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腾郁郁寡欢,呆呆站在丽正殿门口仰头凝视苍穹。
突然怪异的一幕发生了,盛腾发现他凝视的不是苍穹,而是一颗巨大的头颅。
这颗头颅覆盖住整个苍穹,正用耐人寻味的目光凝视着他,并用若有若无的声音嘲讽道:“废物,就你这样还想当皇帝?你就不是这块料,趁早卷铺盖滚犊子吧!”
这份不屑让盛腾开始怀疑世界,悲愤之余他突然怒吼了一声:“连你都能嫌弃孤吗?”
“连你都能嫌弃孤吗?”
回音一下子把盛腾从幻觉中拉回来。
他猛然摇摇头,发觉苍穹如初,世界如初,什么都没有变。
变化的只是自己的心情。
孤?
孤已经不是孤了。
取消监国资格,自称孤就是耻辱,相当于在他伤疤上撒盐。
盛腾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去隔断世界,谁知脑中盘旋的却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父皇,这是为什么?
我是打了汪忠,说了卧底之类的话不假,但若不是你听信佞臣谗言,妄自猜忌和堤防,我怎会酒后失态?
这是你一手造成的!
监国以来我励精图治,每件国事都处理的合理恰当,可努力的结果换来的却是耻辱。
皇家果然没有亲情可言。
“太子殿下,你已经三天没有去太和殿了······”
汪忠走后,以前的太监明辉便成为东宫大太监,他见太子回神,忙适时提醒。
明辉是个老太监,他见惯了皇子们的起起落落,更是窥透了其中奥义。
皇家之事虽扑朔迷离,但万变不离其宗。
皇子要学会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现在把头低到脚面上,未来头就能抬到天花板上。
一句话,先当孙子,再当爷爷。
而且被取消监国资格,也是太子失礼在先。
他应该抓紧时间去太和殿认错,祈求陛下原谅,只要陛下气消了,过几天监国的权利又会握到手里。
可倔强的太子却始终没有去太和殿。
这是份危险的执拗,直接会扣上不忠不孝的帽子。
皇家无家事。
虽然是父子俩置气,但结果却和普通家庭大相径庭。
不认错是心怀不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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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忠;不探视病重父亲则为不孝。
不忠不孝的人怎能做储君?
所以明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适时就会婉言提醒。
我去太和殿干啥?
找奚落吗?
呵呵,我没有错,凭什么受奚落!
不去!
阉人真多嘴!
盛腾瞪了一眼明辉,冷冷道:“自以为是!赏自己十记耳光!”
明辉无奈,只能噼里啪啦打完。
“准备酒菜,孤要一醉方休!”
孤?
听到这个字眼,盛腾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明辉叹口气去准备酒菜。
完了!
咱家的前途完了。
······
“王皇后驾到!”
盛腾听到母亲来了,忙站起来出去迎接,却步履蹒跚,摇摇晃晃走不出直线,他还没有走出殿,王皇后就进来了。
“孩儿拜见娘亲!”
盛腾躬身见礼,身体却摇摇晃晃,明显醉的厉害。
“除了买醉,你还会干啥?”
王皇后怒其不争,厉声喝道,“时至今日,你还没有想清楚你的过失?吃一堑长一智,总结过失才能成长,哪一个人不经过挫折能长大?立刻梳妆洗刷,随娘去太和殿!”
“娘亲也嫌弃儿?”
盛腾失望极了,他的心情陡然陷入谷底。
“说什么胡话?儿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会嫌弃?”
王皇后喝道,“娘只是看到你这颓废的样子感到伤心,做为一国储君,连这点风浪都经不住,怎么挑起更重的担子?给我振作起来!”
盛腾木然站立,没有分辨。
“你爹也没有嫌弃你,他和娘一个心思,你自己想想,做为储君,怎能轻易失态,把内侍的头打烂不说,还说那等大逆不道的话,换个身份,假如你是你爹,你爹是你,你看到你爹做出这种事,你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每一个当娘的最担心的事应该是父子反目,这是家庭和睦最大的摧毁者,所以王皇后开始苦口婆心劝说。
“······去给你爹认个错吧,你爹都病成那个样子了,你就不能少惹他烦心,他现在还要硬挺着病体批阅奏折,你就忍心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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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的眼泪扑簌簌流出。
这也是无奈之举,儿子不去太和殿会留下口实,这万万不行。
“娘亲别哭,孩儿这就陪娘亲去太和殿!”
盛腾最怕母亲哭,他忙收拾整洁,随王皇后去了太和殿。
······
“爹,你好些了吗?”
“暂时还死不了!”
盛祯一肚子气发泄不了,见儿子进来,便没好气道,“你不是怪我不让你监国码?还来太和殿干什么?”
盛腾讪讪道:“来看望爹爹!”
“说,你错在哪里?”
“孩儿酒后失态,打了王都知,还胡言乱语······”
“这是重点吗?”
盛祯不等儿子把话说完,便责怪道,“朝堂的事情急不得,这人吧你得会用,要一分为二,不能非白既黑,强硬的态度只会坏事,比如范贤······”
盛腾听完愕然。
一直认为爹是被佞臣迷惑,原来他心里明镜似的,早知道范贤等人是奸佞,那为什么还留他们在朝堂?
这不憋屈吗?
“奸佞就不应该留在朝堂,这一点孩儿做不到!”
盛腾顶了一句,盛祯立刻怒冲冲道:“做不到你就没资格监国,朕取消你监国资格太正确了!”
“不监就不监,谁稀罕!”
从进门到现在,盛祯父子谈的是国事,身份却是父子,刚刚盛祯张口说朕,就是把身份变成君臣。
盛腾酒性上头,便赌气顶了一句。
“你个逆子······好!好!好!”
盛祯恼怒道,“既然你喜欢窝在宫中喝酒,朕就让你喝个够,传朕旨意,从今后太子不能离开东宫半步,任何人不得东宫探视······”
禁足我?
不,这是软禁!
“臣遵旨!”
盛腾伤心透顶,他冷笑着跪地,含泪磕头,转身离去。
父子俩就没一个省心的。
老的暴躁,小的执拗,老娘夹在中间受气。
王皇后束手无策,急的要哭,转头看丈夫,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今日他气冲斗牛,却没有一次咳嗽。
难道生气对病情有疗效?
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