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乎他啊,如何能不醋?
即便明明知道他是在做戏、在敷衍,心中到底还是有不痛快的。
“朕知道,你是在乎朕!”广元帝轻轻一叹,笑着低头吻了吻她,握着她的手含情脉脉的低低道:“清儿,朕不会负你!你我之间的情意,不会变的,朕不是那么薄情的人!”
“皇上……”连芳清心中一甜,灌了蜜似的,软软的唤了他一声。娇躯依偎在他怀中,似乎也变得更加柔软贴合了。
广元帝却是挑了挑眉,凑近她耳畔笑道:“朕爱听清儿叫琰哥哥,叫声琰哥哥来听听?”
“你!”连芳清俏脸一红,猛的生出力气一下子从他怀中挣脱了来,站在地上,薄面含嗔道:“没正行!”
一扭身便奔出去了。
身后传来广元帝得意的哈哈大笑声。
涵妃出了乾清宫,面色依旧如常,气息却变得有些凌乱而急促,脚步下意识的,一步比一步更快。
也不觉得累。银屏小跑着才能跟得上。
她手中提着食盒,眼看又要落后,忙唤了声:“娘娘!娘娘!您慢着点儿,小心脚下啊!”
涵妃一怔,停下了脚步,这才觉得走得有点儿累得受不住了,一停下来两条腿便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几乎膝盖一软就要跌坐在地。
她咬咬牙狠站定,若是在这儿跌坐了,岂不是更加叫人传为笑柄?
连芳清!好得很!你竟如此羞辱我,总有一日,我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皇上,涵儿待你一片真心并不比她少,明明昨夜你那么温柔的对涵儿,为何一转眼就变了个样呢?
涵儿那样卑微的求您,您却——
清贵妃!清贵妃!难道只要是对上她的,不分青红皂白您便只会向着她、只会纵容着她吗?
不!涵儿不信!涵儿不服!更不会放弃!
涵妃深深吸了口气,淡淡道:“走罢!”
回了景和宫,涵妃便命银屏将那剩下的汤统统倒进了阴沟,亲手将那装汤的汤煲、盛汤的碗等砸了个粉碎,命银屏扔了!又命将那提盒也拆了烧火去!
这些东西,她再也不要看见!多看一眼,仿佛就在提醒她,她今天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和羞辱!
仇,她会深深的印刻在心底,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提醒!
想想今日真是不顺,早上特特戴了那支昨儿皇上赏的鸾钗去请安,本想借机挥,再在连芳清心中种上一根刺。
祥贵人连话都给她铺垫好了,谁知,半路里杀出来个琳贵人,硬生生的搅了局!
下午又在乾清宫——
琳贵人么?涵妃恨恨的想:本宫暂且奈何不得连芳清,难不成,连你一个区区贵人也奈何不得?
晚膳,广元帝自是在长春宫与连芳清两个一起用的。
昨日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晚餐用的彼此都很愉悦,心情很好。
服侍的宫女太监们见了也齐齐松了口气:两位主子和好了就好!和好了就好!不然,这池鱼之殃的滋味可不好受呢!
“清儿,要不,朕留下了?”用过晚饭,眼看天已黑沉,广元帝仍舍不得走,便握着连芳清的手笑道。
“不行!遮人耳目!”连芳清毫不犹豫的拒绝,笑吟吟道:“皇上今儿留了我这,明儿后儿旁人要留皇上,皇上拿什么搪塞呢?”
广元帝一时语塞,不由着恼气闷道:“朕还是天子呢!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哼!”
连芳清只当没听见,笑推他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哦!”
广元帝想着一会儿还要来,心中好受了点,睨着她笑道:“今儿再敢给朕关门关窗,明儿看朕怎么收拾你!”
口中说着收拾,目光却往她胸前往下一溜。
连芳清嘤咛一声,跺脚扭身。
广元帝哈哈大笑,自她身后拥着她,轻笑道:“清儿快些沐浴,等着朕哦……”
不等她恼羞踩他的脚,早已轻车熟路的敏捷抬脚,哈哈笑着去了。
一道人影静静的隐身在长春宫前不远处的花丛后,看到广元帝摆驾回乾清宫,方才悄悄离去。
绕了两个弯,从容往景和宫方向去了。
得到小太监禀报,说皇上已经离开了长春宫,涵妃心中顿时好受了些,挥手屏退那小太监。
她就是见不得连芳清受宠,只要皇上在长春宫,她就心里猫抓似的怎么样也安定不下来。
白日她不敢怎样,且白日广元帝也极少上后宫里来。
一旦晚上他去长春宫,她无一例外的总要叫人守在那宫门口附近,定要打探他何时离开她才安心。
深夜,各宫均已闭门熄灯,主子奴才俱各睡下。
乾清宫里,广元帝却在小廖子的服侍下利索的换上一套小太监的服侍,怀中揣着块以防万一被侍卫逮着的御赐金牌,准备去翻长春宫的墙。
小廖子看英俊无俦、气宇不俗的皇上穿着太监服,哪怕早就看习惯了,然而眼睛习惯心里却还是不惯。
他终于忍不住陪笑道:“皇上下次不如弄套侍卫的服饰穿穿吧!皇上英明神武、威仪赫赫,穿上侍卫服饰必定更英俊不俗呢!”
“笨蛋!”小廖子话音未落脑门上就挨了一记敲。
广元帝理了理袖口,没好气道:“少胡乱给朕出主意,你懂什么!行了,好生守着乾清宫,朕去了!”
说毕便背着手扬长而去。
留下小廖子替他不忍,暗暗叹气。
广元帝却是扯了扯嘴角,装成侍卫?亏他想得出来!这要是万一被人看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说清贵妃与侍卫如何如何,即便他心知肚明,又该如何解释?
太监,就不一样了。
再说了,横竖都是假扮的,侍卫或者太监,有很大的区别吗?
他不觉得!
宫里侍卫们巡逻的路线、换班时间广元帝早就烂熟于心,而从乾清宫去往长春宫的路径也是经过一番研究制定的。
他压根儿就不紧张、不担心,轻车熟路的来到长春宫一段宫墙外,从怀中掏出攀岩登高的利器,用力一抛,那一头钢爪便牢牢的攀附在宫墙上,绳子虽然不粗,但绝对结实。况且他是有点功夫的人,攀登起来更是大省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