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冷静地提醒道:“不要把注意力只放到一边的敌人上,我们要跟所有方向的敌人都保持着均衡的距离,同时分出两支小队,警戒其他方向,防止有敌军包抄。”
项阳现在已经代入到了扬州水军主帅的思路。
刚刚他们的火炮开火,巨大的声音再明显不过,必定已经提醒了对方的主帅,这支就是大凉军的主力战船。
若是扬州军一直跟他们正面硬拼,那项阳无比欢迎,只要好好地拉开距离,必定能将对方的大型战船一一点杀。
甚至,还不需要等将之全歼,敌军的士气就无法保持,自行溃散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军队士气,项阳知道没必要太过高估。
火炮的装填效率相对比较高,而且现在他们的战士对于火炮操作更加熟练,在战船不断调整与敌军的位置之时,他们已经击沉了十余艘大型海船。
这种船只虽大,更能经得起轰炸,但是在大江上是最明显的目标,其庞大的船身体型,也更容易被瞄准。
扬州水军的进攻气势直接被打垮,开始想办法一边游斗一边接近他们的船队。
项阳知道,扬州军尽早会意识到,这种办法是不可能击败大凉军船队的,甚至会被他们抓住机会各个击破。
按扬州军过去所用的手段,项阳猜测,他们一定是利用数量优势,分出船队从视野之外进行绕行,然后通过某种联络方式,尽量同时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一起对大凉军进行围攻。
正面作战,大凉军能轻松地选中某个方向进行后退,与敌船拉开距离。
但是若从四面八方同时进攻,大凉船队将退无可退,无法采取相同的战术。至少会有一拨船队能接近,与大凉军形成近身缠战,同时也为别的船队创造条件。
项阳已经想到他们前面去了。
大江之上,只要他们稍稍有警惕之心,能提前行动,扬州军所谓的“合围”行动就绝不可能成功。
因为大凉船队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呆在某一个地方,任由他们进行包围的,只要他们的船队位置偏移,那么扬州军的阵型就白费了,需要进行更加麻烦的调整,才能再次完成包围。
只要项阳明白周围敌军的移动,就可以始终牵着对方的鼻子行动。
“记住,先以最快的速度打沉能看到的所有海船。”
“敌军能经得起我们投石机轰击的,其实也只有大型海船而已,只要在远距离先将它们击沉,就可以放过部分船只,以投石机将之击沉。”
项阳不
会沉醉于现在的“无敌”感觉之中。
他带水军主力,不顾战士们的疲惫状态,是为了救援易秋娴的大军。所以项阳必须要顾及效率问题。
在相对较近的距离上,以投石机进行大范围的覆盖攻击,显然比起火炮点射要高效得多。
陈飞的脸色极为沉重。
他当然知道,按陛下的战术,对于他们水军的指挥要求更高了,一边要在近距离上轰击战船,一边要靠着火炮,阻止其他的船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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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陈飞并没有劝谏陛下。
没有人比陛下更清楚之后的难度和后果,但是陛下依然选择如此行动,陈飞会尽一切可能配合陛下。
之前他在几次水上交战,都吃了扬州军的亏,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现在是陈飞扳回一城的最好机会。
“扬州水军动得更急了,看起来徐凌风是想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对易秋娴的大军发起狂攻!”
徐凌风的“胜机”,其实是有两种的。
其一,自然是击败大凉水军,阻止他们靠近南岸,自然无法接应易秋娴的大军。
其二,则是快速击败易秋娴,至少要给他们以重创,这样即使大凉水军杀过来,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掩护大军撤退,根本无力再对建邺郡形成任何威胁。
“呵呵,徐凌风玩得很大嘛,但是他未免太不起我大凉军的战力了!”
项阳心中明白,扬州军接下来只能不顾伤亡地对易秋娴的大军发起冲击,那样他们自身的伤亡也会非常惊人。
假如这样的进攻最后未竟全功,伤亡极为巨大,对于大军士气的损伤也会非常可怕。
“陛下,您能肯定吗?”
“当然,非如此,扬州水军不会这么拼命,必定是徐凌风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先缠住我们,不能接近南岸。”
“所有将士,全力进攻!”
既然已经洞察了敌军的意图,项阳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意。
……
“大凉的皇帝,真有魄力呀。”
杜鹏远远地看着两军交战的场景,长长叹息了一句。
古天海一向沉稳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之色,无法保持他强势的表现。
“我早就听手下报告说大凉火炮万分可怕,没想到竟有这等威势!”
杜鹏趁机道:“假如现在古老大你带着麾下主力海船队,与大凉军交战,未知胜负几何呀?”
古天海沉重地摇头道:“这种作战,是真的
难办了!我手下的儿郎只怕要白白送死!”
杜鹏讶道:“怎么会呢?大凉军的表现,明显是对你们的海船非常忌惮。这些海船都是你们赠送予徐凌风的。”
“我相信,古老大在外海正在待命的海船队,规模一定大得超过徐凌风和我的想象!这样规模的海船队,难道还不足以与大凉军一战吗?”
杜鹏已经注意到了,大凉军一直在“点杀”在场的战船。
现在扬州水军的海船数量还是太少了,若是数量再翻上几倍,相信足以逼得大凉水军手忙脚乱,露出破绽。
杜鹏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合理,不想心高气傲的古天海,却自承无法打败大凉军。
古天海无奈地道:“杜将军你对于海船还是不够了解,它的速度与灵活性,其实是无法与你们的战船相比的,特别是在大江之上,海船的优点也就是载重更多,还有体型更大而已。”
杜鹏愕然道:“古老大一定拥有专门的战船吧?难道你麾下的船匠没有进行特别改装?”
“改装那是必须的,我们也尽可能地让手上的战船更加灵活,但是,底子在那里,与大凉水军相比还是有所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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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假如我带领大量的海船与大凉军正面交战,会更容易被大凉军拉开距离,一直以远程火力进攻。”
古天海的话让杜鹏感觉到一阵丧气。
本来他看到徐凌风将两军水军结合在一起,而且他们确实通过海船的掩护“打败”过一次大凉水军,使得他对古天海的船队抱有极大的期望。
现在看来,想打败大凉水军,他们还差得远呢。
古天海也看出了杜鹏的情绪:“杜将军莫要气馁,别忘了敌军能用的武器,我军自然也能用!现在我们所用的战船,就是学习大凉军的成果啊。”
杜鹏偷瞄了古天海一眼,发现他神色如常,心中也是暗自佩服。
作为一方霸主,谁都有自己的傲气,多少都会非常相信自己的军队与用兵之道。
而古天海刚刚的话,无异于自己承认了,手下军队不但比不过大凉军,而且想要破解大凉军,只能以其为师!
谁都不想长敌人之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古天海却毫无顾忌地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其胸怀。
……
徐凌风就没有古天海那种心情了。
现在,处于极大困境的可是他的扬州军。
水上的失利,他可以预见,所以他并没有亲自指挥船队作战,而是坐镇
于陆地上。
大凉军突然杀出的骑兵,把正面集中的兵力先打崩了一次。
好在,大凉军的体力是撑不住的,所以扬州军还有机会重整旗鼓,再次发起进攻。
水上的敌情,让徐凌风更加急迫地催促着大军发起新的进攻。
前面的大军吃尽了苦头。
易秋娴并没有因为反击失利主灰心丧气,而是立即组织手下转为防守,填补防线。
当大江之上响起火炮之声时,易秋娴就知道,必是陛下来救援他们了。
扬州军的进攻想要发挥最强冲击力,只能采取密集阵型。
但是,那十几台初级火炮还架在土坡上呢,虽然没有明显的高度优势,但是射程也够远了。
夹杂着大量铁片的“开花弹”接连在人群之中爆开,直接把扬州阵型打乱,这下子,任他们人数再多,等冲到大凉军阵之前,威力也已经大大减弱了。
……
徐凌风怒指着大凉军的高台:“敌军火炮不除,此战必败无疑!”
“派出精锐敢死之士,给我摸过去,端了它们!”
昨晚大凉军为了策应水面作战,所以把火炮架在了离江边并不太远的土坡上,这里的防守并不算容易。
虽然大凉军的水军已经成功突围,但因为初代火炮极为笨重,移动不便,易秋娴也没有太多时间分人把它们移到重重大军保护之下。
随着徐凌风的下令,几艘不怕死的拥有改装投石机的战船快速靠近,同时在陆地上,一些小股精锐军士向土坡摸了过来。
易秋娴提前在此处分兵守卫火炮,不过防卫网并不严密,再加上水面之上还有水军分散其注意力,最终有不少的军士突破防守,冲到了火炮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