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此话一出,让在场众人皆是面露惊色。
再招募五万兵马?
那己方岂不是就有十万大军了!
养这么多的兵马做什么?
李余紧张起来,急忙问道:“真人是觉得,近期枭阳各部落还会有异动?”
孟獠摇头道:“这不太可能吧!我军刚刚在宛国大捷,大败西番军,国威大振,军威正盛,枭阳各部落岂敢在此时发难?”
沈放、高屠、秦胜英三人皆沉默未语。
他们能听得出来,吕方的主张,可不是在防着外面的枭阳各部,而是在防着己方的内部。
一旦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大周的天下,恐怕真要大乱了。
李余没想那么多。
他眉头紧锁地说道:“再招募五万兵马,消耗的钱粮太多,而且,在朝廷那边,也着实是说不过去。”
把边军的规模扩充到五万,李余还可以向大哥解释,只一万人编制的边军,兵力太少,并不足以自保。
现在,若是把边军的规模扩充至十万,他怎么去向大哥解释?
再者说,自己手里掌握着这么多的军队又有什么用?
对付枭阳国的各部落,根本用不上这么多的兵马。
这只会让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小钱钱加速外流。
见李余还没有别过这个劲来,吕方也不想向他解释得太多。
他说道:“殿下,早做准备,方能有备无患啊!”
李余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此事,以后再议吧!”
即便现在他手里有钱,但也不能胡乱糟蹋,养了一群无用之兵,这不是败家子吗?
议事告一段落,李余率先离开。
留下的吕方、沈放等人,都没有走。
人们纷纷聚拢到吕方近前,低声问道:“吕真人可是认为,近期会发生大变?”
吕方缓缓点头。
沈放眼珠转了转,又问道:“是……是当今……”
他没有把话说完,抬手向上指了指。
吕方再次点下头。
众人都是心领神会,无不倒吸口凉气。
沈放面色凝重地问道:“倘若……倘若真是如此,吕真人认为,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吕方没有再继续回答,他意味深长道:“扩军十万,刻不容缓!”
高屠眉头拧成个疙瘩,说道:“可……可殿……殿下执意不肯,我……我等又……又能如何?”
吕方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缓声说出一个人:“陶小姐。”
目前,吴王府的钱财都是陶夕莹在管理。
只要陶夕莹愿意,便可以拨出大笔的钱财,用于扩军。
沈放连连摇头,正色道:“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瞒着殿下,自己偷偷去做,而且,陶小姐也不会同意的!”
高屠、秦胜英、孟獠也是点头,表示沈放说得没错,同时他们也认为,这位吕真人的胆子确实是大。
仅仅才时隔两日,飞卫再次派来报信之人,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的地赶到平昌郡,为李余带来一个犹如核弹爆炸般想消息。
大周的开国皇帝李惠,在从宛国回国的路上,因伤势恶化,不幸驾崩。
听闻这个消息的李余,当场便傻在原地,呆若木鸡,久久回不过来神。
李惠对原主如何,李余没有感同身受过。
但自从李余穿越过来后,李惠待他,就是一位慈祥又宽厚的父亲。
虽然有打过他,骂过他,但更多的是包容他。
这也让李余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与亲情。
现在突然听闻李惠离世,李余一时间都有些无法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他看着前来报信的飞卫,挥着手,大声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给老爹吃过龙元丹,虽然老爹上了年岁,但身体要比以前强壮许多。
只区区一处箭伤,又怎么可能会要了老爹的命?
飞卫眼圈湿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请殿下节哀!”
“你……你定是在谎报军情,你可知,这是何罪?”
飞卫跪伏在地,没有说话,只剩下呜呜痛哭。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周围众人见状,纷纷上前,插手施礼,低声劝道:“请殿下节哀!”
天子驾崩这么大的事,区区一名飞卫,又怎敢谎报?
看着周围众人脸上的哀色,李余大声质问道:“你们也都相信他的鬼话?”
“请殿下节哀!”
李余紧紧握着拳头,狠声说道:“我不信!”
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已经服用过龙元丹的老爹,又怎会因区区箭伤而丧命。
但是,第二天,李余便收到了由京城送过来的圣旨。
更确切的说,是所有藩王都有收到了圣旨,李据所写的圣旨。
在圣旨中,李据明确的说明,父皇因伤势过重而驾崩。
国不能一日无君,身为太子,他即刻继承皇位。
这份说明情况的圣旨才刚刚传到李余的手里,紧接着,第二道圣旨又到。
这道圣旨,李据则完全是以天子的口吻,命令诸王,立刻返回各自封地。
在为父皇服丧期间,任何人在没有接到圣旨的情况下,都不可擅自进京。
如有违令者,无论是谁,皆严惩不贷。
这道圣旨的意图就十分明确了,李据是要赶紧登基,继承大统,控制京城,乃至朝廷,稳固自己的皇位。
他生怕诸王趁机返京,与他做皇位之争。
在给李余的这道圣旨中,最末尾,李据还特意提到,吴王李余,可以暂住梁州平昌郡。
李余才刚刚受封吴王不久,他在吴地的吴王府都没有建好呢,这个时候让他回吴地,也不太现在,他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大哥连续传来的圣旨,终于让李余相信,老爹的确是离世了。
在从宛国回国的路上,因箭伤加重,不幸身亡。
也直到这个时候,李余才肯穿上白色的丧服。
不仅李余穿丧服,整个平昌城,上至郡府官员,下至黎民百姓,一律着素服,罢饮宴,戒百戏。
民间的一切娱乐活动,全部停止。
这段时间,要一直维持到天子下葬。
李惠的遗体被送回至京城后,李据以新君之身份,大葬先皇。
只是相对于前生的儿孙满堂,在李惠的灵柩前,只有李据这一家。
其余的那些儿子,包括李余在内,皆被李据勒令待在封地,不得离开封地一步,更不准踏入京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