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名飞卫快马跑到炎墨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右郎将,高将军即刻就到此地!”
炎墨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可不是吗,一面绣着高字的大旗,距离自己这边已只有几十步远。
他眼神一黯,心里嘀咕,不能再等了!
等到高屠过来,他恐怕未必敢对李英下杀手。
炎墨向四周的众人大声喝道:‘飞卫、铁卫听令!”
说话之间,他猛的向前一催战马,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他要下达的命令。
战马咴咴嘶鸣一声,猛然向前奔去,不偏不倚,战马正撞在李英身上。
人的血肉之躯,哪里能挡得住战马的冲击力。
顿时间,李英被战马撞出一流滚。
只是不等他翻身从地上爬起,炎墨已催马从他身上践踏过去。
李英趴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再看他背上的蟒袍,几乎被鲜血染红、浸透。
有了炎墨打样,周围的飞卫、铁卫不再迟疑,人们有样学样,纷纷策马跑上前去。
只见一匹接着一匹的战马从李英的身上无情踏过。
刚开始,李英才能发出几声杀猪般的惨叫,但很快,他便没了动静。
整个身体,就如同一只破布
娃娃,被一匹匹的战马踩过、踏过……
鲁王李英,成为继刑王李亨之后,第二个死于非命的亲王。
李英这一生,凶残至极,杀人如同切菜一般。
而他的下场也是无比凄惨,被无数的战马活生生踩踏而死,身体都快化成一滩肉泥。
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当高屠和秦胜英诸将,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根本没能见到李英,只见到一副被战马踩踏得血肉模糊、残破不堪的尸体。
高屠快速下马,走到李英的尸体近前,低头打量许久,不确定地问道:“这……这是李……李李英?”
炎墨点头应道:“没错!高将军,此人就是李英!乱战时,李英被我方的骑兵弟兄不慎踩踏而死!”
这他娘的是不慎吗?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嘛!
不然,人也不会被战马踩踏成这样。
高屠只轻轻哦了一声,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炎墨,倒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乱战之中,踩死个把人,再正常不过,炎墨这么说,也合情合理。
高屠说道:“炎……炎炎将军,把……把李李英的尸体,当带……带带……”
“高将军是要在下把李英的尸体带回平昌城
,交于殿下过目是吗?”
高屠重重地点下头,嗯了一声。
炎墨面无表情地欠了欠身,应道:“在下听从高将军将令!”
高屠又问道:“李李李奉现……现在何处?”
说着话,他还特意向周围环视一圈。
炎墨眉头紧锁地说道:“在下无能,让李奉率残部侥幸逃走!”
高屠皱着眉头说道:“不……不能放……放跑李奉,这……这是放……放虎归山!”
炎墨正色道:“高将军所言极是!在下这就率部去捉拿反贼李奉!”
高屠又嗯了一声,提醒道:“小……小心!”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再想捉拿李奉,已然是难如登天。
李奉及其一众贴身护卫,早已跑得不知去向。
拽下李英做垫背后,李奉仿佛丧家之犬,带着他的手下,落荒而逃。
他们一行人先是逃到平昌城。
可是来到平昌城附近,李奉远远的便看到城头上竖立着一面大旗,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吴’字。
那正是吴王李余的旗帜。
看到平昌城竟然竖起吴王大旗,李奉的脑袋顿是嗡了一声。
完了!
平昌城竟然被老十七给夺了回去!
这次,自己是中
了老十七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李奉聪明透顶,此时此刻,如果还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不是他了。
只不过李奉一时间也不明白,李余到底是怎么攻下平昌城的,为何平昌城内没有一人跑出来,向自己禀报此事。
平昌城已经回不去了,李奉迫不得已,只能改道去往蔗镇。
他打算与镇守蔗镇的曹恒汇合。
可是刚到蔗镇附近,李奉便看到蔗镇的土墙上也竖立起吴王大旗。
与此同时,另一根的旗杆子上还悬挂着一颗断头,那正是曹恒的脑袋。
看到蔗镇也失守,主将曹恒被杀,李奉的脑袋嗡了一声,眼前发黑,险些从战马上一头栽下去。
周围的护卫们急忙伸手,把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托住。
完了!这下可彻底完了!
平昌城和蔗镇全部被李余抢占回去,己方在平昌郡也就彻底失去了落脚点。
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除掉李余的问题,而是自己还能不能逃出平昌郡的问题。
李奉没敢在蔗镇附近多做逗留,对周围的手下护卫急声说道:“走!赶快走!”
“殿下,我们去哪?”
“去……去代郡!梁州……我们已经待不了了!现在
得赶紧去代郡,与燕王他们汇合!”
李奉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败在李余手里的。
甚至,他都没搞明白,现在李余到底在哪。
是在边军当中?
还是在平昌城?
或是在蔗镇?
周围的护卫们没有二话,齐声说道:“是!殿下!是非之地,的确不宜久留!”
李奉催马刚要走,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拉缰绳,停下战马。
他面沉似水地看向周围一众护卫,冷声说道:“鲁王到底是怎么深陷重围的?”
跟在李奉身边的护卫们,自然也都不是傻子。
人们先是一怔,紧接着,齐声说道:“回禀殿下,鲁王是不慎落马,被追兵团团包围,殿下欲拼死返回营救,却被我等拦下!”
听完众护卫的话,李奉的脸色立刻缓和许多。
他长长叹息一声,摇头哀叹道:“老八时运不济,这也是他的命啊!纵然我等愿拼死一搏,可终究,还是难以逆天改命!”
周围的护卫们相互看了一眼,齐齐插手施礼,说道:“殿下已经尽力了!可天命难违,还请殿下节哀!”
“我们走吧!”
李奉一脸的哀伤,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