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蔡刚见了后，怒气冲冲地点头，环顾一圈，让大家冲秦绘手中的纸巾看去，道:“诸公可都看到了？如此软趴趴，质地松软的宣纸，岂不是以次充好？吾之言，可有纰漏之处？！”
众人望去，果见秦绘手中的纸巾软绵无力，抓在手中，就如那风中棉絮一般脆弱不堪。
此物，要是拿来书写文章，如何能够成书？！
见到此景，众大佬们不由得，一个个全都皱起了眉头。
就是有意想要帮秦家父子说句话，都找不到点。
“呵呵……蔡大人误会了。”
秦绘听后哈哈大笑，将得纸巾捂住鼻子，就用力地喷出一团鼻涕出来。
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中，一个个全都是目瞪口呆，不知他这是何意。
蔡刚更是满脸涨红地怒骂:“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太师也是身为圣人门下，怎可做出如此玷污圣物之举，汝此举，德可配位否？！”
蔡刚大骂着，整个人气得像是要发狂。
赵机等人面色也是不甚好看。
宣纸乃是书写圣物，秦绘此举，无疑是在玷污宣纸，玷污圣物，身为孔子门人，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有辱斯文。
“呵呵……诸位还请不要激动。”
见众人脸色不是很好看，秦绘却是慢条斯理地解释了起来，道:“此物，压根就不是什么宣纸，也不是什么以次充好之物，而是吾儿发明出来的软纸。”
“软纸？！”
秦绘话音刚落，赵机等人便俱都皱眉。
“正是……”秦绘道:“吾儿见吾近日偶感风寒，鼻涕不止，其见后分外焦灼，见吾时常以帕拭鼻，又觉奢靡污秽。
故才买下芳草轩，发明了这软纸，让吾时常备于身上留用。
后又觉如此好物，怎能只令吾一人得用，故命令下人拿去变卖。
吾也不知，其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才会引起如此误会，还请圣上明查。”
秦绘说着，向着赵机拜伏叩首下去。
“原来如此。”
赵机点头，其他的人也是颔首。
唯有蔡刚依旧不忿，满脸涨红地道:“胡说八道！哪有以宣纸擦鼻的，此举岂不比以丝帕擦鼻，更加奢靡？！”
“这蔡大人就误会了。”
秦绘老神在在的起身，驳斥了回去:“宣纸造价虽贵，但软纸造价，却不足宣纸造价三十之一二。
且一张软纸，栽开可分为乃至百张小纸，省些来用，一张可用月余。
再说，这软纸用途之多，既可以用以擦鼻，又可拿来拭秽，还可拿来擦手。
如此之多用途之物，吾儿才命家丁卖一文一张，可称之为纯良也！
为老父之病而忧，发明软纸，更是可见孝心。
怎么到了蔡大人汝之口中，就成了那玷污圣物，有辱斯文的该杀之人了？！”
秦绘也是咄咄逼人地反问了回去，令得蔡刚被喷得都有些无力招架。
秦绘人品虽不行，但能当上太师，可不只是空靠的家里和氏族，那是真的有真才实学的。
特别是口才，对骂，几乎难逢敌手。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谢谢他喽？！”
蔡刚一脸面色铁青的冷哼。
“吾儿至孝，你真要谢，他也受得起。”
秦绘听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你……”
蔡刚伸手点指秦绘，气得差点没有当场吐出血来。
第九章恶少，立牌坊
“好啦！既然事情却非蔡爱卿所言，又听太师解释，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我等不若派出人去查探一番，再做定夺也不迟。”
见两人还想要争，赵机却是探手出来，摆了摆道。
蔡刚听后，还想要说点什么，却也只能是将怒气强行压下。
倒是秦绘一脸的眉开眼笑的捋须，向赵机施了一礼，赞道:“陛下圣明。”
赵机见后，点了点头，挥手就派出了几个侍卫查探秦离被招至衙门的审问结果。
过了大概两三个时辰之后，就在众人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侍卫这才回报，跪在了赵机的前面，道:“回禀陛下，事情已经查明。”
“哦？！”赵机来了兴致地追问，道:“速速说来，结果如何？！”
“回圣上，据临安县令杨大人查明，此事全系秦府家丁，歪曲秦公子之令的结果，秦公子已是将犯事家丁移交府衙处置，儒生们购买之纸张，秦公子也扬言，如有想要退货者，具都全额退还，还在公堂之上，对着数百儒生言明，自己所卖之纸为软纸，而非宣纸，名曰:卫生纸。”
侍卫如实将现场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相告。
当然啦，秦离在公堂之上的嚣张之举，例如直接辱骂知县啦！
搬来椅子，直接与知县相对而坐啦！
没事还动手打打人什么的，他适当的省略了。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全都是下人办事不利？关吾儿什么事？我看蔡刚你最近就是太闲，才会没事到处找事做，事情真相都还未查明，就敢来御前随意状告吾儿，办事如此不严谨，汝之言行，配得上汝之官位，及陛下的信任吗？！”
秦绘听完，乐得眉毛都会跳舞了，站了出来，冲着蔡刚就是一顿狂喷。
将对方之前骂他的德不配位给怼了回去，浑身感觉舒坦不已。
“可是……”蔡刚面色发黑:“可是……秦离发明软纸，如此以纸拭污，岂非玷污圣物？！”
蔡刚反驳，在这个时代，纸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非也！”秦绘却是直接反驳:“人分圣贤，纸分贵贱。
宣纸乃贵重之圣物也！然……软纸不然，轻贱之物也，怎可一概论之？汝亦生而为人，怎不自诩圣人？！”
“你……”
蔡刚被怼得想要发狂，偏偏还不能反驳回去，只能是闷在心中，差点憋出了内伤。
实在是，秦绘的一番话，说得实在是太诛心了。
大概意思是，纸分贵贱，人分圣贤。
虽都是纸，宣纸却是高贵之纸，软纸是低贱之纸。
就跟，普通人和圣人同样都是人一样，却也是有区别的。
你蔡大人那么能耐，同样是人，怎的不说自己也是圣人。
这话，让蔡刚怎么回，又能怎么回。
有气，也只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