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啦!”小郡主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坐下,笑道:“明日你可有空?咱们出城去骑马、登山好不好?”
“好,明日就去。”李云岳点点头。
小郡主又笑道:“那后天呢?陪我逛街!我想吃杏花楼的糕点、东福兴的羊肉包子、四喜斋的粽子还有上回我们在哪里吃的烤全羊了?再去一回好不好?嗯,连记又出来新样式的钗环,我也想去挑两支呢!”
李云岳始终温柔的看着她,点点头笑道:“好,后天我陪你去!”
“嗯!”四目相对,小郡主笑吟吟的,又道:“这两****不想回家,就住在威宁侯府!”
“嗯,你想住多久都成!”
“你,你可还要去拜访什么人吗?”小郡主纠结片刻,终于问道。
呼吸有瞬间的静滞,李云岳缓缓摇头:“没有,我本来就打算这两日陪着你,瑾瑾!”
尽管两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提离别之事,最终到底还是避不掉!
“旭哥哥!”小郡主再忍不住,紧紧抱住李云岳头埋在他胸前,哽咽道:“我舍不得你,旭哥哥!”
李云岳身子微僵,低声道:“瑾瑾,三四年功夫罢了,一眨眼就过去了,等我回来我——”
“我娶你”这三个字,到了喉咙口了,却是重似千钧出不了口,李云岳生生的又咽了下去,生硬的接着道:“你等我回来!”
小郡主脸上一热,点点头,几经挣扎脸儿红红的说道:“我当然等你啦!旭哥哥,你不许对别人跟对我一样好!不许多看别的女孩一眼!不然我会伤心难过的!”
李云岳一笑,扬眉道:“当然!除了瑾瑾,旁人算的了什么!”
小郡主脸儿红红,心中却甜如蜜糖。
次日,李云岳果然陪着她骑马出城,谁也没有带,就他们两个人。骑马登山,就在城郊小镇子里用了些饭食,直到落日西沉方才进城。
两个人都没有提后日李云岳要离京的事,小郡主银铃似的笑声不时响起,那如花的笑靥表明着她的欢喜和愉悦。
如果没有每一刻更逼近一分的离别之期,这的确是两个人都玩得十分开心的一天。
第二天,李云岳陪着小郡主,走遍了她想去的地方,陪她吃了她爱吃的糕点小吃和菜肴,挑了她心爱的簪,还替她簪在了乌油油的髻间。
淡淡的香传入鼻端时,李云岳的心也被撩拨得有点儿痒痒的。
盯着她梳成双挂髻的秀,他忍不住就有点儿走神。三四年……等他回京、再次重逢的时候,她已经是变成一位梳着垂髾、眉目如画的美丽少女了吧?
那样的她……该是多么的风姿动人、清丽妩媚呢?
他突然就有点儿舍不得!
明亮的阳光一点一点的变得淡弱,西边天空铺满大片绚烂的彩霞,红通通的太阳突然绽放万道金光,笼罩之下的天地万物亦随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李云岳和小郡主站在后海边,仰头眺望,不约而同四目相对,默然无语。
再见,待何时?
“旭哥哥,”小郡主眨了眨水润润的眸子,努力令小脸上的笑容显得自然:“我们回去吧!”
娘昨儿特特的命景嬷嬷过来给她送衣裳,特特叮嘱了她:姨姨他们也很不舍旭哥哥,她不能一个人霸占了。至少,得回去早点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嗯!”李云岳点点头,陪她上了马车。
连芳洲和李赋两口子这些年在外头游荡惯了,其实并不觉得这别离有多难过。
儿子不是小孩子了,该历练的时候就该让他去历练,不然,就是害了他!况且,勇王殿下是交情极深的故友,完全可以放心托付!连芳洲忍着不舍暗道。
李赋就更没什么感觉了,他自己在西北军中待了那么多年,完全不觉得那种生活有多辛苦,儿子起点比自己高,就更不会吃苦了!
他老子都能淡然处之的生活,儿子凭什么就不可以?
这日晚饭,连泽一家子、留郡王夫妇、李云晗周氏一家也都过来了。
人一多,就热闹,小郡主也暂时放开了那一点点的失落空荡。
明日李云岳就要出,连泽、留郡王夫妇等也没有久留,用了晚饭,表达了一番关切和祝福,便识趣的告辞,将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一家子。
小郡主没舍得走,仍留在威宁侯府中。
连芳洲和李赋其实也没有多少话要对李云岳说,该说的、该交代的都说过了,这孩子武功过人,心智过人,如今边境平定,又有勇王暗中照应,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连芳洲只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另外,被人欺负了欺负回去的时候要聪明点,被人捉住把柄,活该受罚!军法跟普通刑罚可不一样!”
李赋就瞅了自家娘子一眼,点了点头:“你娘说得很是。”
李云焕将他拉到一旁,踮起脚尖扒着他的耳朵得意洋洋的小声道:“大哥放心去!杨家的仇,我和娘很快就会帮你报啦!敢动我李云焕的哥哥,小爷不整得他满门皆臭就不姓李!”
李云岳一一答应。
娘和二弟定要为他出这口气,那就出吧。反正杨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当着人,小郡主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同样含笑说了几句表面客套的话,便各自回各自院子休息了。
明日一早,李云岳就要赶路,自然得休息好。
李云岳与小郡主一同离开,两个人都默默无语。
到了小郡主所住的院子,两个人停了下来,四目相对,心中堵着千言万语,却是怔怔。
“好好睡一觉,明日……明日我早起赶路,你不用再送我了!”李云岳勉强一笑。
小郡主点点头,咬了咬唇,忽然抱了抱他随即放开,轻轻道:“旭哥哥,我等你回来!”
李云岳答应一声,看着她慢慢转身,进了院子,心里怅然若失,又站了片刻,回身离开。
李云岳刚刚躺下没多久,忽然听到轻微的敲门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如果不是自幼习武耳力过人,根本不会听到那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