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绘却是欣慰地点头，又接着说:“不过吾儿切不可掉以轻心，过几日放榜之后，就是殿试，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打起十二万的精神来，为父不求你能高中魁首，就给我考个中下游的名次来已是不错。”
对于他这儿子的档次，他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虽说是提前在皇帝那知晓了考试题目，也为秦离做了万全之策，却也依旧还是不免担心。
“您老放心，以儿子的才华，您还担心什么？”
秦离说着，前身虽说是个败家纨绔，但和他爹一样，人品不咋地，却是生了个好脑子，看东西一遍，基本就能记个七七八八。
也正是因此，秦绘才敢那么大胆的帮他作弊到省试，乃至之后考殿试。
反正只要他提前将答案准备好了，在让秦离背下来照抄，基本是能刷个名次下来的。
只要秦离有了功名在身，又有他一路扶持，官运想不亨通都难。
毕竟……他也是靠的这一套，从秦离的爷爷那里这么过来的。
唯一比秦离强的一点，是他是自己考出来的，当年还考了个探花。
“嗯嗯……如此，为父就放宽心了。”
秦绘捋须点头，将目光落在了秦离正在检验上的纸巾，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问:“吾儿，这些是什么？！”
说完，就走到近前，将纸拿起摸了摸说:“听说你将芳草轩给整个买了下来要做纸？这难道就是你做出的宣纸？这要是拿出去卖，恐会让那些文人所不喜啊！”
秦绘担忧，很是委婉的表示这些纸有可能不行。
觉得秦离哪怕是想偷工减料，也要做得隐蔽一些。
这质量搞得，别人买了一次恐怕就不会买第二次。
现如今这个时代做生意是最注重名声的，要是秦离的东西不好，一传十，十传百，不用两天，他的生意恐怕就倒了。
他们家虽说是有钱，但也不能这么糟践啊！
之前一直纵容着秦离胡作非为，将墨倾仙赎回来后，连赎身价是多少都没有过问。
之后，后知后觉的知晓后，他的那颗老心都在滴血儿，这孩子，比起他当年来都还要能败家。
“谁跟您说我这纸是拿来书写用的了？！”
秦离听后却是翻白眼，道:“看着！”
说完就抽出了一张纸巾，放到鼻子处，嗦出了一团鼻涕。
“嘎？！”
秦绘等人哪里见过这场面，直接当场就看呆了。
要知道这芳草轩生产的宣纸，平时一张可是就要十文钱。
而秦离竟然拿来喷鼻涕，这败家也不是这么败的呀？
第六章 臭名远扬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芳草轩的宣纸大降价了，一往十文钱一张的宣纸，现如今只卖一文钱一张。”
临安城内，有读书人奔走相告。
“嘎？真的假的？芳草轩出产的宣纸，只要一文钱一张？！”
有人不信道。
“当然是真的了，据说是秦府的那个纨绔，脑子抽风，将芳草轩买了下来后，就将芳草轩出产的纸张，以一文的贱价卖出了，也不知他在发什么疯，但对于你我寒门之弟来说，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好事，现在整个临安城都传遍了呢！大量的读书人都在赶过去抢购这宣纸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兄台若是想买，还请速速前去，晚了可就没有了啊！”
来者说完，也是赶紧地向芳草轩卖宣纸的店铺跑去抢购去了……
“真的是太好了。”
王三听得此言 满脸的激动。
他本就是一个寒门之弟学文，平日里抄录用纸，花费也是颇大，一直以来都是扣扣搜搜的买纸。
现如今，听得秦离将芳草轩买下后，如此大幅度的降价，怎能不令他激动？！
赶紧的跑进房中，将自己的家当全都拿了出来，就向着芳草轩卖纸的店铺奔去……
靠近店面之后，果然是发现人声鼎沸，大量围在店面抢购宣纸的读书人，将店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抢抢抢……抢什么抢？预购从速，纸张已经帮你们包好了，十张一打，爱要的就要，不要的给老子滚，我们少爷不缺你们这些个穷鬼的这点臭钱。”
芳草轩的门店内，一个家丁模样的奴仆大声的呵斥着，鼻孔朝天，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嚣张，直看得一群读书人压根痒痒。
但人家秦府家大业大，宰相门前九品官，哪怕只是秦府的一个下人，也都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因此……哪怕是心中有气，也全都只能隐忍不发，只能是强忍着怒气，一个个交钱将纸给买了回去。
王三看到后，也是心有凄凄，觉得秦府实在是太过霸道了。
这不是明摆着强买强卖嘛！
虽说是一下子将一张的价钱给降到了一文，但要想买，却只能一次购买十张以上，和原来也没有什么两样啊！都是要付出一样的钱。
唯一让他感觉欣慰的就是，纸张由一张变成了十张。
咬了咬牙，就从怀里掏出一百文钱递了过去，这已是他全部身家的百分之九十的钱财了。
但如此好的机会，让他就此放过，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谁知道芳草轩下一次如此大降价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还不如一次买够之后三年用纸的所需，以后他就再也不用为纸而发愁了。
打着这个主意，他欣喜的就将十捆纸给抱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
然后……当得他将纸张给摊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呆了。
这纸……怎么这么软？！
王三愣神，又是取来了一支笔，在软纸上挥毫泼墨。
然后……就见得他从刚刚一下笔，墨汁就直接晕开了，完全的写不成字。
稍微一用力，这纸更是直接就撕裂开来，化作了纸渣。
王三完全的呆住了。
良久之后，禁不住怒吼出声:“天杀的纨绔，无耻奸商，我要去报官告你！！”
吼完，便是抱着一捧纸，怒气冲冲地往临安府衙而去……
与他一样表现的，还有数百的热血读书人，全都是感觉自己上当受骗，受到了欺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