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盛事,整个京城一片喜庆,宫中的气氛也轻松愉快了许多。
皇上、皇后心里高兴,谁能不凑趣呢?
各处贵人、美人们,对着因封后而赏下来的云锦春罗、双股金钗,却只有在灯下默默黯然的份。
愿望又一次落空了!
皇上为了讨皇后娘娘欢心,再一次将她们忽略掉了!朝臣们提及的升份位的事儿皇上竟毫不犹豫的便辞掉了。
众人忿忿难平之余,又忍不住有点心灰意冷!
皇上的眼中,除了他的贵妃娘娘——哦不对,如今是皇后娘娘之外,还有谁呢?
皇后如今怀着身孕,皇上****摆驾坤宁宫,却也从来没有想过传召旁人侍寝。
而皇后娘娘,竟也理所当然的霸占着皇上……
眼看着,更多更加年轻、更加貌美、甚至更加出色的秀女们就要进宫了!到那时候,她们这些“老人”岂不是更加没了希望?
众人叹息之余,都有点暗暗泄气,头一次在心底产生了疑问,到底,值不值呢?
二月初春,冰河解冻,春水融融,柳梢冒出米粒大小的嫩芽,与那冒了嫩尖尖的草叶一般,近看依旧一片萧瑟枯黄,远看,却是影青影青的一大片。
御花园中,皇后常去之处早已摆上各种莳花局暖房催开的名品牡丹、芍药、海棠等花木,高低错落的摆放着,点染出一派大好春光。
将近三个月的身孕,连芳清的小腹微微隆起,她整个人看起来也多了几许丰腴,越显得脸若银盆,眼如水杏,仪态也越雍容了。
与所有女子一样,怀着身孕有心爱的夫君疼着宠着,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散着恬淡的满足和幸福。
这日,连芳清在鲜儿、宁儿等人陪同下往御花园中散步。
如今她身体早已调养好,薛神医再三保证她的身体底子很好,调养恢复得也很好,多外出活动活动,看看新鲜的花草山水风光,对腹中胎儿有益,且连芳洲也是这么说的,广元帝虽然依然紧张兮兮、提心吊胆,也勉勉强强点了头。
容许她每日往园中走走散散心。
刚来到牡丹台,却见银贵人与刘美人结伴而来,一着鹅黄、一着银红的绣花云锦宫装,格外亮丽惹眼。
二人上前请安,连芳清也不好不见。
不想,银贵人突然拔下头上的金钗便欲行刺。
连芳清虽吃了一惊,可自从玉枝事件之后,广元帝一番精心挑选,放了六个武功高强的女侍卫在她身边,叮嘱六人分成两班绝不可离了她身边,尤其是离开坤宁宫、乾清宫的时候。
今日连芳清身边照例跟了妙影、妙纤两人。
银贵人头一回干这种事儿,难免心虚手软动作迟缓,那金钗刚刚拔下来、刚刚欲朝连芳清刺过去,就被妙影、妙纤两个死死的拿住了。
宁儿、鲜儿等立即将连芳清掩护着往后退在了安全的距离,吓傻了的刘美人也当即被随行的小太监们控制住了。
“娘娘,您没事吧?”鲜儿扶着连芳清的手臂,紧张兮兮的忙问道。
宁儿也紧张的看向她,好像看一个瓷娃娃。
众人无不紧张。
心里骂死了银贵人和刘美人!
这两个疯子,这不是摆明了让大伙儿日子不好过吗?
皇后娘娘接二连三的遭逢这等变故,倘若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皇上龙颜大怒,自己可就活不成了!
“我没事,你们放心!连心跳都没有变得更快一些!”连芳清笑笑,神色淡然。
这是真心话。
一来,银贵人的动作实在太不熟练,也太过紧张,被抓得太早。
二来,接二连三之下,连芳清觉得自己是“练出来了!”,跟之前遭遇的那两次比起来,银贵人这根本就不够看的,她有什么好怕?
宁儿、鲜儿见她果然无异议,顿时松了口气,“娘娘您还有心思说笑呢!”
鲜儿柳眉一扬,低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交慎刑司!”
“冤枉!臣妾冤枉啊!”刘美人吓得脸色雪白,双腿筛糠似的起抖来叫屈:“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皇后娘娘!”
银贵人则仰天出一阵哈哈哈的笑声,她眸光凌乱而愤恨,瞪着连芳清似要喷出火来,尖声骂道:“连芳清,你这妒妇!你都怀了身孕了,却还一个人霸占着皇上!让我等姐妹们在这深宫中苦苦挣扎、不见天日!连芳清,我诅咒你!你不得——啊!”
妙影听她骂得难听,一巴掌打了过去,打得银贵人嘴巴麻,嘴角滤出鲜血。
连芳清皱皱眉,冷冷道:“银贵人,先想想你的家人再口出污言秽语!本宫不同你计较,只怕皇上未必肯放过你!”
银贵人脸色一白,嚣张气焰顿无,眼底闪过惊惧,她颤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我,跟我家人无关!”
连芳清冷笑不语,一挥手,淡淡道:“把两人都带下去,先关起来!”
说毕转身便走,也没什么心思再散步赏花了。
身后传来刘美人声声哀呼“冤枉”,她也没有理会。
鲜儿、宁儿等默默的陪着,各自敛声屏息,小心翼翼。
碍于皇后这个身份,她是不可能说什么“有本事你们自己把皇上勾走”之类的话了,然则,实在是不太甘心。
他是皇上与不是,在她眼中心里,都只是她心爱的夫君!送她们进宫的,是她们的家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既然来了,就该遵守宫中的规则,输不起,当初就别玩!
纵然没有她连芳清,她银贵人就敢肯定她能受宠吗?笑话!
连芳清径直去了乾清宫。
这事儿光天化日之下,铁定是瞒不过去的,横竖他会有一场气生,倒不如她主动去同他说了。
广元帝正在努力的同一堆奏折做斗争,争取早点批阅完了好去陪老婆孩子。
看见连芳清过来,自然是欢喜的,呵呵笑着命她上前,揽着她抱坐在怀中,在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笑道:“清儿怎么来了?想朕了,嗯?”
他低头,下颔磨蹭着她的额头,无比的亲昵与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