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岳恍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以前总爱欺负瑾瑾,说话极不好听的那个女孩儿吗!
只是,两年不见,她跟从前似乎倒是不太一样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欺负瑾瑾……
邢绯儿唇角微翘,盈盈星眸也亮了亮,笑道:“不过呢,瑾瑾都原谅我啦,李世子定然也不会再怪我吧!”
李云岳道:“自然不会,我都不记得了!邢姑娘没事吧?我还要赶路,先行告辞了!”
邢绯儿一阵气堵,忍不住暗暗的想:如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瑾瑾,他一定不会这么说吧?那个刁蛮娇气的丫头到底有什么好,让他就这么念念不忘……
邢绯儿眉头轻蹙了蹙,眸中水光汪汪,道:“我,我的脚好像扭着了……”
眸中水光,不是疼出来的,而是委屈。
可此时看来,自然就令扭着脚显得更加真实了些。
李云岳眉心一挑,沉思片刻好心的道:“这儿离京城不算远,邢姑娘赶紧回京吧!找个好大夫好好看一下!没想到刚才那么巧,真是对不住!”
女孩儿家的脚何等矜贵,岂是旁的男子随意可以触碰的?
李云岳这么说完全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可听在邢绯儿耳中,却觉得他是嫌弃她,所以宁可看着她痛,也不肯施以援手。
她忍不住又拿小郡主来比:如果是她,他定不会如此吧……
邢绯儿一低头,两颗泪珠滚了下来,她鼻息浓重的道:“可是,可是万一马车再受惊,我,我——”
李云岳略一蹙眉,道:“你等着,我叫人去你府上送信!”
说着,便策马奔开去寻人报信去了。
邢绯儿叫唤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她又羞又气哭倒在奶娘怀中,呜咽道:“奶娘,这个人太可恶了!太可恶了!难道我是洪水猛兽不成!明明,明明举手之劳的事儿,他却偏要——”
“小姐,他是有眼无珠!”奶娘自幼最疼邢绯儿,见如此也不由恼火。
“我不甘心!”邢绯儿擦掉眼泪,咬了咬唇,道:“总有一天,他的眼里会有我!总有一天,他会只看见我!”
奶娘的心没来由的一个突,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十多年前的朱家,朱家的六小姐。
她张了张嘴,想要劝一劝邢绯儿,天底下的好男儿多得是,何必非要盯着一个李世子呢?那李世子再好,他也有了未婚妻啊!而且,他那未婚妻,不是人人都惹得起的!
谁知奶娘还犹豫着没说出口,邢绯儿已经擦干了眼泪,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做到的,对不对奶娘?我不是朱家那位六小姐!周瑾曦,她配不上李世子!如果不是他们自幼订亲,李世子未必会多看她一眼!”
邢绯儿不由得下意识的想,如果,如果当初跟李世子订娃娃亲的是自己呢?那么今日,他眼中自然就只有自己了,只可惜……
一时间,邢绯儿有点儿茫然,心中滋味万千。
马蹄声渐近,马上人勒缰绳停下,“邢姑娘,我已经请人上邢府报信去了,邢姑娘稍候,片刻就能来人!在下还要赶路,告辞了!”
邢绯儿尽管心中愤懑得要命,但当着李云岳的面却半点也没表现出来,那只莹白如玉的纤纤素手又将车帘撩开一角,眸光盈盈冲李云岳感激的点了点头,客气微笑道:“多谢李世子!都怪我自己不小心,给李世子添麻烦了,真是抱歉!李世子请吧,一路顺风!”
“告辞!”李云岳冲她拱了拱手点点头,调转马头,策马扬鞭,转瞬便去得远了。
他转过了身去,邢绯儿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睁着一双妙目,一下也舍不得眨。
这样的男子,出身好,容貌好,品行好,文武双全,年轻有为、有担当,还专情,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好的吗?没有了!
“这李世子也太没风度了!”奶娘见自家小姐眼珠子不错一下的瞧着李云岳离去的方向,心中更加不太舒服,便道:“小姐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就这么把小姐扔在大路上就走了,实在不像样!”
邢绯儿却笑道:“奶娘你也太挑剔了些,他要赶路,自然不便耽搁了!再说了,这儿是京郊官道,而且,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嘛!”
奶娘:“……”
回了邢府后,奶娘斟酌再三,终于有一日向邢夫人委婉的劝了几句。
她虽是奶娘,但也是个下人,说话多少总得悠着点来,不然,叫主子觉着狂妄就不妥了。
邢夫人这才猛然想起当年的朱玉莹,也是一惊,那威宁侯府的人,可不好惹,自己的女儿,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步了朱玉莹的后尘?
谁知,邢绯儿一句话就打消了邢夫人的念头。
邢绯儿道:“娘也不想想,威宁侯没准老早就是东宫的人了呢,不然,当今皇上谁也不找,为何偏偏不辞千里跑到南郡去找他?试问,他又怎么可能会娶璃王妃娘家的妹子呢?再说了,当时威宁侯已经跟连夫人成亲,若传出停妻再娶的名声,那也不好听不是?当年的事情跟如今根本就是两回事嘛!我看不出来有哪里相像的!”
又拉着邢夫人撒娇:“娘!我可是您的嫡亲女儿,您说什么不好,拿女儿来比朱家那个倒霉鬼,您不嫌晦气呀!”
一席话说得邢夫人深以为然,忙“呸呸!”几声,笑道:“说的是,说的是!朱家那个倒霉鬼,怎能跟娘的宝贝女儿相比!”
李云岳离京之后,小郡主精神懒懒,闷了好几天才回过劲儿来,然后又一如既往的钻进厨房一门心思的学起做菜来。
看的留郡王妃感慨不已,深深的感觉到:女儿真的不用教,只需要擦亮眼睛,给她订一门好亲事!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处处明明秀秀。
明媚的阳光一扫一冬的沉郁,便是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快雀跃了几分。
思念在心中了芽、生了根,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没有新的刺激,那份相思也渐渐的平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