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公主听到这里明白了,容贵妃是真的来讲和的,难道要助她哥哥入仕?
但是皇帝能答应吗?
昭庆公主心里纠结得很,但是也知道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咬着牙没敢再开口得罪人,竖起耳朵听着母妃与容贵妃交谈。
“其实齐王殿下还是有些才学的,困在家中不展报复怪可惜的,陛下之前跟我这样说的。”容落歌慢慢地抛出一句诱饵。
“陛下真的这样说?”明太妃惊讶地问道。
容落歌微微颔首,“太妃也看到了,寿王与梁王殿下早已经受职为陛下分忧,但是两位王爷能力有高低,梁王殿下的差使要责任重一些,寿王殿下的差使便轻松一些,陛下一向是个友爱手足的人,自然不会忌惮兄弟而肆意打压。”
明太妃沉默不语,皇帝登基用寿王与梁王确实令人意外与惊讶,难的是两人当差确实勤勤恳恳没出过纰漏,唯一诟病的便是寿王能力有限,有时候难免手忙脚乱。
“齐王殿下这里陛下有启用的意思,但是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为国效劳。”
“当然愿意。”明太妃也无法矜持了,看着容贵妃立刻开口,“不瞒贵妃,便是齐王有这个意思,但是毕竟他曾对储位有过妄想,若是他真的出仕,我就担心朝堂上那些不安分的人把他架到火上烤。”
“太妃娘娘不用担心,只要齐王走得正行得直,不做让人误会的事情,陛下便不会误解。”容落歌看着明太妃上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齐王殿下有能力有本事,窝在府中委实可惜。我觉得内廷府这一摊子事儿确实需要一个杀伐果断的人掌控大局,太妃以为呢?”
明太妃:……
她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内廷府的事情一般人也不敢接手,水太深。
容贵妃这是要他的儿子把内廷府切开,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使,真要是接了,人都得罪遍了,也就只能依附皇帝。
明太妃有些游移不定,若是不解这个差使,只怕以后儿子就真的只能在齐王府终老,这怎么行呢?
给皇帝当差,就要得罪朝堂上那些老家伙,内廷府的事儿这些大家族不知道往里塞了多少人,分了多少油水。
不给皇帝当差,这辈子也就只能捧着个王爷的俸禄凄凉度日。
一咬牙,狠一把,也许能搏出个前程来。
但是要是不接这差使,以后就真的不会有机会了。
“这事儿我答应不算什么,关键是齐王的点头。”明太妃露出一个苦笑,她看着容贵妃开口,“贵妃娘娘也知道,这孩子现在还没缓过来,若是贵妃肯通融,不知道能否让齐王进宫来探望我?”
容落歌就爽快地答应了,“自然可以,这种大事确实需要齐王殿下自己乐意才成。”
明太妃立刻说道:“那就多谢容贵妃通融。”
“太妃太客气了,毕竟都是为了鸮国。”容落歌很满意这次来的结果,两件事情基本上都达到了自己的预期,“那我就不打扰太妃了,太妃也要好好保重身体,若是缺什么只管让人去我那里拿便是。”
明太妃笑着应了,把容贵妃送出了门。
等容贵妃走了,她这才折返回来,就听着女儿急切地问道:“母妃,你真的要哥哥答应吗?”
明太妃看着女儿,“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昭庆公主纠结地开口,“能出来做官自然是好事,但是我又怕这是贵妃给哥哥挖坑害他。”
明太妃听着女儿这话幽幽叹口气,“这的确是个大坑,容贵妃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明明白白地摆了出来罢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昭庆公主不懂,是她哪句话没听到嘛,怎么听不懂母妃在说什么。
明太妃知道有些事情要教给女儿了,不然等以后真的出嫁,到了婆家她这样的性子是真的要吃大亏。
若是儿子坐上那个位置,自然不用担心,可惜不是,所以女儿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只需要开心过日子就好。
她把内廷府的事情细细拆开给女儿讲了讲,昭庆公主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胆大?”
“为了利益有什么不敢的?”明太妃嗤了一声,“前段日子陛下刚换了内廷府的大令,这个也算是震慑了,但是你看看这才多久,这些人就敢伸手克扣后宫的用度。你父皇在位的时候,早些年尚好,那时你父皇年轻力壮,这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但是随着你父皇年岁渐长,这些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明太妃说到这里又冷笑一声,“内廷府的人为什么这么大胆?不就是因为这里头上下官员七八成都是世家出身,这些人背靠家族,自然不怕。”
昭庆公主以前没接触过这些,她的生活都是小女儿家的日常,哪知道朝堂上的手段,一时给吓的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道:“那哥哥要是去内廷府当差……”
这不是一脚踩进火坑了吗?
“我就知道容贵妃没安好心。”昭庆气的说道。
“是啊,没安好心是真的但是给你哥哥一个机会也是真的,若是你哥哥真的能把内廷府的差使办下来,以后前程应该也就稳了。”明太妃叹气。
把内廷府的那帮人全都得罪了,只能站在皇帝这条船上,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容贵妃这个女人确实狠,口口声声放下了,不记仇,但是这差使确实棘手,烫手山芋般,接与不接,都令人烦躁。
就算是烫手山芋,明太妃也知道自己与儿子没有别的选择,除非是一辈子不想翻身。
容落歌等晚上见到了寒星澜就把事情跟他一说,寒星澜没想到她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怎么会想到这样做?”
“人人都说陛下与齐王不睦,多少人心里还在盘算着能不能把齐王扶起来与你争锋。而且狄月奴这次回来,未必不会存了蛊惑齐王的心思,我怎么能如他们的意,自然是先下手为强了。”容落歌轻笑一声,她可不是什么君子,做事情只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