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命人飞马去请胡大海、许存仁、萧牧、沈大弈等人,一面传来洛广,简单说明后,命他一面派人进京打探消息,一面派人急速赶往大房村去接连芳清和三姑奶奶!
洛广骤然闻听此消息也是惊得半响回不过神来,知晓此事严重性,当下不敢耽搁,一下去立刻就去办了。
等胡大海几个来了,李赋与他们说了此消息,同样是无人不惊、无人不骇,直到月上枝头,众人才商议定了主意,如何保全自己、保全这南海郡全境安宁。
从次日起,便借口搜查刺客,对南海郡通往中原的关隘由沈大弈亲自领亲信重兵把守,严格审查进出关隘人员。
同时派人南下泉州,同样严格把守港口。
对南海城的防守巡逻亦全部加了亲信重兵,胡大海管着军营,时刻保持警惕,防止变乱。
这是大方向,其中各种具体安排一番弄下来,天已大亮。
李赋记挂着连芳洲,匆匆赶回后宅。
刚穿过穿堂过了天井,恰恰踏上台阶还没有进门,便听得里头隔着门室隐隐传来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丫鬟婆子们一片声的欢呼:“生了!生了!夫人生了!“
李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虽不是第一次当爹,依然高兴得不知要怎么样才好,心情澎湃激荡着,无以言喻,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快步走了进去。
“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小公子!”稳婆正从里边出来,笑眯眯的道。
众丫鬟婆子一片的跪了下去笑着恭喜。
“好!好!都起来,都起来!”李赋哈哈大笑着,嘴巴差点没道:“回头都有赏!重重有赏!”
“谢老爷赏!”众丫鬟婆子笑着,纷纷起身。
崔绍溪在外头抓狂紧张了一晚上,见状也无声的笑了,嘴角高高的翘起。芳洲母子平安,这就好!
瞅着李赋脸上的笑容,崔绍溪忽然现,这个男人笑起来竟是这样的难看!是真的很难看!叫人看了一点也不爽!
李赋冲崔绍溪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不等稳婆阻止,已经大步转入隔断,推开产房门走了进去。
红玉拉着那稳婆笑着摇了摇手,笑道:“不相干的,我们老爷这是担心夫人呢,夫人生大少爷的时候也是如此!”
稳婆便笑道:“大人既然都不忌讳,老婆子还多什么嘴呢?”
说着又笑眯眯的道:“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呀,早就听说大人疼宠夫人,这么大的官儿就夫人一个!如今夫人又连生了两位少爷,大人只怕往后更宠着夫人了!夫人这地位啊,凭她是谁,都动摇不了半分了!”
听了这话红玉禁不住掩口“噗嗤”一笑,又好笑又好气的小声向那稳婆道:“您啊,别瞎说!仔细惹恼了老爷和夫人拿不到赏银那才倒霉呢!我们老爷疼夫人,那是真疼,不是因为夫人生了两个小少爷才疼的,夫人便是生了小小姐,老爷一样瞧不上别的女子!”
那稳婆吐了吐舌头,忙笑道:“亏得姑娘提醒,不然我可闯了大祸了还蒙在鼓里呢!唉,说起来也难怪,夫人这样好的人,哪里有人能不疼呢?我老婆子孤陋寡闻,也听了坊间不少夫人的故事呢!千万个里头也寻不出一个来!说来说去啊,就是夫人好福气!”
“可不是!”红玉笑笑,忙又笑道:“您老也别光顾着在这儿说这有的没的了,还有什么要做的,您还不赶紧交代了!“
稳婆“啊哟!”一下不由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道:“瞧我,又多嘴不顾事儿了不是?姑娘莫怪,姑娘莫怪!”说着忙吩咐指挥起来。
里头李赋抱上了裹在宝蓝色棉布缝制的百子千孙襁褓中的小儿子,正坐在床头与连芳洲一同笑看。
连芳洲换上了干净的粉红色绣花棉中衣,散着头额头上勒着宽抹额,正靠坐在床头,微微偏身依偎在李赋肩头,就着他的手看襁褓中的小小婴儿,小声笑着讨论鼻子嘴巴像谁更多一些。
“咱们小儿子取个什么小名好呢?娘子,你说。”李赋端详端详小儿子,抬头向妻子笑问道。
连芳洲偏着头想了想,便笑叹道:“要不然,就叫端午如何?”
“端午……”李赋眸光微闪,顿时想起了端午那天生的事情。
便点点头道:“好,就叫端午!也时时刻刻给咱们提个醒,那天的事情,决不允许再有生!咱们这个家,少了谁都不行!”
“嗯!”连芳洲一笑,又打趣笑道:“我只是纯粹想要纪念一下而已,可没你想得这么多!”
“……”纪念一下?李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那天有什么好纪念的!
他只知道,那天他失魂落魄的,惊怒得仿佛被摘了心肝。
连芳洲看他这副又憋屈又无奈偏又不忍驳他的表情,忽然心情大好,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笑道:“你先出去吧!我有点儿累了,我想要睡一觉、歇一歇,咱们的儿子也要歇一歇了呢!”
“好,那我先走了,你乖乖的休息!”李赋便小心的将孩子放在床榻边上的摇篮中。
“对了,”他正欲离开,忽又转头,向她笑道:“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无需牵挂。南海郡从今日起全面戒严,我保证,任何心怀鬼胎的人都不可能在这儿兴风作浪!”
“嗯,有你在,我很放心!”连芳洲冲他一笑,看着他出去。
庞玉龙、詹大人、冯去疾等,与胡大海等都是一样的意思,大家一致决定暂且保住南海郡一方安宁,不参合到京城皇子们的内斗中去。
而且假如形势继续恶化下去,就关闭南海郡通往中原的关隘大道,彻底与那纷争战乱隔绝!
至少,决不让战火波及南海郡。
冯去疾甚至隐隐露出,天下大乱,有能者居之,李大人为何不可的意思?
只不过冯去疾只是试探性的提了一提,而李赋等人都没有这么细致的心,也没有往这上边想,因此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