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李赋怎么可能将他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留在南海郡?天知道他会暗中搞什么小动作?
李赋笑道:“璃王殿下相信也不是那种听不进人言的,朱大人回去据实禀报,又背靠着朱家这棵大树,朱大人有什么好怕的?朱大人留在南海郡,不伦不类像什么样?休要再说,请吧!”
“李赋!”朱岩没想到李赋如此不近人情,惊怒之下“铮!”的一下夺过身旁侍卫的剑,后退两步架在自己脖子上,厉声道:“李赋,你欺人太甚,是不是要逼死我!”
李赋莫名其妙向胡大海等人看了看,道:“朱大人在说什么?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他说本官逼他?本官什么时候逼他了?”
胡大海哈哈大笑道:“分明是他自己失心疯!却赖在大人身上,也忒无耻!”
“下官也没看见,不过下官倒是看见朱大人在威胁大人!”冯去疾也笑道。
众人“哄”的一下都笑开了,七嘴八舌的打趣着。
朱岩脸色白,攥着剑柄的手骨节泛白不停颤抖,气得几乎没有晕过去!
难道,他就要这么下不来台吗!
死,他当然不是真的想死!
李赋心中冷笑,朝朱岩一步步走了过去,在他瞪大眼睛恐惧不安的表情中不紧不慢将他手中的剑夺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淡淡道:“朱大人请吧!夏公公,朱大人的情形似乎不太好,还请夏公公路上多多照顾!”
说毕冷冷道:“胡大哥,有劳你送他们一程!“
胡大海轻哼一声,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将他们安安然然送出南海郡,前提是他们不自个找死!“
李赋一笑,高声道:“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答应一声,议论纷纷的三三两两各自散去。
朱岩和夏公公眼睁睁的看着,竟是半个字也不敢说。随行的御林军们,只知听命行事,就更没有什么动静了。
李赋回到住宅后院,连芳洲和崔绍溪都在等着消息。
李赋见他们紧张向自己望来,不觉一笑,道:“没事!已经打走了!”
连芳洲舒了口气,道:“他们没有威胁你,可见阿泽他们应该不在璃王的手里!”不然,他们没有道理放着王牌不动用。
崔绍溪亦笑道:“这下子你放心了?如此说开了正好,咱们就守着这南海城,静观其变!”
李赋笑着点点头,向连芳洲柔声道:“阿泽他们不落在璃王手中这就是最好的好消息,我想,他们既然脱离了璃王的掌控,必定会设法赶来南海郡,我会加派人手沿途寻找接应。你如今还在月子里,不可劳心太过。”
“我没事,我有分寸的!”连芳洲一笑点点头,又叹道:“也不知京城中究竟生了什么事!阿泽他们——唉,但愿他们平安无事!”
李赋和崔绍溪心情一下子也有点沉重起来,虽然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在这种时候音信全无并非不会演变成坏消息!
他们在找连泽他们,璃王那边肯定也在找,还有那位不知道如今是何下场的显王,说不定也在找人呢!连泽他们既无权又无兵,若一路侥幸躲过也就罢了,若运气不好被璃王他们撞上,那可真的就是——
“咱们好好经营南海郡,就有了与璃王对抗的筹码!芳洲,你别担心!”崔绍溪道。
李赋亦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只要南海郡在咱们手中,璃王绝不敢轻易动他们!”
“眼下也只能如此!”连芳洲笑道:“我是忍不住担心,其实道理我都明白,也能控制得住理智。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我!该怎样做,就怎样做,先得确保南海郡安好!只有南海郡安好了,他们的安全才有保障!”
李赋大大松了口气,笑道:“娘子明理,我亦安心!”
各种各样的消息通过商道已经传入南海郡,上上下下、商贾农人很快都听了三言两语。
原本,李赋和连芳洲等还以为会造成人心不稳、社会动荡,可没想到,上上下下各色人等仿佛没事人一样,该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该打开门做生意的打开门做生意,除了闲暇时候摆龙门阵眉飞色舞、热热闹闹的讨论一阵,这场帝国的大震动对南海郡人没有半点影响。
这令李赋和连芳洲大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颇为困惑不解。
还是冯去疾向李赋解了惑,向他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南海郡向来是天不管地不收,名副其实的天高皇帝远!京城那边哪怕是天塌下来呢,也砸不到咱们这块儿!所以大家当然没什么上心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呵呵,看那京城的变故,大家就像看别人家的热闹一样,您说谁会紧张害怕呢?”
李赋不禁哑然失笑,方恍然大悟。
回去同连芳洲说了,连芳洲也同样啼笑皆非乐不可支,笑叹道:“我说呢,从乐正老爷子往下,没有一个人把这改朝换代的变故当回事儿的!原来如此啊!唉,这样也好,这样你可省事多了!”
“不错!”李赋一笑,点点头道:“民心不乱,南海郡便不会乱!”
没过两日,靖南王世子周炳明忽然前来做客。
李赋心下纳罕,亲自接待。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周炳明跑来做什么,靖南王封地与南海郡虽然接壤,但李赋跟他们靖南王府可没有什么交情,连往来都没有!
若一定要说双方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容安郡主周倩曾经有一刁难得罪过连芳洲。
双方见了面,一袭月白暗纹长袍的周炳明满面笑容的疾步上前,拱手从容向李赋笑道:“李大人,好久不见了!离了京城,大人气色看起来反倒更好了!”
“世子说笑!请!”李赋亦笑笑。
进了花厅分宾主坐下,丫鬟奉上茶便恭敬退下。
几句客套寒暄,李赋便笑道:“世子来此,不知有何见教?若有什么需要李赋出力的,世子但言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