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你老是缠着我干什么呢?我都说了,那医术很难学的,男女之间又多有不便,要教你身上的穴位,咱还是别学了吧。”
苏辰被她缠坏了,又扯出一个理由来,他说的也不算假话,中医针法,不但需要认穴极准,还需要掌控施针力度。
岳灵珊从小练武,掌控施针力度这种事情对她应该不算难事,但认穴这回事,十四五岁的岳灵珊是大姑娘了,苏辰有心想教,也不好教啊。
岳灵珊听到脸色一红,虎着脸佯怒道:“苏师弟,你一点都不像高师弟那么老实,年纪不大这么多花花肠子?不过,你说得也的确是实情。”
“那是不是就不学了?”苏辰脸色一喜,他有些怕麻烦。
“学,怎么不学。”岳灵珊得意的笑道:“娘亲早就教过我全身穴位了,我学会混元功,十二正经中的手三阴经都已经打通了两条,你说我会不会穴位?”
苏辰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他还是习惯性的把眼前的小姑娘当做自家妹子苏灵一般看待,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练内功之前需要认穴,并非对人身一无所知。
“那你叫我师兄,我就教你。”见到岳灵珊得意模样,苏辰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在山下的时候,他一针下去,治好了岳灵珊的‘老毛病’,当时就哄得对方叫了‘小苏师兄’,没想到回到山上,见苏辰还没有成为亲传弟子,这姑娘又开始改口,怎么也不肯叫师兄了。
在华山,她年龄最小,一直被人叫小师妹,这时见到苏紫衣和苏辰两人年纪跟她差不多,就想要过过当师姐的滋味。
岳灵珊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还是不行,除非你不想有人跟你喂剑,我就叫你师兄?”
苏辰学过破玉拳就回到竹林旁边,一个人练习抱元劲、破玉拳,偶尔出去,也没什么人跟他亲近,以后学剑了,当然也不会有人跟他打成一片,练剑喂招。
指望云心等雁堂七姐妹,却是不成的。
岳灵珊多聪明的人啊,这时就抓住了他的小辫子。练剑不对剑,跟没练差不多,接招破招本就是必修的功课,对剑术越熟悉的对手越好,在雁堂,能找到的也只有小师妹,宁中则显然不会有时间陪他们练剑。
“呃……”
岳灵珊似乎觉得有些不讲理了,说完又道:“苏师弟,师姐不让你吃亏,我可以教你一招剑法。”
“不是说,华山派不允许在抱元劲小成前学习剑法吗?”苏辰大奇,这是要引诱自己犯错误啊。
岳不群平日里最是看重‘气强于剑’,先练气后练剑的,若是让他知道门下弟子在抱元劲小成之前练习剑法,指不定会怎么生气呢。
“你怎么那么笨啊,你是娘亲的徒弟,是雁堂弟子,又不是爹爹的徒弟,怎么就不能练剑了?”岳灵珊老气横秋的说道,她皱着眉毛一本正经,故意装做严肃脸,引人发笑。
“原来在华山也有潜规则啊。”苏辰算是彻底明白了,明面上华山剑法得等到‘抱元劲’小成后才允许学习,但实际上还是有些人不需要遵守的。
华山雁堂弟子只有云心一人达到了练剑的要求,那是不是其他人就不能学剑了呢?当然不是,苏辰有时也见到她们拿一把没开锋的铁剑练习。
想来宁中则之所以不教他跟苏紫衣剑法,也是希望他们别分心,早点打好根基,练好‘抱元劲’,这并不是硬性规定。
“身在雁堂还有这个好处?”苏辰乐了。
当下就在房内找了一块碎布,绑在木头上,教岳灵珊怎么刺针,怎么运转手指。
出乎意料的是,岳灵珊学习这个很是轻松,拿着针比拿剑还要顺手,见苏辰眼神奇怪,她抿着嘴笑道:“想不到吧?我很会缝衣服的,大师兄的衣服破了,都是我补的,咦,小兰师妹呢?怎么不见她人?”
“她啊,练完‘抱元劲’,就跟着云心师姐准备早饭去了。”苏辰顺口答道。
苏紫衣脸薄,不太习惯坐着等吃现成的,每天在山上没有娱乐活动,她也有些无聊,就投入到了帮厨这项工作当中去了。
因为她家里以前就有一家饭店,又是个吃货,就对厨艺很有研究,有了她的加入,华山派的饭菜味道上就要好上许多,间接的后果就是所有华山弟子都对这个新拜师的雁堂师妹青睐有加。
一不小心,苏紫衣又多了一些仰慕者。
“苏师弟啊,治疗骨伤钝伤用什么针法最好?”岳灵珊练习了一阵,感觉手熟,不经意的就问道。
“当然用第三种,‘夫载气者,血也,而运血者,气也’骨伤钝伤肯定有淤血,用提按转针,三弹收针。”苏辰用气血理念来诠释通脉活血,这样治骨伤是一种好办法。
“那如果是肩部的骨伤呢?要刺哪几个穴位?”岳灵珊神情有些扭捏的问道。
“肩部啊,得以太阴经为主,取手,足太阴经穴,先刺阴陵泉,再刺尺泽、太渊、肩髃、曲池、合谷、天宗等穴。”
苏辰随口就答,一部部医典在他心中,各种病症伤症治法信手拈来,无不如意。
岳灵珊听得眼中泛彩,微微张着小嘴都有些发呆。
“肩髃在哪?”苏辰冷不丁问了一句,他看到小师妹有些走神。
“这,对了,在这里。”
“那是肩井!”苏辰拿起水杯,刚喝了一口水,就被呛得喷了出来。
这姑娘原来在吹牛。
“小师妹,咳,你不是说你练过混元功,什么穴位全知道吗?”苏辰眼神有些不善了:“你这要是一针下去,穴道都分不清楚,保准一针一个,不死也伤。”
“我只练会了手三阴经两道经脉……”岳灵珊有些委屈,眼睛里雾气升腾。
华山派这么多师兄师姐,可没有一个人会对她说句重话的,全都是百依百顺,这时被苏辰责备,立刻有些受不了。
苏辰算是看出来了,岳灵珊拐着弯来学针,却原来是因为令狐冲的肩伤。她在华阴府要跟自己学针,只是顺口一提,也不见有多么想学,这些天却缠了上来。
到了今天,更是什么法子都想了出来,学会了威逼利诱。
是因为令狐冲已经思过期满,下山来了吗?
就算是知道了岳灵珊心里的小九九,苏辰也不介意,如果令狐冲愿意让他医治,他早就出手了。
可惜大师兄为人硬气,既然拒绝了一次,就再不肯回头。
苏辰自然不会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就由大师兄伤着,估摸着他那伤势,单凭寻常大夫,一个月之内能痊愈,就算是运气好。
看着岳灵珊被训得像是可怜的小猫一般可怜兮兮,苏辰心里一软,叹道:“算了,我一个个穴位教你一遍吧,用心记着啊。”
“好的!”岳灵珊又重新欢喜起来,她伸出手掌,果然如她所说,手三阴经穴位倒是记得很牢,不用苏辰开口,就把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行针十分顺利,小师妹学得也挺快。
但是等到了‘肩髃’穴,可就有些麻烦了。
苏辰皱着眉头,看着岳灵珊那淡绿衣裳遮住的肩膀,抬了抬手,又放了下来。
岳灵珊悄悄的把衣服往下扯了扯,就露出了肩膀,窗外红彤彤的朝阳照在雪白粉腻的锁骨上面,发出夺人心眩光芒。
苏辰呼吸一窒,心脏狠狠跳了跳,忽试掉小师妹低着头像红布一般的脸,和那红晕悄悄爬满的肩膀。
“至于羞成这样吗?现代社会里露肩膀的女子多了,还在大街上乱跑。”苏辰低声嘀咕了一句,就拿起针按着她的肩膊,轻轻下针,触手生温。
苏辰收拾心情,进入‘神医’模式,双眼淡漠,把针法全用了一遍,然后问道:“小师妹,你都记住了吗?就按刚刚我的手法先后行针,可别错了。”
“记住了,那我走了……哈哈,苏师弟,剑法迟点教你。”岳灵珊脚尖在地上不安的动了动,眼神有些飘忽,拿起带来的银针盒子,一溜烟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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