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这边刚得知金国小皇帝的意图,原来是来报丧的,说是要告知老五一家,泽兰死在了金国,尸体不知何处,让他们为泽兰立一个衣冠冢,好让她认路回家,别当了孤魂野鬼。
泽兰听了周姑娘的禀报,有些意外,这小皇帝还真以为她死了啊?这人倒是忠厚,还知道命人过来打听她的家人,免得她当了孤魂野鬼。
“那他要失望了,这城里头叫老五的人有,可老五有一个女儿叫泽兰的,怕是没有的。”泽兰道。
周姑娘却笑着道:“不啊,还真叫他找到了,就在西子林那块的村庄,有一个叫老五的人家,刚好有一个女儿叫阿兰,失踪了大半年了,而这老五在地震中没了一双腿,这阿兰家里头还有个姐姐,金国小皇帝派人把他们接走了。”
“这么巧啊?”泽兰道。
“可不是就这么巧吗?那老五还以为自己的女儿死了,哭了一场还办了丧事,然后就带着大女儿跟着小皇帝的人走了。”
泽兰笑笑,真是无巧不成书。
只不过,他女儿叫阿兰,她则告诉小皇帝,她叫泽兰。
不过,一字之差,没人在意,反正金国小皇帝也是为了报恩,让自己心安,这事是误会,却也无伤大雅。
不过,金国小皇帝有时间处理这个事情,莫非金国里的事有转机?
如今过了年,金国小皇帝也十四岁了,若是能取得朝中大臣的帮助,还真有可能夺权。
一场相识,希望他能逆袭吧。
当然了,他若能逆袭,对若都城也是好事。
等他真正掌握权力,她还是要去一趟,商谈一下两国开采的事。
徐一走后没两天,冷静言一家三口带着猴子来到了若都城,以朝廷钦差的身份抵达的,进城之前,就不知道怎么地,消息传开去了,说是朝廷派了钦差过来,巡查和帮忙重建。
若都城这个边陲城池,一再地被朝廷关注爱重,让百姓奔相走告,十分激动。
尤其,钦差还这么随和,没有大阵仗地过来,可见不是来摆官位的。
然后,又有人告知,说钦差大人就是当朝首辅,那可是仅次于皇上的大官了,可见朝廷对若都城是真真的重视啊。
百姓的信心进一步增强,对朝廷的归属感也重了许多。
以前,百姓不会说自己是北唐人,打心底里反感,但是现在大家坐在一起说话,说的家国却不会再提北漠。
若有个人说咱北唐如何如何,大家显示沉默一下,然后,都会顺着他的话说,大家不会去主动说自己是北唐人,但是也不反感这个身份了。
来到若都城,冷鸣予心里是很高兴的,但是这孩子习惯了沉默,喜怒不形于色,所以,纵然心里头欢喜却也没表现出来,每天跟着姐姐进进出出,也是一言不发,但是对姐姐的决断力和魄力由衷地敬仰。
小小孩子的心里,埋下了一颗以后要追随姐姐的心。
他也偷偷地问泽兰,“姐姐,我以后能跟在你身边办差吗?”
泽兰笑着道:“可以啊,但是你得先练武,你武功练得怎么样啊?”
“义父说我练得很好,但是爹爹却说我不行,还要继续努力。”冷鸣予心里有些忧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爹爹和干爹的话总是相反的。
“那你就听爹爹的话,你义父就像我爹爹,总说我各种的好,家里头的都是一个人严厉一个人宠溺的,但我们享受宠溺的温情,也要听从严厉的教训。”
冷鸣予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我会勤练武,以后一定会来帮姐姐办事。”
泽兰摸着他的小脑袋,“好,那姐姐就等你!”
冷鸣予脸色微红,想缩回脑袋,但是又觉得姐姐这样摸着脑袋很舒服。
那边厢,汤大人和七姑娘也抵达了若都城。
若都城的府邸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胡名如今是若都城的官员了,朝廷封的,听得说是来视察若都城,有可能在若都城发展的商人,自然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义父汤阳和七姑娘。
七姑娘财大气粗,人人皆知,她若是来若都城发展,这绝对能为若都城带来新气象。
“独山?”
但听得是为了独山来的,胡名就怔住了,“但是,这独山十分凶险,当地的百姓都不敢进去,里头有迷魂阵,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汤大人道:“这你不必管,总之,好生招呼七姑娘,带着她在城里走走,过两天我们单独进山,在这之前,你得让她看到若都城各种情况,她如果对独山感兴趣了,就会扔下五百万两银子,若都城独得三百万两用于建造铺路发展。”
胡名顿时十分激动,三百万两,天啊,真是及时雨啊。
一个地震,震断了很多路,倒塌了很多房屋,虽说附近州府有过来帮忙的,朝廷也拨款下来了,可还是远远不够啊,如果有大笔银子来,恢复原貌甚至比原先更好,那是指日可待的事。
“那行,我也准备准备,过两天陪你们进山!”
汤大人压压手,“不用,你不必去,你只负责这两天带她到处走走,我自己会筹备进山的事宜。”
“就你们俩去啊?孤男寡女……”
暴栗落在他的脑袋上,“没点眼力见,叫你怎么办就怎么办,叽叽歪歪做什么?”
说着就动手打人,一定是有问题,胡名不敢再问了,只遵照义父的意思去办。
若都城一下子客似云来,泽兰也知道是爹爹故意关照若都城的,对朝廷的这份好意,她替百姓领受,也陪伴着七姑娘和冷大人一家在城中行走,视察。
七姑娘特别喜欢泽兰,尤其喜欢听她说话,她声音清灵无比,不徐不疾,说出来的话又好听,叫人心头舒服不已。
以往,她从没想过自己要成亲生子,如今到了这年岁,更是不曾想,可跟泽兰相处了两天,竟觉得其实生个娃儿,也是挺欢喜的事。
只是,她如今还能生得出来吗?
这般胡思乱想,忙地甩头,把这可怕的想法甩走,能生也不生了。
为了顿生的一个念头而冲动地去做一件事情,那是二十岁以前的年纪才做得出来,现在不行。
她一向坚持,人在适合的年纪里,做适合的事。
这样的人生,才不会出太多的差错。