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天他落了病根,母亲越的心疼怜惜他,把他纵的不像样!现在好了,居然还想强娶别人的媳妇儿!
即便那对方是个普通百姓人家,这种事儿说出去也会令杨家抬不起头名声大损,杨家姑娘的亲事肯定会受影响!更别说那对方一侯府一郡王府了,且还都是当权的!
他这不是找死吗?
杨二老爷心里忿忿:他自己找死也就罢了,干嘛还要拉着他们全家一起!
“娘,您怎么这么糊涂呀!”杨大老爷跌足,求道:“娘,您别再惯着文华了!怎么能由着他如此乱来呢!”
杨老夫人不等他说完一个茶碗砸了过去,拐杖笃笃的敲着地,捶胸大哭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呀!胳膊肘尽往外拐!那李家给了你什么好处?用得着你这么可这劲儿的上赶着巴结吗!文华才是你的亲儿子呀!那孩子已经够可怜的啦,一身的病都从这上头来,你这个做爹的,可真忍心呐!”
“娘,”杨大老爷苦笑道:“这天底下的好女子多得是,他要谁不好,非要人家那定过亲的!人家两家眼看着这一二年就要办喜事呢,这横插一杠子,怎么说的过去呀!”
“给我闭嘴!”杨老夫人叫儿子抢白得够呛,气喘吁吁拉风箱似的喘了起来,恨恨道:“我同你说了那么一番话看来是全白说了!你不管是吗?你不管,我来管!”
杨老夫人拍拍自己的胸膛,哼道:“文华是我的乖孙,为了她,我舍得出去这条老命!你要是孝顺,这事儿你就别管!也别拦着我,否则,就是存心想逼死我!”
这话不但将杨大老爷唬得惨叫一声“娘!”跪了下去,杨二老爷和杨大夫人也尽皆变色。
杨大夫人见丈夫跪下了,便也忙垂跪下。
“娘,那威宁侯府和留郡王府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肯作罢这门亲事?儿子是不忍心让娘平白遭人闲话、受人的气呀!”
“这话算你还有点儿良心!”杨老夫人哼道:“皇上他既然不肯为文华做主,那么我老婆子就自个来!文华那孩子也可怜,心心念念就这么一个人,你们忍心不遂了他的心愿吗!没准心愿得偿,他这一身的病从此也好了呢!”
听得这话,杨大老爷和杨大夫人忍不住心里都是一动,小儿子弄成那样,他们做父母的心里如何好受?如果那孩子娶了留郡王府的小郡主,从此真的洗心革面了呢?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定过亲的小郡主啊!
如果是没定过亲的,管她是什么府,求一求皇上都是可能的!可是——
“娘,这件事,这件事咱们再商量商量——”
“给我住口!”杨老夫人重重一哼,不容置疑道:“此事我老婆子自有主张,你就不必多言了!”
杨大老爷还想要说什么,杨老夫人“嗤”的一笑,道:“怎么?怎样做事还要你来教我?”
“不敢、儿子不敢!”杨大老爷再也不敢吭声。
杨老夫人一挥手,“都回去吧!老大媳妇留下!”
三人不敢不从,连忙答应。
杨大夫人甚是忐忑,道:“娘,您……您真的有法子吗……”
杨老夫人重重一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道:“文华那孩子真正可怜!怎的总是这么多灾多难呢!这孩子啊,也就只有我这个做祖母的心里真正疼他、为他打算了!”
杨大夫人更不自在起来,勉强陪笑道:“儿媳没本事,让娘操心,实在不孝……老爷他,其实也很疼文华的……就是脾气有点急,那也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你也不用帮他说话!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明白?”杨老夫人叹了口气,又道:“最可恶的,是皇上!”
“娘!”杨大夫人变色。
杨老夫人冷嗖嗖瞅了她一眼,哼道:“我老婆子都不怕,你怕什么!这话关起门来难不成也说不得?唉,可话又说回来,这也怨不得皇上!谁叫他身边有那么一个皇后呐!若是你姐姐还在……”
杨老夫人眸光一闪,收起伤神感慨,挑眉道:“也没有别的法子,不过以诚感人罢了!我一个老婆子……即便不是皇上的外祖母,她们也总得给几分面子吧……”
听了这话,杨大夫人心中微微的有点儿不妙,但见婆婆一副神情疲惫、不欲多言的样儿,又不敢再问,陪笑几句便告退了。
连芳洲被妹子急匆匆召命进宫,还当生了什么要紧大事儿,也不敢耽搁,连忙就去了。
听她气呼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连芳洲半响没做声,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皇上总算没犯糊涂,可我看那老婆子的样儿未必就肯善罢甘休,告诉姐姐一声,让姐姐心里也有个谱!”连芳清道。
连芳洲谢过,又好气又好笑,叹道:“摊上这样的人有什么法子?皇上本就不是糊涂的人,你可别为了这个同他怄气了!这种事儿,又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我知道,”连芳清闷闷答应,又道:“可我心里就是憋屈的很,不爽!”
“放心!”连芳洲便又笑道:“这事儿你同我说了,我心里就有数了!剩下的,你不必管!”
连芳清一笑点头,姐姐的本事她自然是信得过的!
待出了宫,上了自己的马车,连芳洲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忍不住轻轻扯了扯衣领,有种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感。
那杨家,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居然连这种荒唐要求都敢堂而皇之的提出来!还真是不知所谓!
若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两年前她早就将他们整治得死死的,不想自己留了情分,人家反倒不依不饶、得寸进尺起来了!
直觉的,连芳洲一点儿也不相信杨文华说的什么对小郡主一往情深、什么求而不得生了心病从此郁郁寡欢等等。
统统都是放狗屁!
若真是如此,他连这种要求都敢提,那么显然是无所顾忌的了。
可是旭儿离京这二年多,却从来没见他追求过那丫头,连提都不曾提过半句!这绝对不是一个痴情、专情、钟情的人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