!里间歇一歇去吧!”
李赋这几日连轴转的确是有些累了,加上那一场打斗耗费心力,便也没推辞,笑着就去了。
到了晚上,红玉的高热果然渐渐的退了下去,鼻息也没有那么滚烫火热得吓人了,中间还清醒了一次,虽然依然有点儿迷迷糊糊的,但那眼神明显清亮了许多。还饮了好几口温水。
连芳洲大喜,众人也都放了心。
碧桃舒了口气,笑道:“夫人今晚总算可以安安心心、好好的睡个好觉了!我就说嘛,红玉那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肯定会醒过来!”
春杏亦含笑道:“夫人好好睡一觉,等明早起来,没准红玉都能来给您请安了!”
“借你们吉言。”连芳洲笑道:“我这心可不总算落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得知,红玉虽然还不能前来给她请安,不过高热已经几乎完全退下去了,人也醒了过来。嚷嚷着饿,喝了一碗粳米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那是失血的缘故,其他的一切都好。
连芳洲便命人去吩咐,让她好好卧床养着,不必心急,又吩咐厨房每天给她炖血燕盅,炖些补气血的汤粥,指派了两个小丫头轮流服侍着。
李赋又开始忙了起来,审理一宗宗跟梁家有关的案子,有的牵扯到七八年前,李赋不耐烦,便一股脑推给了参政和师爷。
梁家那几个人,单单私自开采铁矿、金矿便是死罪一条,只等捉到梁晋一并落。至于其他的案件,只不过给苦主还一个清白,用梁家的巨额财产给予一定补偿罢了!
除了主犯、核心成员,其他的下人护院仆从等也得分作好几种情况一一进行落处置,或遣散或卖或罚去做苦役;又有梁家那么多的财产需要登记在册,那么多的商号、店铺、酒楼、田庄需要接收;又有那两座矿藏需要善后,又还差了一座铁矿的具体位置至今还没有找到,以及三座矿藏的详尽地势图、详尽资料以及巨额的黄金和铁矿的储存仓库都没有找到……
几乎每一件事都是大事,但凡遇到疑难之处无不禀报到他这儿来请他拿最终主意,因此这些天忙的不可开交!
而关于那些地图、资料以及仓库的下落,都是梁家要紧的东西,想必除了寥寥数人别人根本不知在哪儿,李赋提审了梁大老爷等数次,依然什么结果都没有问到!
他到底不够心硬,动刑逼迫,或者拿小辈的性命要挟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因此此事就只能一面这么干耗着,一面派人四处寻找。
别的尚且罢了,那储存巨额黄金和铁矿的仓库,却必须得早早寻到,这些东西,他得尽快运送京城上交给皇帝,否则,朝中一旦有人质疑他想昧下独吞,告到皇帝那儿,难免又是一场风波!
李府后宅,相比之前的热闹,却显得平静多了。
洛广命人暗中监视了墨未几天,的确并没有现他有什么小动作,行动之间毫不设防,洛广松了口气之余,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但他更相信将军的话:此人已经身受重伤,他不敢离开李府!至少半年之内,他的伤势都不可能痊愈!那么至少这半年,他不敢在李府中做什么恶事。
有了这个定心丸,他晚上睡觉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这日墨未不知怎么混进了二门内,施施然来到那片练武场。
远远看见那小屁孩在那练剑,挥洒之间银光闪耀,动作虽显得有些稚嫩却也一板一眼颇成章法,身姿颇为灵活矫健,假以时日,青出于蓝亦未尝没有可能。
墨未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柔和了起来,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到,此刻他的脸上多了一抹叫做温柔的神情,冲淡了那份冷清。
他更没有察觉到,似乎,他变得会笑了,那样淡淡的,叫人看见了便想起“温暖”两个字的笑容,是从前的他从未有过的。
墨未快步走了过去,重重放重了脚步,叫了声:“喂!”
旭儿收回剑势,瞪着他道:“又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墨未一挑眉,呵呵道:“小,小少爷,你怎么比你爹还要严肃!你才多大?这样可不太好!”
旭儿恼怒瞪他,哼道:“不甘你的事!我爹不是说了让你住在前院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剑,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的练剑,等我长大了,一定能打败你!”
“好,那我等着!”墨未一挑眉,语气没几分认真。更像随口敷衍胡闹的小孩子。
旭儿被他看轻有点恼火,坚定的道:“嗯,那你等着,我一定可以的!”
墨未扯了扯嘴角,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旭儿便道:“你快走吧!我要练剑了!”
墨未奇道:“你练你的就是,我不会打扰你。”
旭儿摇头,道:“除了我爹,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练剑!”
墨未叫他狠狠噎住,一挑眉,便道:“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我就不打扰你了。那天,你是怎么知道我藏在那大树上的?”
墨未指了指东北方向那两棵枝叶交缠、枝繁叶茂的大树。
他在这儿住了几天,这个问题就纠结困扰了他几天。
他之所以留下来没有走,除了被李赋那个阴险的家伙重伤不得不留下避祸,这也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